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寒一起騎馬來到了一處老宅門前,陳寒說這裡曾經(jīng)是陳凜給有身孕的母親安排的住所,換句話說就是洛芳華是陳莊主的正牌夫人,而陳寒母親的存在是陳凜金屋藏嬌的結(jié)果。至於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洛芳華和陳凜的悽美愛情史也確有其事,只不過因某種原因,他同時愛著這兩個女人,不然怎會把山莊名字起爲“芳華”與洛芳華同名,而又讓陳寒的母親爲他生兒育女。
母親死後,這座老宅理所應當?shù)臍w陳寒所有,我佩服他的精明和縝密,現(xiàn)在芳華夫人依然坐鎮(zhèn)芳華上莊,儘管陳寒實施強硬的手段也沒有人阻止得了,但是畢竟有些世俗之禮還是要遵守的,江湖上越高地位之人,皆不會是魯莽粗野的人。他便在莊外虛做一個以假亂真的山莊,漸漸暗地裡接管芳華山莊裡外的事務。而這座老宅子,是陳凜年幼時候的住所,在進入芳華山莊之前一直住在這裡,陳寒有了這宅子便坐穩(wěn)了陳凜接班人的位子,家族老人的立場便會因此偏向他,利於日後整個家族權(quán)力之爭的實力增加。
我跟著陳寒走進了宅子,宅子裡的景色與芳華山莊裡他房間外面的相比,是一片蔥蘢的感覺,沒有莊子裡的荒敗,不難猜出主人對這兩個地方的情感轉(zhuǎn)變,一個是悉心打理,一個是厭惡至極。
我看到有一間屋子的窗戶是開著的,裡面有一個女子正在往外看,恰巧與我眼神交匯,然當我想在看清楚寫的時候,她身旁的丫鬟就把窗關(guān)上了。
“爲何會有女子在此?”我一直以爲陳寒除了自己母親和芳華夫人外不會接觸過其他女子,沒想到他的宅子裡竟住著一位女子。
“她身患殘疾,動彈不得了,我便讓她住下,我和她說過,如若不介意便在此度過餘生。”陳寒邊推開給我安排的房間門邊說,語氣輕描淡寫,好似她的一生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陳寒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吸引著我,我在懷疑自己是真的喜歡他還是被他的秘密引得不可自拔,懷疑這些也不能夠否定我的心已經(jīng)深深被他攥住了,剛開始與他在一起便開始害怕失去他了。
“我要在這裡住多久?”我怕樑叔和重影他們會識破我離家半個月的真相,然後來尋我。
“我要你一生都住在我身邊。”
“啊……”陳寒突然說出的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一開始給予我的感情太炙熱,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
“還愣在這做什麼,昨晚你沒有休息好,現(xiàn)在去休息,晚上我回來陪你吃晚飯。”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出房間。
“哎……”我叫住他,“你要去哪裡?”
“有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你安心待在這裡,沒什麼事情不要隨便出去走動讓我擔心。”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去幫我解決花牡丹的事情了,所以沒有繼續(xù)追問他。
我看著陳寒遠走的身影,心裡一股暖意涌起,自從我把自己的情感釋放出來後,那種對他的佔有慾一發(fā)不可收拾,我現(xiàn)在想知道他的一切,想更貼近他的內(nèi)心深處。
我喚來宅子裡的丫鬟,讓她幫我出門買些胭脂水粉回來,我想把自己打扮打扮,給陳寒一個眼前一亮的我。這就是女爲悅己者容吧。
我沒有畫過妝,只知道那些脂粉的用途,卻沒有真正自己塗抹過。在醉花樓裡零零給我畫的落梅妝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化妝,以前真的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家裡女孩子也不多,成天跟男孩子一起玩耍,而且我還特別黏我哥哥,吃喝玩樂都不能做夠,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女孩子的事情。現(xiàn)在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就決不能馬虎自己了。
我發(fā)現(xiàn)宅子裡的丫鬟只有一個,就是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子房間裡的丫鬟。她熱情的結(jié)果我給的銀子,向我確認了一遍需要買的東西后就出門了。我看見剛纔那個女子房間的窗戶又打開了,但是窗臺前沒有剛纔女子的身影。
我轉(zhuǎn)身離開窗前想到牀上躺著等那個丫鬟回來,不轉(zhuǎn)身還好,一轉(zhuǎn)身簡直嚇了我一跳,剛纔看見的窗臺女子已經(jīng)站在我身後,準確的說是坐在我身後,看得出來她的雙腳有些毛病,只不過她這病態(tài)的樣子顯得更楚楚可憐,讓人想保護起來。
“你是誰?”那女子聲音軟軟的,聽上去沒有用多大力氣。
“我是陳寒的……”我猶豫了下,“陳寒的朋友。”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女子身份之前,直覺告訴我不應該暴露自己現(xiàn)在和陳寒的關(guān)係。
本來我和陳寒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只是互相傾訴了自己對彼此的感覺,沒有明言確定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所以我們也確實只是朋友,我在心裡自嘲了下自己。
“朋友?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嗎?我在這裡住了十年,沒有看到過寒哥哥帶過任何一個外人回來,這裡一直只有我和寒哥哥。”少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儘管她的容貌是那麼的精緻動人,嫵媚,但說話的語氣卻是未脫離稚氣的樣子。
可是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一個經(jīng)歷過種種事情的人的眼睛會是堅定深邃的的,只有真正未經(jīng)事情的人的眼睛纔是清澈但迷茫無措的,而在眼前這位少女的眼睛裡,我看到的不是天真清澈,而是堅定與捉摸不透,真是的她絕不是像她現(xiàn)在表現(xiàn)給我看的樣子。
我想到剛纔她對陳寒的稱呼是寒哥哥,就莫名覺得有些難受,我制止住自己不容自己胡思亂想,在腦子裡繼續(xù)分析者眼前這個少女。
她說她與陳寒已經(jīng)在這裡一起度過了僅有彼此的十年,可見關(guān)係不一般,但是陳寒提起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情上的流露,是他對她確實如此,還是爲了打破我的疑惑?再說陳寒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會留下一個心機很重的人在
陳宅裡十年呢,也需真的只是我多疑了,我的江湖閱歷不算多,看錯人也是難免的。
我找了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理由把她搪塞回去了,最終是把她逗笑了,她笑起來全身都在微微顫動,白皙的皮膚會泛起紅暈,只可惜病弱的樣子還是讓她看上去少了些鮮活的力量。
我推著輪椅將她送回房間後就回到原來的房間,坐在鏡子前,等著那個買東西的丫鬟回來。我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笑起來臉頰兩側(cè)的笑靨淺淺凹下去,那是我小時候哥哥和父親誇好看的地方,父親說像極了我娘,我娘也有兩個迷人的笑靨。
我在房間裡等了好一會,買胭脂的丫鬟終於回來了,我迫不及待的接過她手裡的胭脂,拿在手上看了下,我停住了動作,因爲我根本不會用這東西,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身旁的丫鬟,她驚訝至極,嘴巴張得老大:“你竟然不知道怎麼用?”
我虛心的看著她,她也不客氣,直接壓住我的肩膀讓我坐下,面向她。我看見她開始雙手利索的弄起那些胭脂水粉來。
感覺到那個丫鬟爲我畫得很用心,幾乎整張臉都被她細心整理過。畫完後她看看我整體容貌,滿意的笑了,我也非常好奇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就催著她把鏡子給我瞧瞧,但是她怎麼也不願意給我看,她說第一眼應該給陳寒莊主看,這最美的容貌要給懂得的人先看。
我覺得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就依了她的話,在房間裡頂著剛畫好的妝容一動不動的,全程那個丫鬟一直在對我微笑,她是對她的作品感到自豪吧我想。
後來她看時間不早了就出去準備晚飯了。我在房間里正襟危坐,生怕動了一下就把妝容破壞掉了,只好閉目養(yǎng)神。午飯自己吃也沒有意思,索性不吃直接等待晚上的那一頓飯。我想象著晚飯時陳寒看到我這化了妝的模樣是個什麼樣的神情,就不自覺的害羞起來,還一個勁的傻笑。
陳寒果真在晚飯的時候回來了,我壓抑住砰砰的心跳站在他的面前,想讓他自己發(fā)現(xiàn)我的不同。
陳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突然爆笑:“哈哈哈!歌言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打扮,你是想嚇我嗎,可是你這個樣子太好笑……哈哈……”陳寒一反平時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很沒有形象的在我面前轟笑起來。
我的脖子和臉瞬間熱了起來,耳朵也像燒著了一樣,滾燙無比。眼眶裡一下子涌上了淚水,我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剛好迎上了端湯走來的丫鬟,那湯水生猛的灑在了我的臉上和胸前,我更委屈了,眼淚奪眶而出,顧不上胸前被熱湯燙得火辣,一心想著自己要捂臉跑回房間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我把房間門用力撞開,翻箱倒櫃找到了那丫鬟藏在臉盆裡的銅鏡,我一照自己,完全傻眼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現(xiàn)在的這張臉撕下來扔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