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重影並肩坐在牀上,一段時間的沉默後,他伸手摟過我的肩頭,讓我頭靠著在他的左肩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重影一邊揉著我的頭髮一邊問。
“你不是可以毫無阻礙的讀到我心裡想什麼嗎?”我扭了扭頭,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靠在重影肩上。
“我選擇關閉我的感知,我想由你來告訴我你想讓我知道的。”
我從重影的肩膀上擡起頭,疑惑的看著他,在想這句曖昧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看見我狐疑的樣子,撫摸著我頭髮的手輕拍了我腦門一下。
“你這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聽見重影的鼻息聲在頭頂響起,很沉重的男人獨有的呼吸聲,“我們可是知己啊,還爲彼此宿醉過呢,連你哥都沒有這個和我拼酒的機會。”
“我爹死了,”重影的手明顯頓住了一會兒,“但是,我我和我哥都覺得死的那個人不是爹。”
重影繼續揉著我的頭髮,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他也沒有說話,他知道我接下來會一五一十告訴他事情原委,當然,一直以來我們彼此都很默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那也是自覺得知心知底的朋友了。我把辦喪事之類的零散事情沒順序的說了一遍,細想來,這幾個月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最大的也就是我被迫離開全家,還莫名其妙的被變成貓。
“你是說你讓萬坤來找我是爲了幫你看病?”
“嗯。”
“這絕對不是巧合。按照你的描述,導致你心抽搐的很有可能是噬心蠱蟲。”
這噬心蠱蟲我有聽我哥說過,他曾經救過一箇中了噬心蠱蟲的人。噬心蠱蟲和苗疆的蠱蟲有區別,但是外行人根本弄不明白。我哥也是從他救下的人口中得知的,這噬心蠱蟲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因爲養這噬心蠱蟲的人不會讓太多的人知道,不然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當時我也沒有當回事,也就是聽著玩的,也不知記下來的東西對不對。這噬心蠱蟲與苗疆的蠱術蠱蟲沒有一點關係,我想給起這名應該是爲了迷惑中毒之人。它是一種至今任何一本醫書毒集都沒有記載有的毒蟲,甚至連它的存在性都被世人懷疑過,頂多是個傳說,但如今我相信噬心蠱蟲的存在了。中了噬心蠱蟲的人癥狀不確定,它是由操作之人根據其目的來確定的。
中了噬心蠱蟲的人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由於不易被察覺,且不爲多數人知曉,不易清除,被害之人反倒會被其牽著鼻子走,去完成一系列害人害世之事。
“但是他們爲什麼這麼大費周章要對你使用噬心蠱蟲,還使用這麼龐大的法術讓你變成貓,僅僅是想把你趕出全家?把你趕出去的方法有很多,爲什麼偏偏是這種?想不透。”
“不知道。”我把玩著墨玉給我綁在手上的花,試圖把它拿下來。
“至真呢,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沒有見他來找你?”
“哥哥他……在出事前幾個月就離開家了,也沒有交代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我哥哥他好像知道姬羽有問題,回來沒多久就把她調走了,讓一直跟隨他的萬坤到我身邊來。”
哥哥絕不是一個不辭而別的人,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和重影甚是相像,有的時候覺得他們就是彼此的分身。所以我想重影或許知道哥哥去哪了,我甚至猜想重影根本就知道哥哥離開的事情,但礙於哥哥的囑咐所以沒有告訴我。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假設重影知道哥哥要離開,那麼哥哥一定會和他說清楚一切,並且讓重影時刻在我身邊,看來還是我想多了。
“你是說萬坤每次在回答你問至真去哪了的時候都讓你別擔心,讓你相信你哥哥?”
“嗯,對,這話聽得我耳朵都要長繭了。”
“難道你就不覺得這說明了什麼嗎?”重影突然笑了下。
這說明什麼?這能夠說明什麼?這不就是普通的安慰人的話嘛,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我腦子一個激靈,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又捕捉不到那種懂得了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呢。
對了!我想到了,一個誠實的不善於說謊的人,如果一邊讓他不說出實情,另一邊又被逼著說出來,那他就只能模棱兩可的說出一些不是假的但又不是全部實情的話來。萬坤無疑就是一個誠實的不善於說謊人,因爲一個真正的不知情者不會一直堅定地重複著請相信少城主,請你一定要相信少城主這樣的話,當然,不排除他有很濃的主僕情,而維護主子不讓其受到誤會。
“萬坤知道哥哥在哪裡!”
“很有這種可能。”
下一步計劃已經很明顯,我們決定先去找萬坤,我還是希望哥哥能夠和我一起尋找爹的下落。
這一天和重影聊了好多,但是誰都沒有提起前不久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說了也是白說,相信最後我們會抽絲剝繭,把真相徹底挖出來!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重影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房間。手腳已經可以活動開來,力氣也使得出來了。也許是昨天說了太多話也沒有喝什麼水,今天一醒來就覺得喉嚨乾澀難忍,也顧不上穿鞋就光著腳下牀向桌子走去。
茶杯剛放到嘴邊,腰間一股力量,一隻手攔腰把我往後扯,手上的杯子半空脫落碎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由於我是光著腳,茶葉渣滓直接貼在了腳背上。我本能的掙扎,一腳踩在了碎瓷片上,可以聽到那種肉被碎片嵌進去綻裂的聲音。從小就被家族環境訓練的遇到事情不大呼小叫,以靜制動。此時,習慣了這種訓練的我在被無故襲擊後沒有發出任何呼叫聲,但是我知道我已經完全慌了神,從腳底下傳來的痛感使得我身子往後傾,眼看就要彎坐下去了,突然一股力氣從後邊扶著了我,他將我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後把我打橫抱了起來,轉身跑出房間,腳一踮就越上了牆頭,飛身出去轉眼就到了一個林子裡。
“別動,會
掉下去。”那個黑衣男子的話從頭頂響起,披著黑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眼睛,我仰頭剛好看見他的鼻尖和嘴巴,清晰可辨出是個美男子。
出於好奇,我任他抱著,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把我放到樹根底下坐著,從腰間拿出一方絲帕,是與此時的他很不相稱的白色。他用內力把我腳底的碎片逼了出來,熟練的幫我把腳包紮好後扔下一句話。
“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行事,不想傷害你。一會他們會過來把你帶走的。”說完他一甩斗篷就飛了起來。
“誒,你的僱主是誰?”我喊出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了林子深處,這時候陽光已經從樹葉的縫隙裡照了下來,讓我在他消失的前一刻看見了他腰間閃著金光,不知道是什麼,當時也沒有在意。
現在我沒有穿鞋子,更何況腳還受了傷,根本沒有辦法僅憑自己一人之力離開這裡,只是心裡在不斷地祈求著墨玉他們快點發現我被擄走了。我索性就坐在原地,閉上雙眼,等待著來把我接走的人。
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又好像在叫另一個名字。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皮膚非常溫潤,與身上的被子接觸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我非常貪享這種感覺,然而我突然想起了閉眼前的事情,這讓我對現在身處的環境毫無好感,還有就是,我發現此刻我正光這一隻胳膊!胳膊上還隱約傳來疼痛,原來蓋著這隻手臂的被子一角有鮮紅的血跡,看上去是不久前留下的,不出意料的話,那就是從我胳膊裡流出來的了。
我坐起來掀開被子想要下牀,在陌生的環境中站著纔有最大的防禦勝算。雙腳落地剛站起來,走了兩步就被腳下突如其來的痛感絆倒,摔在地上覺得自己狼狽極了,一隻腳上綁著繃帶,一隻胳膊上纏著繃帶,那隻胳膊的袖子也是破破爛爛的不知道被撕去哪裡了。我感到好笑,我本不是柔弱的女子,現在竟是這個樣子,受傷已經成爲我最近的家常便飯了。
我打算單用另一隻腳站起來,就將所有的力氣轉到了那隻腳的腳尖上,還在用勁的時候房外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莊主,這是您吩咐奴婢給那位姑娘送來的雞湯。”
“給我就行,你下去吧。”被喚作莊主的人說道。
眼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也顧不上疼就想往牀上去,無論用什麼方法。那個門帶著一個美麗的弧度打開了,而我正趴在地上用匍匐的姿勢向前奮進,我揹著光,可以看見地上映出的那個人的影子,我不敢回頭看他,只好一動不動的觀察地上影子的動作。那個影子靜止了好一會,然後慢慢離開了我的視線區,接著便聽到瓷器與桌子輕輕碰撞發出的聲音。我聽著腳步聲漸漸在身後響起,我抿著嘴始終不回頭看他,他將我抱回牀上後轉身把那個所謂的補湯端到了牀邊,他在牀沿坐下,舀起一勺湯水低頭吹了吹,放到我嘴邊。我是真的渴了,被襲擊之前的那一口水明明就近在眼前,卻還是沒能夠喝到,所以我乖順的張開嘴接受了那一勺湯水,如果是一碗清涼的井水那就更好了。他看見我喝完了一勺,有舀了第二勺,我不客氣的喝了,他露出了一絲邪笑,繼續要舀下一勺,我直接把他手裡的湯碗搶了過來,咕嚕咕嚕喝了起來,我餘光看見他拿著勺子看著我。其實就是我太渴了,那一勺一勺的量根本不能滿足我,索性自己搶過來,反正我又不認識他。
我把空碗還給他,順便打了個嗝,我用手捂著嘴巴不好意思的對他乾笑了下。他把碗放到牀頭的櫃子上,拉開抽屜拿了個東西。他手裡拿著一方絲帕,我一看見就急忙搶了過來:“那是我的,還給我!”是那個黑衣人留下的,我對他不知道是出於好奇心還是隻是覺得新奇,一大男人帶一方絲帕,不是多情多半也是潔癖吧。
“你可以出去了。”搶到手帕後我毫不客氣的說,話音剛落,我才意識到這裡是他的地盤。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什麼救命恩人,不是你花錢叫人把我‘帶來’的嘛。”
“你不說我倒沒有想到,閒來無事的時候我可以擄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回來陪陪我,反正山莊裡只有我一個人。”
聽他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是他花錢找賞金獵人來抓我?那有可能是僱主沒有來接我,而他出現了又不忍見死不救,或者是,當時僱主正準備帶我走,他便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的戲碼,把我從那羣人手中解救下來,總之我毫無印象,在我閉眼前的最後一點記憶就是,陽光真好,適合睡覺。
他瞇著眼看著我,眼睛裡好像有猜不透的氤氳,他一打響指說:“你信不信,我敢打賭,你身上有個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秘密。”
我能有什麼秘密是很多人想知道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剛要反駁他,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說。”他迴應那個敲門聲。
“山莊外來了個人,說是那位姑娘的朋友。”
朋友?我疑惑,莫非是墨玉他們已經找到我的蹤跡了,轉念一想,倒是挺開心的。
他站起來示意我看下牀頭:“那是給你的換洗衣服,既然你朋友來了,就跟他回去吧。”
“告訴我你叫什麼?以後我好報答你。”我必是有恩必報。
“如果我們還能再次見面,就告訴你。”
也對,畢竟我們是萍水相逢,名字也就是個代號,有的時候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在這個險惡的江湖上就會多一個敵人。
“那個……”我叫住了他,他在門口處回過頭來看著我,四目對視,我不好意思的把視線轉開,“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雙鞋?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揮袖出了房間,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身穿的是鑲了金絲的白袍,但是穿得很隨意,有一隻袖子是挽起來的。
梳洗過後,他帶我
走出山莊。在路上,我對著地上的影子整理身上的衣服。我感到很好奇,整個山莊都是男人,但卻有這樣一像女子閨房,而且還有女子所用衣物。他給我的是一套裙裝,和腳上穿的鞋子一樣,都是精緻之物。這一路上我對著影子臭美了好久。回頭一想,不由覺得好笑,我身上的東西現在都是別人給的,手帕,衣服,鞋子,只有我自己還是自己的了。
走到山莊的門口,看見不遠處正背手站著一個人,不是墨玉也不是重影,我在腦海裡尋了一遍,從青梅竹馬到導師,從隔壁家的小夥伴到老管家的孩子,沒有半點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大熱的天,那個人居然穿著一身黑色衣袍,手上握著一柄劍,劍鞘也是黑色的,看起來是一柄非常普通的劍。
我伸手扯了下依然向前走的“救命恩人”的袖子,猶豫地說道:“我……不認識那個人。”
他聽了我的話就停下了腳步,想了一會說:“在我的地方不會有事的,且去看下那人探探他有何目的。”
“嗯……好。”其實我還沒有決定是否要相信眼前的這個人,但是看他的言行,就只是一個單純的樂於助人的人而已。
走近了,就完全看清楚他的樣貌了,下巴有一點點胡茬,被整理的很整潔,沒有邋遢的感覺,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從額頭到右眼再到鼻樑,那道疤痕應該有些年月了。應是一副充滿戾氣的樣子,但是當他向我露出微笑的時候,整個人給我的感覺是和藹的。
我的恩人抱拳作揖,恭敬的說:“前輩,我身邊的這位姑娘說不認識您,您何以自稱是她的朋友?”
那個前輩完全沒有理會恩人,就直接看向我,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眼睛一亮,激動道:“真的是歌言妹子!我是你樑叔啊,你不認得我了?樑叔,小時候經常帶你們兄妹去冒險的樑叔啊!”
我去回想小時候的事情,糟糕!我的記憶居然沒有了,但是沒有的竟只是小時候和哥哥在一起的記憶,不過當時也沒有在意,以爲只是時間久了就不太好想起。
“也不怪你,我們那麼久沒有見面,你想不起來我也是正常的。這段時間你經歷的事情我已經聽說,我是受至真之託,來接你回去的。”
我一聽哥哥的名字,不由有些激動,我走出恩人的身後,扯著自己的袖子說:“您知道我哥哥在哪裡?”
“樑某現在不能告知歌言妹子,因爲答應過至真爲他保密行蹤,我不能食言。”那個樑叔表現出很爲難的樣子。
我讓樑叔在原地等我一下,我去和我的救命恩人道別下。他拉住我對我耳語:“你要小心陳寒這個人,他可是個狠角色。”原來樑叔說的陳寒就是我的那位救命恩人,我笑他多慮了,我現在不就是要和他道別了嗎,他如何厲害也與我無關了,我們只是萍水相逢。
我拉過陳寒,避開樑叔的目光說:“喂,謝謝你救我,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陳寒只笑不說話。用下下巴示意我:快走吧。
我和樑叔走了百來步就到了山下的路的第一個分叉口,樑叔叫我在原地等候片刻,他去路邊牽來了兩匹馬,特地給了那匹比較矮小的馬給我,還幫我前後仔仔細細檢查了馬鞍,繮繩,還爲馬檢查了馬蹄鐵。
“這是你哥哥養的一匹小馬,體力不錯,就是性格有點古怪。他說你會喜歡這馬的,讓我牽過來。”
我接過繮繩,一躍上馬,感覺到它有點小狂躁。我用手順著馬鬃,它確實很令人憐愛。我和樑叔並行著,看得出那匹大馬在小步小步行走來牽就我胯下的這匹小馬,這莫名勾起了我對它們兩個之間關係的好奇。
“樑叔,這小馬有名字嗎?它叫什麼呀?”
“這個嘛……你看樑叔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不記得它的名字了,”樑叔撓撓頭,“要不你給它再取一個吧,反正這馬以後就是你的了。”
這名字還能說換就換?馬兒聽慣了原來的名字怎麼辦。我把自己的疑慮告訴樑叔。他笑著說:“馬兒還小,是可以教的,妹子你不用擔心!”
“我看它的耳朵與那匹馬不太像,顏色也比較奇特,就叫它‘逆耳’吧。”
樑叔就像個孩子一樣嘿嘿笑了起來:“馬呀,你以後就叫‘逆耳’啦!你可要記住咯!要是敢欺負歌言妹子,老頭子我可饒不了你!”
其實樑叔年齡看起來並不是很大,應該是正值壯年,但一路上總是以老頭子自稱。雖然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的存在,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會害我的人。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我還發現他特別愛說笑話,我一直沒有敢問他臉上那疤痕是怎麼回事,過去的事情他應該也不想再提了吧,我就沒有多嘴。和原先剛開始見到面時候的感覺差別很大。
我們前進的速度比較慢,也是樑叔看到我的腳受傷了纔有意無意的放慢速度的,他還經常下馬說他這把老骨頭不行不行的了,需要休息休息才能夠繼續上路,其實是怕我不好意思要求他這個前輩將就我所以才這樣做的。
所以當我們再次經過我今天早上被帶到的那個林子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這時候樑叔則說加快速度,不然就趕不上客棧打烊前住下了。在狹窄的小路上兩匹馬並行是有點困難的,但是樑叔不放心讓我單獨在前面或者是在後面,說在前面的話首當其衝受傷的是我,在後面的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會來不及顧及我。我當時就覺得他是一個非常非常會爲後輩著想的人,換了其他人,擺身份都來不及哪有閒工夫關心什麼也不懂得的後輩呢。
正在策馬前進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出現了,就在路前方,他站立在一匹馬上。我看見了他腰上閃著的金色光芒。披著斗篷,這次迎著餘暉我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睛,是那樣清澈的一雙眼睛,他應該就是那個把我帶走的人,沒想到他又返回來找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