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衣著各異的男女紛紛圍坐在已經布置好的餐桌下,把酒言歡,雖然早就不需要進食,但只要活著,就有口欲,況且一般的食物,也進不了它們的嘴里品嘗;桌上的,是陰靈峰特地從下面帶上來的菜肴,不僅可以供靈魂食用,而且口感美味。
“主人,這些野狗鬼可能對付不了鴆吧。”遠遠的望著坐在主座的陰靈峰,周禮起身拱手臉上帶著一絲置疑。
當面朝陰靈峰提出置疑,是允許的,況且這個問題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僅僅是野狗鬼,就算加上在坐的除了陰靈峰以外所有人,都不可能是鴆的對手。
正把酒言歡的眾鬼,一時間目光紛紛注視著周禮,余光則時不時瞥向陰靈峰,雖然主人一向和善,但對方的問題難免有些讓它下不了臺,還是不要那么顯眼的好,槍打出頭鳥,就怕誤傷倆。
并沒有因為周禮的失禮而不滿,陰靈峰淡淡一笑:“別說它們,就算是讓你們所有人都去,難道能達到我想要的嗎?”
毫不避諱的說出周禮以及在座所有部下心中的想法,陰靈峰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不管鴆如今實力如何,它都有將其挫敗的實力,今天的設宴就是為了告訴大家這個道理。
“可是~”周禮目光輕輕瞟了陰靈峰身邊的聶青一眼,臉上的流露出不滿,卻又一閃而過。
身為陰靈峰的主要戰力之一,都到最后落荒而逃,難道憑那些嘍啰就能擊潰鴆?陰靈峰你已經不是自大,而是狂妄了,而且坐在這里的這些人~真是盲目的可笑,難道對聶青的失敗你們就真的這么無動于衷?
感受著周禮的目光,一陣漆黑的尸氣從聶青身上向外溢出,卻又很快消散在空中,做事果斷的它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既然上次的任務已經失敗,就已經想過會授人以柄,但畢竟這是所有上下級重要成員的聚會,被人當眾羞辱,從面子上,它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拍拍聶青的肩膀,陰靈峰淡淡一笑:“讓聶青去是我的主意,但我忘了聶青雖然勇猛但法力是尸氣,這在鴆的鴆毒面前,無疑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是我疏忽了,聶青,你也不要自責,要怪就怪我好了。”
用于承認錯誤,接受錯誤,才能改正錯誤;況且陰靈峰自己明白,自己這樣當眾指出自己的不足,多少也包含了收買人心之舉,畢竟要讓自己來支撐起整個局面是不可能的,它需要得力的手下,需要很多很多得力的手下。所以它自認為在這種聚會的狀況下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接受手下的質疑,也不失是上位者的一種凝聚手段,只要能完成自己的最終大計,認幾個錯又有什么呢?自己要的是最后的勝利!
“不敢,主人,使不得!”眼看陰靈峰竟然當眾向自己認錯,聶青連忙鞠躬行禮,同時還不忘側目陰狠的望著周禮。
竟然敢給自己使絆子,最后還讓主人出丑,周禮,老子還真是小看你了!
于此同時,周圍的厲鬼紛紛朝周禮投去不滿的目光,如果是聶青出丑,當然是它們喜聞樂見的,但如果是自己一直都無比敬仰的主人出丑,那這個讓主人蒙羞的家伙,一定會受所有人的冷眼相向。
感受著周圍的目光,周禮連忙朝陰靈峰雙膝下跪,一臉鄭重其事:“周禮出言不遜,請聶大人替主人責罰。”
這個時候,陰靈峰作為受害者一方,雖然請它責罰自己明面上合情合理;但前面陰靈峰已經做足了好人的摸樣,要是再讓它來責罰自己,它一定會將事一筆帶過,但這件事可不是一筆帶過這么簡單的,如果今天不給在做的眾人一個滿意的答復,估計自己的性命就可以從結束這場宴會之后就進入倒計時了,這個時候一定要找一個能懲罰自己的人,好借此打消眾人對自己的敵意,當然在這個懲罰自己的人選上,也是有講究的,叫其他人多有做作之意,所以要想從眾人中選出一個避嫌者,那就尋找一個自己的對頭最好不過,眼下聶青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件事你們私下商量,現在大敵當前,不得因為私事擾亂軍心!”陰靈峰一臉嚴肅的做著和事老,不管此時它心里有什么想法,但是現在,絕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
‘嘩~’‘嘩~’樓下,密密麻麻的野狗鬼拖著棺木,緩緩的學校門口移動,漸漸的竟形成一只只井然有序的方陣。
棺木上,挺拔的魂兵左手長戈傾斜向前,右手握著青銅佩劍穩穩的站立在上面,猶如駕駛著戰車一般。
十指交叉,雙肘支撐手臂。陰靈峰一臉沉重,這次的兵力唯一是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一次,這也證實了自己不想在這么耗下去的決心,既然你鴆想玩,我就陪你玩把大的,一局分勝負!
寢室內,鐘發白突然感覺有些疲憊的困意,搖搖頭,目光轉向陸宇,卻發現陸宇早已經昏睡過去。
是陰靈峰做的手腳嗎?不想讓學生老師發現自己,因此將大家都昏睡過去,就像~上次那樣。鐘發白突然間想起上次鴆和陰靈峰的手下交手時,后者做的準備。
搖搖頭,鐘發白搖晃著身體起身朝屋外走去,馬山還在外面,他要去看看。
就在野狗鬼和魂兵快將整個校園分化成十幾個方陣快要將整個操場都填滿時,校門口悠悠走來一修長的身影。
‘喵嗚~’一時間成百上千只野貓突然出現在學校的圍墻上,蜷縮成一團,或盯著周圍的魂兵,或閉眼微醺,或無聊的打著哈欠。
“主人,鴆這是什么意思?”身為厲鬼,所以人都可以目視百里,一名厲鬼望著圍墻上的野貓警惕的起身。
笑著朝對方擺擺手,陰靈峰淡淡一笑:“你可別忘了鴆的本體就是貓,這些不過是他的祖孫而已,既然我們能在這個和平的年代隨手就能出動上百萬的厲鬼,那鴆叫幾百個子孫為他壓陣又有什么不對?”
話是這么說,但鴆的心思,一向是劍走偏鋒,他到底在想什么~真不好說。
鴆此時站在門口眺望著眼前那些所謂的蝦兵蟹將,他之所以找來這么多野貓也是為了幫他分擔一些事情,雖然眼前這些厲鬼、野狗在他眼里成不了什么氣候,但要想盡快解決也是要損耗不少法力,自己要想對付陰靈峰,就必須要保存足夠的實力,這些野貓就是他保存實力的關鍵!
“傳令下去,先朝那些野貓動手。”捏著手里的酒杯,陰靈峰呷了一口。
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但它忘不了,鴆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那些野貓一定跟他有什么關聯,況且不過是一群沒有開化的畜生,死就死了。況且要想和他正常的聊聊天,就要先用武力壓倒他,這個道理自己再清楚不過。
‘嘩~’一時間前排的魂兵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戈,手臂后仰,隨后用力一揮‘嗖~’長戈被用力拋出,猶如一只利箭直刺圍墻上的野貓。
魂兵手上沒有弓箭,所以都配備了佩劍,為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以防萬一。
“陰靈峰,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感受著前方因為刺戈而傳來的呼嘯聲,鴆緩緩抬起手臂,一陣墨綠的氣浪猶如驚濤般平地而起,擋在野貓面前。
長戈紛紛刺進氣浪,卻快速的分解成墨綠的煙霧消散在氣浪中,煙霧與氣浪相融合。
“他的鴆毒比當年更厲害了!”盯著那墨綠的氣浪,一瘦骨嶙峋的駝背男子,緩緩睜大自己渾濁的雙眼。
當年的戰斗,它也在其中,對于鴆毒它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易發,你和現在的鴆比,如何?”聶青望著駝背的易發淡淡一笑,如果論法術,它和易發還有鴆的法術都有異曲同工的相似,因為它們都是以用毒為自己的武器,但作為攝青鬼的它,也很清楚,自己和易發還有鴆兩人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放在以前,聶青會認為自己和鴆的毒可以半斤八兩平分秋色,但和眼前的易發相比,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所以,根據上次和鴆比試而得到的慘敗教訓,讓它不禁好奇鴆的鴆毒和易發的毒那個更強!
稀松猶如雜草的發質貼在蒼白光亮的頭皮上,易發駝著背,灰白的臉色,一雙眼睛凹陷,眼瞼嚴重下垂,滿是褶皺的臉皮微微一動,一直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咧開的嘴里沒有只有鮮紅的牙床卻沒有一顆牙齒:“嘿嘿,只要鴆今天能活著走出去,我一定讓你見識見識。”
毒嗎?我也很想和鴆比試個高低啊,畢竟大家都是玩毒的,而且在這里,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也就當年鴆你還在的時候,咱倆能打個痛快,所以,你可的給我活著,別這么快就死嘍,不然~我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