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鐘發白的聲音,棉花欣喜的抬起頭,但在于對方目光接觸時,目光連忙慌亂的避開,雙手緊緊將鬼嬰抱在懷里,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的顫抖。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在這里,為什么他會看到這樣的自己,他~他是道士,這么說~對了,孩子,他會殺了它的!
回想著第一次見到鐘發白的那一幕,當時自己是帶著一種仰慕的目光卻看著對方,但現在~現在不行,因為她懷里還有一直陪伴自己的鬼嬰。
“它的傷很嚴重,而且你也受了嚴重的創傷,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冷琳琳緩緩走到鐘發白身邊盯著棉花懷里的小鬼,一臉嚴肅:“你們可能都會死。”
原本她是想找一個合適的空擋趁小鬼這么虛弱的情況下,補上一下永絕后患,但當她看到棉花這么死死護住小鬼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想趁機下手是不可能的了。
聽著冷琳琳的提醒,棉花驚慌的望著鐘發白,一只手托著懷里的鬼嬰,另一只手一把拉住鐘發白的衣袖,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語無倫次的慌張,但眼中飽含的請求神色和還算很清晰的口齒朝對方乞求著:“救救它,我求求你救救它,我不能沒有它,真的我不能沒有它!”
如果是在平常,棉花一定會先向鐘發白解釋著緣由,但現在~看著鬼嬰身上的傷口,她已經沒有什么時間向對方解釋著什么,一切都放在對鬼嬰的救治后面來進行,現在她只想先救活鬼嬰。
其實棉花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一幕被站在樓頂用望遠鏡眺望的辛婷全數看在眼里。
“嘻嘻,好玩,真好玩?!毙伶猛高^望遠鏡盯著棉花,嘴角勾勒著一抹得意的淺笑。
這次她沒有讓筆仙和廚婆跟自己在一起,因為她了解到,鐘發白他們對別人的目光極為敏感,當然,她關注的主要是棉花,看著棉花苦苦哀求的臉色,著實令她舒爽不已,當然如果自己能不用余光來觀察鐘發白就更美好了,但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自己只能用這種偷窺一般的感覺時不時的偷偷借著余光停留在對方身上幾秒,僅僅只是幾秒,因為時間久了,一樣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吃味的盯著鐘發白,冷琳琳微微皺眉:“怎么辦,她點名找的你,你拿主意吧。”
碰到這種活兒最麻煩,它不像撞客說送就送,說打就打;也不像上次遭遇的筆仙,可以下殺手,它里面摻雜著人情,俗語講人情債最難還,就是這個意思。
對于一個普通人的求情你要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不傷對方的意思,又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麻煩事一向是冷琳琳所厭煩的,不過還好,對找到不是自己而是鐘發白,雖然替鐘發白感到有些苦惱,但能看到鐘發白遇到這種麻煩事不知為何,自己心里還有點小竊喜。
“人鬼殊途,既然事已至此,你~能不能讓它早升極樂?”盯著棉花懷里的鬼嬰,鐘發白朝她淡淡一笑。
自己的確能夠救下小鬼,只要通過自己的‘噬魂’為小鬼引渡一些靈魂和陰氣就好,但自己這么做有對自己、對棉花、對小鬼什么好處?相反讓小鬼輪回轉世才是它真正要走的道路。
沒想到自己苦苦哀求,等來的竟然是鐘發白這番言語。棉花淚眼婆娑的盯著對方緩緩搖頭,聲音由緩漸急,最后化為宣泄般的嘶吼:“不,不行,它是我的,它是我的!”
自己沒有了小鬼要怎么和辛婷比?辛婷已經更加厲害了,而且依照她的心理,她不會放過自己的,眼下小鬼就是自己的一道保障,如果連小鬼對沒有了,自己要怎么對付辛婷,那道任她宰割嗎!
不,自己已經受夠了為人墊腳的日子,自己,自己絕不能回到原來那樣事事唯諾的樣子,絕不!
“哎,你夠了啊,這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厭惡的望著棉花,冷琳琳不等鐘發白解釋,回應著對方。
沒想到最初見到的那個靦腆嬌羞渾身上下流露著樸實無華的小姑娘竟然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會有這么大的變化,要是兩個月前的棉花,恐怕連這么大聲的說話都不敢吧。
如今的棉花,從表面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淳樸的樣子,但脾氣和秉性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么單純懵懂,現在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善于變臉,懂得利用自己的淳樸來達到目的的可怕又陌生的刁蠻女生!
將棉花如今反復無常的樣子看著眼里,鐘發白一臉無奈,只是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將一個人徹底的改變嗎?面對這樣的棉花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還等什么,這樣的貨色,動手宰了她??!”看著朝鐘發白兩人發脾氣的棉花,辛婷一臉興奮,卻又緩緩閉上眼。
冷靜,冷靜,不能太過激動,絕不能犯因小失大的錯,冷靜,冷靜下來。辛婷唯恐因為自己興奮的狀態會引起鐘發白的發現,連忙下意識緩解平復著自己的內心。
隱藏在辛婷身邊的廚婆望著對方的動作,微微點頭,就是這個態度,做什么事都不能急躁,要懂得克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有克服自己才能掌控的了其他人。
“把她放在人里,很可怕?!惫P仙突然出現在廚婆身旁,沒頭沒腦的點點頭。
她不善表達,但往往能一點貫徹到中心,沒錯,這樣連自己的情緒都能隱忍下來的人,無疑是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一個不露情緒的人,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有什么樣的想法,這種讓人抓不住頭腦的人無疑是最危險的。
因為你不知道隱藏在草叢里的毒蛇,在什么時機會致命的咬你一口。
冷眼瞥著聲音已經嘶啞的棉花,冷琳琳將目光轉向鐘發白:“到底要怎么做,你要是不說,那我就按我自己的方法來了。”
什么事冷琳琳自己的方法,當然是拉開棉花,在鬼嬰身上狠狠補上魂飛魄散的一招了。
看著棉花幾乎有些猙獰的面孔,鐘發白目光轉向冷琳琳:“你來施展安神咒吧?!?
要是讓冷琳琳出手,沒準會令本來就已經崩潰的棉花在情緒上更加的雪上加霜。而且看樣子,棉花對自己還是比較信任的,這個惡人就讓自己來當吧,這樣多少會減消一些產生在棉花心里的仇恨,她這個樣子,一旦崩潰,一定是學校厲鬼所修煉的鼎爐,畢竟痛苦、仇恨這種負面的情緒都是厲鬼們最喜歡,并以此為輔助修煉的佳品。
“不,我不要,我不要!”盯著鐘發白,棉花在地上蜷縮著連連搖頭,將懷里的鬼嬰死死的護在身下。
看著鐘發白和冷琳琳的商量,雖然不太懂兩人話里的意思,但棉花明白鐘發白之前早升極樂的意思,她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對鬼嬰做這樣的事!
一旦失去了鬼嬰,那自己該怎么辦,他們這樣做跟要自己的命又有什么區別呢!
望著棉花極力阻止的動作,鐘發白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緩緩解下左手的繃帶,鐘發白面無表情,但在心里卻有了一絲的釋然,畢竟自己能夠在冷琳琳面前解下繃帶,對他來說也算是對朋友的一種坦然,就這,足以令他得到一絲的釋然感。
畢竟他一直都不想欺騙朋友。
著手將安神符拿出,冷琳琳目光不斷的朝鐘發白瞥去,對于傳說中的‘噬魂’,單是聽到它的丁點消息也足以令她有足夠理由分神,更何況噬魂就在自己眼前,自己有什么理由錯過親眼見證‘噬魂’為了的機會?
至于所謂的安神咒,擺脫,小小的安神咒自己還不是隨手就信手捏來?
因為鬼嬰極度虛弱的原因,鐘發白僅僅只是解開了自己除了小指與無名指以外的三根手指,猩紅的梵文緩緩流動著,朝鬼嬰伸去。
虛弱的鬼嬰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但當鐘發白的手中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它還是驚恐的睜大了雙眼,這只手,給了它無比的驚恐。
盯著鐘發白的左手,辛婷突然想到,自己還從沒見過鐘發白的左手,哪怕是上次他來救自己,自己也是最后才看到他的樣貌,至于他和筆仙的搏斗,自己也只是草草的看了幾眼。
此時,衣袋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辛婷拿出手機余光偷偷盯著鐘發白,卻發現來電顯示上竟然是廚婆。
在開機鍵上一抹,辛婷將手機放在耳邊,還沒有來得及張嘴,卻被手機另一頭搶先開口。
“好好看著鐘發白的左手,看看他的與眾不同。”對面傳來溫和帶有磁性的聲音。
如果身邊有廚婆和筆仙任何一個在的話就會告訴辛婷,正在和她通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她一直想見的陰靈峰!
微微皺眉,辛婷沒有去詢問對方是誰,卻發現原本感覺還有些距離感的雙眼瞬間就拉近了和鐘發白的距離,望著鐘發白手指上流轉的梵文,看著他手指放在鬼嬰身上,棉花懷里的鬼嬰瞬間消失在眼前,而且她能清楚的看見,鬼嬰是化作一道幽綠的流光順著手指進入了鐘發白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