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從他口裡得知了一個我前所未聞的事件。由於這個故事涉及的人太多相隔的時間太久,我只能以旁白的視角來敘述這件事。
大約在新中國剛成立的那幾年,由於之前八年抗戰讓當時的中國遭受重創,國家領導人還來不及好好管理,更別提對於文物古蹟的妥善處理以及出臺一些保障政策了。
於是一些有心人就打起來販賣文物的主意。日本是戰敗國,有一些日本人還沒來得及被遣送回國,就留在了中國。
在新中國成立之前,也就是在日本進行侵略中國的期間,其中有一個衛生兵憑藉著對於中國古文明的的好奇以及欽佩跟著部隊來到了中國。
這個日本兵的名字藤田良德,1945年8月,日本戰敗後,他在逃跑途中染上傷寒,在重病的時候,被當地百姓發現救活。病好後,他在當地安頓了下來,與另兩位醫生開設了一個診所,爲當地的老百姓看病。
這個日本人是這個故事裡的主線,沒有他也就沒有接下來的事兒。
北方的柏家不管是在中國成立前還是之後都是個大家族,可以說抗戰對於他們根本沒什麼影響。柏家各路生意都做,所以各個行業裡都有他們的人滲透進去。
北方有商業巨頭,自然南方也有,南方的巨頭就是葉家。雖然兩家各處不同地界,但兩家的地位卻是相提並論的。
當時有這麼一句話形容兩家的無人可逆的地位,“北柏葉南,四方可撼 ”,意思就是北方的柏家和南方的葉家都是地頭蛇,不,應該說是地頭龍,四方都可被兩家撼動,足以看出兩家的實力。
二者分不出勝負,也從未有過接觸,在很久以前,不知是哪一輩開始,絕不惹對方是兩家人心裡心照不宣的一件事,就是爲了不兩敗俱傷。
世事難預料,兩條地頭龍終於還是交了手。
兩家究竟是爲了什麼越了界,沒人知道,但明確的是,那次明爭暗鬥都是爲了戰後留下來的日本衛生兵藤田良德。
原來藤田良德除了衛生兵這個身份外,還有一項技能就是攝影,但當時的戰爭環境根本就沒有那個條件讓他隨時都能拍照,所以他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照片。
葉家當時的掌門人葉文天親自出馬,這是葉家第一次去北方,但是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們葉家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要這個日本人,甚至不惜違背了祖宗的意願,越界插手北方的事。
柏家自然不悅,但是柏家卻還是有些許人知道這個日本兵的作用的,所以柏家的掌門人柏重山找到葉文天,明裡暗裡提醒他不該越界,更何況這個藤田良德還是柏家要的人。
不知他們究竟是怎麼談判的,總之最後他們決定一起合作。
他們倆單身匹馬去了吉林安圖,當然葉文天是真的單身匹馬,而柏家自家地界就在北方,自然不算是隻身一人前往。
也不知他們倆到了安圖找到藤田到底說了什麼,總之第二天葉文天就回了南方,過了三天天雙方各自帶著一夥子人去了北方,再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幹了什麼。
故事看似到這裡就結束了。我們許久都沒有說話,我是在消化,而他應該是在平靜心情。
故事中的葉文天應該就是我爺爺,記得舅舅說過,以前的葉家,在沒有交到我爸手上前經歷過鼎盛輝煌的時期。但那個柏崇山是誰呢?
那時候抗戰剛結束,算它1950年,距現在也已經過了65年了,柏老爺子看上去應該五六十歲的樣子,那時候他應該纔剛出生,那麼這個柏崇山大概就是他的父親。
但這終究還是我的猜測,於是我不合時宜的打斷他的思索,“柏爺爺,那個柏崇山是誰?葉文天又是誰?!?
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的話,微瞇著眼看著我,“我父親,和你爺爺?!?
我想的是對的,我正要繼續想,他卻又開始跟我說,“故事還沒有結束,從那以後,柏家和葉家沒有了當家人,各界虎視眈眈,都想來嘗這兩塊南北的香餑餑。”
我心想,難道葉家就是在那時候落魄的?爲了證實猜測是否正確,便繼續聽他說下去。
“兩家人帶走的都是精英,沒過幾年還沒輪到別人來分一杯羹,柏家就先敗落了,而那時候葉家還在茍延殘喘,到了後來**,你們葉家纔開始走下坡路,那時候你爺爺當時只帶了下打下手的人,雖說也是人才,但終究還是沒有帶走一個主事的人?!?
難道說爺爺在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回不來,所以才留下了主事人,只帶了些手下?
“當時葉家已經有人開始鬧著分家了,倒是在**前,你們葉家倒是真的分了家。現在南方的吳家就是葉家分出去的一支,還有現在在海外的楊家也是一支,其他的還真不清楚,葉家最後可是‘碎’的到處都是。”
他似乎說累了,頓了頓,拿起椅子邊上小茶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用探究考量的眼神看著我接著說,“你知道你的詛咒究竟是從何而來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剛纔說這是打我孃胎裡帶出來的,現在他又提起來,難道說和這些事有關,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擡起頭看著他,想要讓他快點告訴我,“難道?”
他卻笑了,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桌上,“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你的詛咒很可能跟我父親他們的那次失蹤有關。因爲自那以後,我們柏家總有人得怪病,所以柏家才這麼快沒落了。但是你們葉家卻沒有任何詛咒。”
我看著很快結痂的左肩,簡直不敢相信,看來他說的很可能是對的,我身上真的有詛咒,不然這傷口剛撕開,怎麼這麼快又癒合。
我擡頭正好看到他也看著我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我想了這麼多年也沒想通,到底爲什麼葉家沒事,現在看來,詛咒是不一樣的,也許你們的詛咒就是打孃胎裡出來自帶?!?
我在柏家吃了晚飯才離開。謎團一個接一個,就像是在玩俄羅斯方塊一樣,一開始沒有放好,搞得前面的方塊還沒有消除,後面的一個接一個的掉下來,堆得整個遊戲都要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玩俄羅斯方塊還能重新開始,這謎團就只能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爺爺和柏崇山究竟去做了什麼,這恐怕是得不出答案了。畢竟柏老爺子想了六十幾年也想不通的事,我就不去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這纔想起來,我沒有去處,走到老街的廣場樹下,坐著思考今天發生的事,突然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身後,我微微側頭,用右眼餘光觀察,心裡默數,三二一,準備逃跑。
還沒來得及跑,身後的人就捂住了我的嘴,真是出師不利,剛出虎穴又進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