“您可真是小母牛騎摩托——牛逼哄哄!”
老彭一邊開車一邊盛情稱贊雪稚的厲害,那嘴一路火花帶閃電,愣是沒停過。
雪稚覺得他好煩,木著臉捂住耳朵,小聲道:“別夸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
老彭就奇了怪了:“您早干嘛去了?起先您腳踏兩只船不是走的順風順水嗎?現在知道要臉了?我告訴你,晚了!”
“什么晚了?”
“逃跑啊,晚了?!崩吓沓弥燃t燈的功夫跟她掰扯,“你想啊,照你說的,宗先生對你死心塌地,傅總對你頗有點意思,這倆大佬一左一右苦苦追求,結果你說我不玩了,我媽叫我回家吃飯呢,可能嗎?他們能放你走嗎?”
雪稚想了想,沒有反駁。
事已至此,她確實沒辦法全身而退,事實上,她也沒打算退。
沒再理會老彭絮絮叨叨的夸她騷的渾然天成,雪稚輕輕開口:“咱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對吧?”
老彭道:“別這么說,咱倆關系特純潔,有福同享,有難你當?!?
“……”
她就知道他們這些老鴇子心都臟。
雪稚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當即拿出手機咔咔開始撥號。
老彭好奇的看過來:“給誰打電話?。块_免提,我學學你都是怎么勾搭男人的,學會了教給我底下那群妹妹,爭取大家都早日嫁入豪門走上人生巔峰!”
雪稚:“我要告訴傅云疏你逼我模仿宋雪稚騙他的錢!我告訴你,我這根繩上必須有兩個螞蚱!你要么老老實實自己把腳拴上,要么我讓你變死螞蚱!”
老彭驚呆了:“宋大姐!你揭發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以為就憑那點子意思,傅總就會放過你?!”
“那我不管,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死在前邊!”
“……”
老彭急忙道:“行行行!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說吧,你想讓我干什么!”
他干脆把車停在路邊,雙手抱胸,等著雪稚給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雪稚甩了甩頭,也不磨嘰:“給我換藥的是一個姓周的女醫生,住在鳳凰小區,傅云疏護犢子護的厲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宗湛最后也沒追究這個醫生,但這事關我的命,我得追究,你懂嗎?”
老彭從善如流,“懂,要我去查那個女醫生是吧?”
“對?!币娝麤]有抗拒,雪稚松了口氣,她現在孤立無援,除了老彭,真的不知道該信任誰。
但是還有一點她搞不明白。
周賀說宗湛是在一年前把宋虞從山溝里帶出來的,那宋虞是怎么流落到老彭這個老鴇子手里的呢?
雪稚沒時間思考這些,干脆直接問了老彭:“當初我哥賣我的時候,沒有遭到什么阻攔嗎?”
老彭一怔,有些驚悚:“你怎么知道?”
他從沒跟人說過這茬子事,而且宋虞看上去也是個傻得,不應該能留意到這些啊。
但既然她都問了,為了防止她告密,老彭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當時宋鵬來賣你,要價兩萬八,我覺得太便宜沒好貨,就多問了一嘴,結果你猜他怎么說?”
“怎么說?”
“他說你早就跟人私定了終身,對方還是個有錢大款,但因為那個大款看他很不順眼,也不給他錢花,所以他覺得這筆買賣虧,就帶著你偷偷跑出來,能賣一分是一分。”
老彭說到這里也有些唏噓:“正好當時我看見了傅總前妻的照片,覺得跟你很像,想利用你多掙點錢,就冒著風險收下你了,后來那土大款果然來找過你,但你自己說你男朋友要瞞著你跟別的女人訂婚,我一聽那也不是個好東西啊,我就擅作主張的把他趕走了?!?
雪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倒是跟她之后得到的信息一致。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你見過那個土大款沒有?”
“沒有啊?!崩吓砥婀值目此谎?,“我一個從事灰色行業的罪人敢跟人苦主見面嗎?當然是派了一個小孩把人打發走了?!?
也說得過去。
雪稚點點頭,略過了這個話題,又道:“找到那個女醫生之后,我希望你能問出點有用的信息來。”
老彭翻了個白眼:“活都讓我干了,你干嘛去?你不能逮著一個螞蚱可勁兒嚯嚯?。 ?
說起這個,雪稚也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接下來要干什么?
要找到傅暖賣通醫生換藥的證據。
要找到宋鵬,說服他檢舉傅暖購買違規藥品。
要聯合所有能聯合的人,為她上輩子的慘死翻案。
要把傅暖送進地獄。
可這些,都不是她目前能做的。
她身體還未痊愈,雖然暫時沒有什么大毛病,但能讓宗湛親自出國尋找名醫的病,肯定不簡單。
雪稚嘆了口氣,無奈道:“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老彭,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穩住宗湛和傅云疏,順便吸引住傅暖的視線,讓你的調查進行的更加順利?!?
“這就夠了。”老彭甚至還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說你就在被窩里努力呢?!?
話閉,他重新啟動了車子,這次倒是沒回那個脂粉氣很濃的老小區,而是去了一個看上去還挺高檔的小區。
雪稚挑了挑眉:“你家?”
老彭點點頭,“之前住的那地兒不太干凈,我這房子剛裝修的,床大墊子軟,以后宗先生或者傅總來的時候還能睡得舒服些。”
“……”
既然老彭肯帶她回家,就證明他們之間的關系確實到了牢不可破的階段。
雪稚也不跟他客氣,吃完飯后直接洗澡鉆被窩,睡了一個踏實覺。
晚上十點半,老彭正在客廳里拼命研究怎么才能偷偷潛入鳳凰小區逮人呢,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過來一看:寶寶。
寶寶?
他沒敢接,老老實實的又給放了回去。
但對方鍥而不舍一直打一直打,老彭被吵得沒辦法,在心里想了半天這個寶寶是宗先生還是傅總,最終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他小心翼翼的接通:“喂?宋虞睡了,您有事嗎?”
“……”
電話‘啪’的一下就被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