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上下打量著鐘發白,最后將目光停留在對方手中的‘殷梨’上:“小子,你的刀,不錯。”
煞氣這種玄妙的東西,鴆自然清楚,在他那個時代,這種刀通常都會被俯身一只奇獸或者某個具有高等的靈智的靈魂,來作為武器的器靈。這種被封印的器靈通常會增加利刃的威力,當然也是為了在利刃沒有形成器靈前做的暫時鋪墊,試問在那個戰火連天的時代,有誰不想擁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刃呢,不為所謂的恃強凌弱,僅僅是為了自己的自保,僅此而已。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右手握著匕首,鐘發白左手從右手的衣袖中抽出一張猩紅的符紙。
面對鴆,絕對不能托大,而且‘噬魂’的秘密最好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當然如果最后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暴露就暴露了,相信那個時候的暴露也會為自己增加一張更有力的底牌吧。只是這樣的話,冷琳琳會不會認為自己騙了她?回頭自己又該怎么向她解釋呢?
看著鐘發白拿出匕首時,鴆并沒有多大的好奇,畢竟道家精通法器這很常見,但一心二用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一般道士一手持有法器,另一只手拿的道符應該是相對應的輔助道符,使用時只要附在法器上就能達到提升法器的效果;但鐘發白手中的并不是輔助道符,而是實實在在的攻擊符咒,這種符咒必須要專心的催動,不然一旦失手,受傷的只能是自己。這種結合,難道他是想只攻不守嗎?未免也有點太托大了!
對于鐘發白手中的符咒,冷琳琳當然更加清楚,面色古怪的望著對方,鐘發白,你是不是拿錯了快換回來啊!
一心二用不可怕,但她清楚鐘發白催動符咒的威力,如果是面對這么強的妖怪而一時亂了陣腳,拿錯符咒,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小子,你是不是把符咒拿錯了?”之所以這么說,鴆不是出于好心,而他也好奇,但他好奇的方向不是鐘發白是不是因為害怕自己而拿錯符文,而是好奇鐘發白是不是真的可以一邊用匕首,一邊利用符咒來進行配合的攻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真的撿到寶了!
將符紙攥在手上,鐘發白雙腿一彈沖向鴆,手中的匕首貼在腿上,迅速躥到對方面前用力揮刀,猩紅詭異的殷梨在半空劃過一道妖艷的弧線直撲鴆的脖頸。
朝后退出一步,刀鋒從下頜擦過。鴆笑吟吟的望著眼前的鐘發白,盯著對方充滿殺氣的眼神,很是喜愛,沒錯這個眼神~就是他想要的!
就在冷琳琳和馬山因為那一刀而提心吊膽的時候,鐘發白將手中的符咒在手中用力一攥‘轟~’猩紅的流焰從指縫中流出,帶著灼熱的溫度瞬間就蒸發了周圍陰涼的空氣。
“好家伙,我陪你玩玩!”感受著火焰的溫度,鴆朝著鐘發白張開左手,一團墨綠的鴆毒迅猛的從掌心涌出迎向鐘發白。
星眸盯著那團鴆毒,鐘發白瞳孔微微一縮還在俯沖身體的雙腳落地用力一彈‘呼~’巨大的力道將整個身體向后彈起,鐘發白身體順勢后仰,盡量加快后退的速度。
目光中帶著一絲贊賞,鴆左手用力一張,鴆毒迅猛的沖向鐘發白:“小家伙反應還算可以。”
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反應,著實不錯。
鴆毒猶如一條毒蛇,帶著迅猛的速度在半空化作一道墨綠的長線直沖鐘發白。
空中,鐘發白目光下移緊緊盯著那危險的鴆毒,攥起的手緩緩張開‘轟~’猩紅的流焰奔騰著涌向鴆毒。同時他將右手的‘殷梨’刀身一橫咬在口中,空出的右手從衣袋中抓起一把已經團好的符紙朝天上拋去。
紙團散開,猶如天女撒花般紛紛散落在地。
‘咚’猩紅的流焰瞬間吞沒了那道墨綠長線,猶如石沉大海一般。
“三昧真火嗎?很聰明,知道利用拉遠距離來稀釋鴆毒然后在用可以抵御鴆毒的火焰來將其消滅,很聰明,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對于眼前的這一幕,鴆不得為鐘發白的機敏稱贊一句。
但可能鐘發白忘了,這陣鴆毒并不是召喚之物,而是有著實在的操縱者,身為操縱者,鴆可以隨意改變鴆毒的強度,既然因為距離把鴆毒給過濾了,那在加點兒就好了。
張開的五指勾起,原本已經在空中形成細線的鴆毒猛然擴散,一條拇指粗的線條緩緩朝那條細線綿延著,形成一道麻繩粗的鴆毒。
火焰對面,鐘發白望著那條迅速形成的鴆毒,左手中食二指豎起:“金,木,土,御!”
‘鏘’‘嘩’‘咕’一道道由鐵壁、木盾、土墻同時涌現在鴆的眼前,緩緩升起雖然不高卻足以遮擋了鴆的視線。
驚訝的看著突起的障礙,鴆淡淡一笑,雖然很淡的一抹笑意卻帶著難以掩蓋的欣喜:“好好,這才有意思,這才有意思!”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鐘發白竟然能和自己對峙這么久,而且雖然手段平常,但勝在對戰機的把握,這種游刃有余的戰術,絕對不是紙上談兵能夠練成的!
麻繩粗的鴆毒猶如一支長矛直刺那抵擋住自己的障礙,‘咚~’綿長的聲音從鐵壁上響起,猶如古鐘般厚重。‘滋’‘滋’,雖然沒有立即穿透,但那連綿不絕的腐蝕聲卻越來越歡悅。
“小家伙,還有什么法子?”障礙不算高,鴆望著鐘發白認真的表情,不由淡淡一笑:“不然就到這兒,你把契約簽了,以后你就是馬山那老頭的主人,怎么樣?”
鴆雖然性格多變,但此時的他也懂得恩威并重,既然要收他,那何必要下狠手,物極必反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左手五指并攏豎掌,掌心朝外。鐘發白握著‘殷梨’,左手緩緩前移:“合。”
‘鏘’一時間鐵壁后緩緩伸出一根根鐵刺刺向后面的木盾;后面的木盾兩面緩緩長出樹枝交叉在鐵刺的空隙并纏繞在上面;而木盾后的樹枝深深插進土墻內,泥土順著樹枝延伸至木盾,三面盾牌緊緊連接在一起。
從側面的防御外,鴆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雖然對于鐘發白的這種突如其來的防御已經表示驚嘆,但后續這種盾牌的結合令他也不禁咋舌:“生生不息,道法自然,小子你已經是宗師級的道士了。”
連他都不得不感嘆對方對法術運用的巧妙程度,這種程度的操縱,根本不是鐘發白這個年紀能夠擁有的。
“那這么說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呢?”鐘發白淡淡一笑:“反正你也吃不了虧。”
他可不想被鴆掌握住自己。
朝鐘發白嘿嘿直笑,鴆一臉興奮:“如果你是像那老家伙一樣的庸才我或許會接受你現在的建議,但很不巧,你是個天才,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天才綁在我的戰船上,就算我答應保護你的同伴,但如果沒有契約,我還是不會相信,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我能完全的收服你,為我所用,你明白嗎?”
功高震主,卻不得不用,這才是鴆現在最為難的地方,但這算什么,我是鴆,是實力強橫的貓妖,可一個人強又有什么用,我要復仇,我需要一個能夠功高震主的手下,只有這樣我才能拉回我和陰靈峰之間的距離,只有這樣我才能盡早的完成我的復仇!
“你就不怕魚死網破!”鐘發白微微皺眉,顯然自己的表現太突出了,但面對鴆這樣的妖怪,自己必須全力以赴,而且他還沒有用全力,雖然自己也沒有用底牌,但真的比較起來,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已經好話說盡,只有下定決心,才能完成最后的一搏。
鴆陰陰一笑:“你不是還有同伴嗎,你認為我和你的同伴比,那個比較重要?”
畢竟是千年的妖怪,對于人心的掌握和拿捏,鴆自認為得天獨厚的把握。
“你~”鐘發白剛想開口。
冷琳琳朝鴆甜甜一笑打斷了鐘發白:“其實這么看上去,您真是我心目中的情郎呢。”
現在只有插科打諢的,如果再讓鐘發白和鴆交涉下去,那就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小丫頭,你的情郎不是他嗎?”鴆輕瞥著鐘發白,淡淡一笑。
他發現,現在的女孩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矜持,卻多了其他的嫵媚,而且這種嫵媚并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性子,而一種讓人賞心悅目落落大方的美感,雖然在街道上轉了幾圈,這種性格的女孩很少,但只有她的稀有才能彰顯她的珍貴不是嗎。
所以,對于眼前的冷琳琳,鴆保證一絲玩味和好奇的心情去交流。
臉色微微泛紅,冷琳琳甜甜一笑:“您真是好眼力,雖然我喜歡他,但他這人,太過迂腐,不懂的變通。唉,這也許就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吧。”
本來不想結鴆這茬,但一想到對方是貓妖,活了千年的古代人,自己如果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不是能夠給對方帶來幾分震撼,用不了幾分,只要對方有片刻的停頓,自己就能試著用語言翻盤,畢竟強硬的態度已經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只有試試懷柔手段,來看看能不能拼出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