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柔荑,將雙手重疊迎向那鋒利的鋼筋,此時的冷琳琳才感到一種無力,她沒想到眼前的這只筆仙,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控制力和膽魄,當然最主要的是后者。
這不是僅憑日積月累的經(jīng)驗就可以代替的,沒錯從常理上看,只要有足夠豐富的經(jīng)驗,就基本可以獨當一面,但除了必要的經(jīng)驗,還要有過人的勇氣,因為比起經(jīng)驗,往往勇氣能夠帶給人出其不意的驚喜。
而且有些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往往經(jīng)驗越足,勇氣也會隨之減少,這種事胡沼就是個極為現(xiàn)實的例子,他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活到了現(xiàn)在,雖然狡詐,遇到危險卻就知道一味的逃避,因為他怕,他怕這個危險是致命的。
從而能夠?qū)烧哌\用得當?shù)?,則絕對是不可小覷的強者,因為他們懂得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決心,這也是成功的必要條件。
秋眸中倒映出那鋼筋的鋒利,冷琳琳舌尖頂著門牙,秋眸緊緊盯著眼前的筆仙,拼了,只要死不了,這絕對是自己現(xiàn)在能拿出的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底牌。
筆仙緊緊盯著冷琳琳的臉龐,雖然沒有感到她身上的恐懼,但這也很正常,像她這個年紀,就有如此的修為,所謂的生死,早就被拋卻了,雖然筆仙一直靠別人的恐懼而強大自己,但一個有道行的鬼魂,也無疑是大補之物,相比起這種東西的利弊,哪怕~被上面責罰,也是在所不惜的。
‘你倒是躲?。 垡娭淞樟仗痣p手抵抗,陸宇牙齒‘咯咯’作響,一直握緊的雙手,緩緩抬到額前。
對于這滴血,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救下冷琳琳,而且他也知道,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保命到鐘發(fā)白的到來,但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冷琳琳,這滴血,也許早就用掉了吧。
“白癡,快滾??!”就在冷琳琳下定決心咬破舌尖的那一剎那,陸宇的身影緩緩走到自己身旁。
雖然有些感動,但冷琳琳更多的是氣憤,氣憤這樣一個愣頭青,怎么總不聽自己的話,難道他比自己強?但對于眼前這個家伙,在強又有什么用呢?不過是給它又多了一餐而已。
左手摁著額頭已經(jīng)解開的發(fā)帶,陸宇緊緊盯著眼前的筆仙,一直在內(nèi)心不斷做著深呼吸:冷靜,沉著,就當只有一次機會來做。
沒錯,在見識到眼前這只筆仙的恐怖之后,陸宇已經(jīng)放棄的逃跑,逃?在它眼前這個詞不是個笑話嗎?逃?逃得了嗎?
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陸宇,筆仙能夠感受到那渾厚的陽氣伴隨著恐懼撲面而來,她不知道為什么他要自投羅網(wǎng),不過這已經(jīng)不在重要,蒼白的玉指緩緩指向?qū)Ψ剑骸澳銅活。”
“哈?”聽著筆仙的聲音,陸宇猶如迎接死亡審判般的下意識閉上雙眼,腳步卻緩緩加快,但當聽到最后的詞匯,饒是見過各種場面的他也為之一愣。
什么情況,活?難道我不用死了?
‘刺~’就在陸宇的驚異中,肩膀突然傳來一陣刀割般的劇痛。
“嘶~大爺?shù)模阕儜B(tài)啊!”連忙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左肩上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陸宇一時間忘記了恐懼,那鮮血淋漓的猩紅液體異常的刺目,猶如從傷口處噴出的火焰,帶著怒火,恥辱的怒火。
鬼怎么了?大不了你弄死老子!讓我活,又給我弄這么大的傷口,怎么,欺負人?。?
“蠢貨!”眼見著陸宇身上的傷口,冷琳琳雙眼緊閉,貝齒用力一咬,一股劇烈的麻痛帶著溫熱腥甜的血腥氣息瞬間從口中彌漫。
妹的,疼死我了,這家伙還有心情罵人,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大禍臨頭了嗎?
眼角噙著淚花,冷琳琳朝眼前的筆仙用力一啐,一道猩紅的液體從口中隨之噴出,射向筆仙面門。
身軀微微一側(cè),筆仙緩緩躲過那道猩紅的液體,身體迅速飄向上空,漆黑的雙眼死死瞪著冷琳琳,這個女人,必須死!
就在筆仙緊緊盯著冷琳琳的同時,一道更加強烈的死亡氣息從她身后傳來,那死亡的恐怖,著實令她也感到一陣心悸。
下意識轉(zhuǎn)身避開那道強烈的氣息,瞬間,一道血紅的強光從眼前一閃而過,猶如死亡從身邊擦肩而過一般。
抬手撫摸著那被強光擦過的身體,‘嘶~’筆仙的身體不由微微顫抖,那股撕裂般的疼痛,鉆心刻骨。
“你這家伙怎么不打準點!”望著筆仙微微顫抖的身體,冷琳琳沒好氣的朝對面的陸宇翻著白眼,不過語氣中已經(jīng)沒有原來的不屑,起碼這種能快速反應的作戰(zhàn)能力就值得她羨慕。
雖然心里很好奇,那道詭異的血光是怎么回事,但她至少可以肯定,那是道門的秘術(shù),真陽涎,那充滿著強烈童子的陽氣肯定錯不了,但~真陽涎是血紅色嗎?雖然沒見過,但血紅色的道法,也未免有點詭異。
“你閉上嘴,就什么都好了。”沒想到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女孩還有心情和自己吵嘴,不由令陸宇也感到有些厭煩,生死時刻中總有人潑冷水,任誰也不好受。
警惕的望著互相吵嘴的兩人,筆仙努力的恢復著傷勢,那被強光掃射過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霧化,體內(nèi)的陰氣隨著傷口處的霧化源源不斷的流失,此時,她唯一可以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一直利用人的恐懼來修煉,對于陰氣已經(jīng)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過大量的陰氣從體內(nèi)流失雖說不會死亡,但也是極消耗靈魂的。
幸好,一直輔助自己的兇門還一直開著,就算自己修為散盡,陰氣全無,只要兇門一直開放,就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來維持自己的正常機能,以保持自己還能活下去,這也是最基本的生存條件。
就在筆仙極力恢復著傷口時,卻感覺陰氣在漸漸減弱,雖然只是一個漸緩的過程,但這樣一個持續(xù)不斷的過程還是能夠引起注意,尤其是在最需要它的時候。
左手中的鉛筆緩緩伸長,原本十幾公分的筆身迅速長至一尺,筆尖處滿是猩紅,一股濃重腥甜的血腥氣息緩緩彌漫在空氣中。
“小心點,這應該就是它的冥器,稍有不慎,可是會死人的!”下意識掩住口鼻,冷琳琳警惕的盯著筆仙,她實在沒想到,一只年齡算不上很大的厲鬼,竟然有冥器,要知道,冥器這東西只有在古代陵墓中才能發(fā)現(xiàn),而且要成為冥器,必須是常年受陰氣的侵蝕,從而漸漸轉(zhuǎn)換,所以說年份越久的殉葬品,轉(zhuǎn)化成冥器的可能就越大,鬼魂使用起來威力的也就越強。而它的冥器,竟然是一支鉛筆,更驚異的是,上面散發(fā)出的血腥味,時間也更加久遠,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這~這就是冥器?”眼見著筆仙手中伸長的鉛筆,陸宇好奇的盯著那鉛筆,喘著粗氣一臉羨慕:“哎,你說它的東西,我能用嗎?”
自從認識了鐘發(fā)白,陸宇就一直苦補著于這些鬼怪有關(guān)的知識,殉葬品這種知識點當然也不會落下。
“你哮喘啊!”雖然不想多說什么,但眼見著身體隨呼吸一直上下起伏的陸宇,冷琳琳還是有些擔憂,畢竟眼前這家伙已經(jīng)證實不是自己能對付的,這時候陸宇在出點什么事,自己還要照顧一個。
朝冷琳琳翻著白眼,陸宇左手插著腰,盡力挺起胸,快速平緩著呼吸:“大爺?shù)模悴畔?,讓你迅速的走個位試試,又不是打LOL。”
陸宇沒有隱瞞,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剛才的沖刺,他是帶著無比的緊張和壓抑著恐懼而沖過去的,要知道從這么厲害的厲鬼身邊穿過去,最可怕的還不能恐懼,你以為是從人群中穿過?鬧呢?在來到筆仙腳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極具加快,那種料想到卻又料想不到的下一秒恐懼,才是最恐懼的。
而且不能恐懼,就只有將其壓在心底,那所謂的恐懼就會分擔到自己內(nèi)心的壓抑和負擔的情緒上,而原本就壓抑的心情就會無限加重。
盯著筆仙身上不斷散發(fā)的霧化陰氣,冷琳琳突然右手翻手一掐,凝重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詫異,隨后目光微微瞥向陸宇:“你~還有同伴?”
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去封鎖兇門,而且還真的被封鎖了,其實自打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冷琳琳就試圖去找過兇門的位置,只是一直一無所獲,沒想到今天一直找不到的兇門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被封了,說這是巧合,她冷琳琳絕對不信。
“你能先安心面對前方嗎?”忍著心中的激動,陸宇有些厭煩的朝冷琳琳翻著白眼,聲音異常冷淡:“你不會是想讓我跟你一起陪葬吧?”
壓抑的情緒終于云淡風輕了,從冷琳琳的驚訝中,他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一直所堅持期待的結(jié)果,接下來只要等待鐘發(fā)白就好,現(xiàn)在和這個丫頭斗斗嘴,也不失是一種調(diào)劑心情的方式。
沒有再去理會陸宇,因為冷琳琳從他那緩緩松弛下來的身體上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現(xiàn)在的她,只要能夠堅持到對方的到來就好。
對于這個陌生的援助者,冷琳琳沒有過多的擔憂,單是從封住兇門這件事上來看,對方的修為比自己只高不低,只要知道這點,還有什么好擔憂的?
而眼前這個已經(jīng)受傷的筆仙,已經(jīng)沒必要再去過多的糾纏,而且只要它聰明的話,逃跑是它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