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被抽凈的女子身體變得異常干癟,猶如一團破布般落在地上,身上翠綠的幻心草隨著女子團起的人皮裸露在外。
男子悠悠的撿起地上的幻心草冷哼著:“這東西,也就能改變一下對方的記憶,哎,可以改變她的記憶啊,怎么就這么冒失的做掉她了呢,她要是不死,沒準會省掉自己不少的麻煩,嘖,一心想著融合自己,把這事兒給忘得一干二凈,是不是鴆給我的東西有副作用,不然怎么會出這樣的差錯?”
直到把幻心草拿在手里,男子才想到自己的差錯,只是看著地上的人皮,什么都晚了。
“你下手還真是不留情啊,好歹也是個艷鬼不是?怎么就舍得下手呢?”空曠天臺的地面上,緩緩出現一片潮濕,隨后從潮濕中涌出一股泥漿,隨著泥漿越升越高,逐漸化作一具人形,隨后馬山帶著一臉笑吟吟的表情,望著面前的男子。
男子緩緩摘下面具,周禮的臉龐出現在馬山眼前:“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嗎?我是智囊,不是色鬼,一切對我對大人來說具有威脅的東西,都要清掃干凈。”
從見到鴆的那一刻起,周禮就開始為自己打算,如果說的更準確來說,那就是當它發現鐘發白在遇到鴆之后還能安全的活著,他就開始為自己的以后進行審時度勢的籌謀,它自認為自己的實力和智慧不輸于任何人,卻要為一個草包鞍前馬后,更重要的是,自己這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竟然得不到陰靈峰的一分賞識,在它的記憶里,陰靈峰把自己當狗一樣呼來喝去,甚至說讓所有厲鬼來踐踏自己,難道自己沒有獨擋大任的實力嗎?為什么非要自己去用自己的智慧來為一個草包服務,憑什么!
“你為大人清理道路,那你呢?”馬山笑容不變的盯著周禮,但聲音卻變得更加有些和顏悅色,就好像對周禮很是欣賞一般。
人鬼終殊途,說到底,馬山能做的周禮能做;而周禮能做的,馬山去不一定,這就是鬼魂存在于這個不屬于它的世界的好處,不用在乎禮法,也沒有任何的禮法能束縛的了它!
恭敬的朝馬山抱拳,周禮一臉謙虛:“周禮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只游魂,怎料有幸能和大人共事,這是周禮的福分,以后周禮定會在跟隨鴆大人同時,謹遵聆聽馬山大人的教誨。”
作為一只厲鬼,無論什么時候和一個明知殺不了的道士作對,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而且看馬山的樣子,應該也是受到鴆的一些點撥的,這樣的人就算不是親信,地位也要比自己高出不少,所以作為一個新人,所謂的巴結和阿諛奉承是少不了的,對于這種事,周禮很是熟絡。
“周大哥太謙虛了,如今我們同為大人辦事,但論資歷來說,小弟還是太年輕,需要大哥的多多提攜啊。”馬山嘴上說著,笑容滿面微微抬手朝周禮做了一個攙扶的動作。
周禮的馬屁拍的馬山舒爽無比,本著迎面不大笑臉人的道理,馬山欣然接受,不過出于本能的直覺,那件一直壓在心里的事也該有個答案了,哪怕模糊一點也好,起碼有個頭緒。
扶起周禮,馬山捋著自己的胡須環視著四周隨后湊到周禮面前悄聲詢問:“大哥,其實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鐘發白和冷琳琳要說只是小輩,就算能力出眾,但~”
事情點到為止,畢竟讓馬山自己親口說出其他人能力出眾,而且還是個黃毛小鬼,實在不怎么光彩。
聽著馬山的詢問,周禮臉色微微一變:“對了,怎么把他倆給忘了!”
鐘發白和冷琳琳兩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能力出眾的小輩,尤其是鐘發白,眼下厲鬼圍攻,這兩個小家伙可別出什么意外。
兩人從樓頂探出目光,注視著下面的場景。
尺長通體火紅的錐形桃木針被冷琳琳捏在手上,朝眼前的厲鬼揮刺,每一次揮舞,木針都會挑開厲鬼的皮膚,厲鬼隨之化為灰燼。
她正在嘗試想鐘發白那樣,朝體法雙修的道路上邁進,畢竟總是依靠自己的法力,在這里根本行不通,一旦法力耗盡,自己只有被任人宰割的份。
不同于冷琳琳,鐘發白雖然沒有強烈的喘息,但臉色更加蒼白,背靠著冷琳琳,他的右手五指指尖被挑開,一點點猩紅的血液滲出,望著手中的血液,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靈火!”
一時間猩紅的血液化作一朵朵猩紅的火苗,緩緩從傷口處漂浮而起,在半空形成那朵猩紅的火苗。
周禮緊緊盯著鐘發白,微弱的火苗給了他深深的心悸,饕鬄一門嗎?以前只是在書上了解到這一道門的冷僻和強大,現在親眼所見,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么強大的道門會被滅門了,真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被其他流派所圍剿,不是沒有道理的,人性啊,終究不允許太過突出強大。
“大哥知道有關鐘發白的事嗎?”看到周禮的表情,馬山好奇的詢問著。
對于鐘發白的實力,他一直都很好奇,年齡不大,卻有著這么強大的法術基礎和體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青少年能做到的。
沒有多說什么,周禮背著雙手冷冷的盯著下方,這種事,可不是你這樣的小角色能接觸的,當然這也是我為鴆立下的最好的投名狀,怎么可能輕易拿出來?
“你怎么樣?”雖然鐘發白已經再次施展自己那詭異的法術,但冷琳琳知道,這些法術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盡管威力巨大,但對人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周圍的厲鬼越來越多,幾乎已經覆蓋了整個學校,而且其中不乏百年的老鬼,甚至接近千年的怪物,這樣數量龐大,修為強橫的厲鬼蜂擁而至,絕對會把自己生生耗死在這。
警惕的環視四周,鐘發白手上火苗越來越強盛:“這么下去必死無疑,看著我手上的火焰了嗎?一會兒一定要跟著我,緊緊跟著我!”
本來還想給冷琳琳解釋更多,但眼下,不是他講解的時候,不過只要做到保護好冷琳琳,這就夠了。
順從的站在鐘發白身旁,冷琳琳沒有去問為什么,也沒想去問,因為這個問題現在問顯得有些尷尬,事后問更尷尬,大家在一起奮力拼搏,已經不再需要質問,因為每個人都有隱私,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相互熟識之后,原本能夠開口詢問的事,卻開不了口,因為這是對朋友的尊重。
厲鬼隨著冷琳琳和鐘發白的聚集,而蜂擁而上,數量變得更加密集,聚而殲之,這個道理,很實用,而且它們發現,兩人分開以后實力更強,畢竟殊死拼搏和協同作戰的意境不一樣,在那個單獨作戰的十二分精神上,隨后的合作,會讓這種緊張感有所放松,一旦兩人松懈,就是它們反撲的好機會!
不等厲鬼蜂擁而至,鐘發白手中的火焰朝四處飛射,帶著一道猩紅的尾焰在半空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流焰猶如游魚般在鐘發白身旁縈繞,動作不一卻緊密有序。
最前沖來的厲鬼帶著猙獰的臉孔,雙腿一彈只撲面門,它們知道只要能快速撕碎鐘發白,這小小的火焰自然會隨之熄滅,況且,一直以來都強橫的鐘發白如今只能靠這么幾個火焰偷生,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絕不能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以前是主人嚴令禁止,此刻禁令解除他們當然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厲鬼不同于野鬼,在它們心里,平級的同類,更為親近,前提是不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火焰猶如一道道蝙蝠,開始還能看清在空中的軌跡,但隨著厲鬼的陰氣逼近,火焰猶如在空中跳躍般用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瞬間穿過厲鬼的身體,短短的瞬間,近百只還沒來得及哀嚎的厲鬼身體從火焰穿過的傷口處開始出現焦炭的痕跡,隨后這種痕跡猶如病毒般想厲鬼全身蔓延,直至蔓延到全身。
猶如焦炭般的厲鬼摔落在地‘嘩~’尸體猶如焦炭般摔的四分五裂,裂痕的傷口處一縷縷濃煙緩緩飄散在空氣中。
“這火焰!”馬山望著地上四分五裂的尸體,頭皮一陣發麻。
這怎么可能呢,對方可是靈體,就算是魂飛魄散,也不至于出現這樣的狀況啊,怎么會!
周禮望著那一具具地上的尸體,目光雖然平淡,但心里的恐懼卻如濤浪般沖刷著自己的神經,這就是~鐘發白的實力?不,還不是,他還有‘噬魂’沒有,這小子真謹慎,是因為鴆嗎?
怕被鴆監視就棄用了自己最強力的武器,看來你也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狠角色,只是這次的圍殺明顯和上次不同,這次是專門對付你們的,而且是致死的圍殺,保存實力可不是個明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