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回想著剛才鴆的話,馬山淡淡一笑,原來鴆剛才說要恢復功力指的是這個意思。
利用功法來將自己的體質(zhì)加以提升,其實這個時候用提升并不能完美的解釋,如果讓自己更好的來形容的話,應該是提純吧。
將功法提升至最純至,一邊鴆能更好的接收這些功力,力求不浪費一點,鴆你的心機到底還是我所不及啊。
望著朝自己笑的馬山,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怎么,要我留你一命嗎?”
這也許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吧,馬山最后的那一聲‘師父’,還是讓自己動了惻隱之心,也許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也是自己的師父吧。
以前自己一直以為只要法力和實力夠強,就無所畏懼,可現(xiàn)在看來,原來在貪生怕死的人,在某些自己已經(jīng)認定的事情上,哪怕是錯到了最后也會出現(xiàn)淡然。
“不用了?!甭犞c的詢問,馬山的笑更加燦爛:“我已經(jīng)活的夠久,而且一些以前沒經(jīng)歷過,沒感受過的事情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感受了,我是人,該知足長樂?!?
嘿,真沒想到,臨了臨了,鴆竟然也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不錯,這證明這段日子我做的還算不錯,要是還能重來~我是不是還會對他又反骨之心呢?
應該會,道爺我也是自在了這么多年,哪怕心里承認這個師父,但怎么可能還會那么本本分分的照顧一個人的飲食起居,我瘋了?放在好日子不過,非給人當下人,嗯,要是能重來,我還得背叛。
嘿,這么一想,原來不管如何,我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啊,也是,當知道自己會死,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時,自己每天都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發(fā)誓每天都要活得比昨天更精彩,那才算灑脫,才叫活個人樣;可如果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嗝屁,每天就過的渾渾噩噩,幾乎麻木,今天不知明天事,每天過一天是一天,又怎么可能看的這么長遠呢?
果然啊,人到臨死的時候,以前不明白,不懂的,一下全都懂了,其實不是不懂,是不想懂,所有人都逃避著死亡,卻不知道死亡背后更加重要的意義。
有時候,一個人的釋然應該比什么都重要吧。
吸收著馬山的血液,鴆猛然發(fā)現(xiàn),他淡然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到什么好事了?”
在自己的牢籠內(nèi),易發(fā)想跑都不可能,不如~趁這個時候和馬山聊聊天,想想自己好像從來沒和他正經(jīng)的閑聊過,以前自己認為這很荒謬,很可笑;但今天,自己突然對馬山心里真實的想法很感興趣。
這也許~才是了解吧?以前感覺這很麻煩,但現(xiàn)在想想,不失是一種別樣的樂趣。
“想到了很多,想必師父也跟我一樣吧。”望著眼前的鴆,馬山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聲‘師父’越喊越順口。
“放下了,得到的就多了。”鴆淡淡一笑,這是他第一次去了解馬山心里的想法,而這句話是當年自己的師父總對自己說的。
可我還不能放下~至少在除掉陰靈峰之前,哪怕是為了馬山~我也一定要和陰靈峰拼到最后!
“那弟子就說句實話好了?!蓖c的笑臉,馬山咧嘴一笑:“千萬不要去刻意的約束鐘發(fā)白?!?
既然都已經(jīng)說開了,那本著為鴆好的意愿,自己也該為他的計劃著想,既然是計劃,那避不開的就是鐘發(fā)白這個環(huán)節(jié)。
聽到馬山提到鐘發(fā)白的名字,鴆緩緩收起笑臉,對于鐘發(fā)白的拿捏其實他一直都有些猶豫,因為對方的潛力,讓他一直都對其抱有很大的希望。但聽到一直以來都將鐘發(fā)白當做自己對手的馬山竟然能為自己做的這個份上,饒是他也有些動容。
默默的望去眼前的馬山,鴆一方面感受著自己功力的飛速上漲,另一方面隨著功力的上漲,自己的心也越來越有些失落。
“嘿,一說到那小家伙,師父,你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么嗎?”馬山突然嘿嘿直笑,臉上充滿了從未出現(xiàn)過的快樂。
也許死亡~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吧,不然我又怎么會這么開心?直到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死并不可怕。
沒有多說什么,鴆只是靜靜的望著馬山,此時,他并不想打斷馬山,同時他發(fā)現(xiàn),做一個傾聽者的感覺~也不錯。
眼見鴆沉默的望著自己,馬山一臉自豪和驕傲:“我和那丫頭交過手,她的實力雖然很有天賦,甚至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但她還太小,太嫩;但當我面對鐘發(fā)白的時候,卻完全不一樣,對于冷琳琳,我可以說是胸有成竹,但對于鐘發(fā)白,我~我竟然從心底里感到了一絲恐懼,對,就是恐懼,他的一言一行,都帶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成熟和,我能感受到,他一直都在保留自己的實力,而且他的實力和我們平日見到的絕不能相提并論,他~很可能連對冷琳琳都有所隱瞞,他們兩個太正規(guī),正規(guī)的一點也不像是男女關系的那種?!?
一想到鐘發(fā)白隱藏起的實力,馬山就難以忘懷他和冷琳琳之間的關系,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那只能說,鐘發(fā)白~很可能是連鴆甚至陰靈峰都無法控制的存在。
回想著馬山的話,鴆陷入沉默,馬山看出來的,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但對于鐘發(fā)白,他從一開始就抱著探索的目光去對待的,就像是開一個極難打開的寶箱,讓自己抱著對他的期待,慢慢挖掘鐘發(fā)白的所有,只是,對于眼前的馬山,自己要怎么來告訴他這些話呢?
‘呼~’此時一團灰褐的煙霧在半空不但跳躍,在半空中留下道道淡淡的煙霧軌跡。
易發(fā)此時有些煩躁,從一開始它就聽著馬山和鴆的對話,它漸漸發(fā)現(xiàn),馬山這家伙竟然在臨死前開始洗白自己,而且看樣子還很是成功,照這樣下去,自己就會成為造成馬山死亡的間接對象,這樣的話,鴆怎么可能放過自己,如果說一開始自己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鴆放開牢籠,自己借此離開是個絕妙的計劃;那現(xiàn)在,盡早從這個牢籠中逃離才是最主要的。
何況,看鴆現(xiàn)在的樣子,完全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打算,直到現(xiàn)在它才發(fā)現(xiàn),原來鴆在冷酷殘忍的同時,保留著一些所謂的人性,但這種人性對于他的敵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人之所以有人性是為了壓制自己的獸性,以免給自己帶來嚴重的后悔;但有時候,最可怕的同樣也是人性,因為人性是一個人的自律準則,如果連人性都因為憤怒而泯滅,那人將失去所謂的準則,失去所謂的自律,從而爆發(fā)出的本性,將相比獸性有著本質(zhì)的改變。
人性的失控是因為憤怒,而獸性的爆發(fā)是源于本能。憤怒會令身體產(chǎn)生一定的神經(jīng)麻痹,但獸性不能。就好比受傷后,憤怒不會讓人產(chǎn)生疼痛,但獸性可以,這就可以證明,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性,獸性也可以,但獸性卻是在某種特殊的本能上所爆發(fā)的,當本能得到應有的釋放,獸性也會隨之消失。但憤怒不行,憤恨會讓人的刻意的躲避理性,從而不想獸性那樣得到有效的紓解,從而對外物和自己造成嚴重的傷害。
如同印證易發(fā)心中的不安,它竟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淡綠的蛛網(wǎng)竟然漸漸轉變?yōu)榈男杉t!
這~這怎么回事!易發(fā)打量著那已經(jīng)成為猩紅的蛛網(wǎng),余光朝鴆望去,它知道這一切的所作所為一定離不開鴆的變化,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好奇嗎?”就在易發(fā)打算在觀察一下下方的鴆時,鴆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幽幽傳來。
蛛網(wǎng)的連接處,鴆緩緩站在上面,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望著易發(fā):“你以為我不向陰靈峰出手單純是因為實力不濟?其實就在當年它封印我的時候,我的鴆毒就已經(jīng)修煉到了瓶頸,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摸索這個瓶頸,一旦能夠突破,我不但可以恢復全部的功力,甚至可以超越以前的自己,估計鴆也想不到,他這些年的修煉就這樣被我一夕就追趕過來了?!?
這種事,如果馬山還活著,自己一定和對馬山傾訴,但如今~馬山已經(jīng)成為自己在成功的橋梁上不可缺少的基石,因此這樣一件不吐不快的事,自己只能對眼前這條陰靈峰所養(yǎng)的狗來傾訴了。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主人,讓它小心提防鴆,自己怎么也沒想到,原本是對鴆的一次暗殺到頭來竟會演變成助鴆恢復功力的烏龍!易發(fā)警惕的望著鴆,冷汗已經(jīng)一遍遍沖刷著自己的身體,鴆沒恢復時自己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xiàn)在!
“想活命嗎?”鴆話鋒突然一轉,這個時候,正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況且對于鐘發(fā)白他們的不僅是對馬山還是對自己,也應該有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