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柏奶奶不接著說是因爲被他們開門打斷從而吸引了注意力,我等了一會兒, 發現她絲毫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都沒了,這時纔想起來剛纔沈姜跟我說的話。
如果沈姜說的是真的,那麼吳蕪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身上有什麼她想要的?不對,沈姜說吳家,沈家,那麼就是吳蕪伶所在的吳家的目標在我身上。
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有什麼東西引得他們一定要非我不可呢,我想我身上最不普通的就是我的身份了,我是我爸的兒子。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的那位父親應該不是普通人,至少應該不是舅舅說的鑑寶專家,倒是背後的葉家可能成爲別人的目標。
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葉家已經敗落,我那神秘的父親估計也已經game over了,那麼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柏奶奶擡頭看了一眼他們,然後吆喝我道,“快點拔啊,讓你拔個蘿蔔,你一直看人家小姑娘幹嘛。”
我聞言,看向柏奶奶,我感覺自己被出賣了,她爲了掩飾剛纔沒發生什麼,竟然坑我,用餘光瞥了一眼吳蕪伶,發現她也正好看過來。
視線交叉,有些難堪,其實原本沒有什麼,結果被這樣一說,之前的那點小心思又跑了出來,我拔蘿蔔都有些力不從心。
爲了掩飾慌張,趕緊收回視線拔蘿蔔,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摔了一跟斗,圍欄太小,我大叫一聲,整個往後一倒,不僅自己摔了一身土,還把圍欄給壓壞了。
在倒下的那一剎那,我想了很多,得出一個結論,今天真的不宜出行。
我四腳朝天地躺在地裡,一直沒有起來,一直在屋裡洗碗的沈姜聽到叫聲,跑出來一探究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然後就聽到一陣笑聲,柏奶奶還以爲我摔暈了,移過來看了我一眼,卻發現我睜著眼睛,“馮家外甥?傻了?”
過了一會兒我才準備起來,沈姜給我搭了把手,卻一直笑個不停。
我掃了每個人的表情,發現他們都不言而喻的笑起來,連一直都是公式化的笑容的吳蕪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場景就讓我更加尷尬了。
我就不明白不就是摔了一跤嗎,有這麼好笑?沈姜的手伸向我的頭,從我頭上拿下一根草,接著用袖口擦我的臉。
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剛纔摔倒的一瞬間,帶起了地裡的淤泥,濺到了臉上,我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因爲之前對吳蕪伶這個女人有過好感,哪怕後來得知她是帶有目的性的接近,讓我對她的好感不再,我現在依舊覺得無比尷尬。
這就是爲什麼分手後情侶都不願讓前任看到自己的狼狽樣是一個道理,這就是內心的一個美好幻想,雖然沒有在一起,卻希望自己是對方交往過的最好的那個,所以哪怕好感不再,卻依舊希望我在吳蕪伶眼裡是帥氣的。
爲了繼續掩飾尷尬,又開始拔蘿蔔,這次我奪過柏奶奶手裡的小鋤頭,一下子幫她拔了十幾個,她見我跟開了掛似的,也攔不住我,只能由著我把這塊地給“開墾”了。
吳蕪伶不知道跟柏老爺子說了什麼,雖然剛纔的烏龍讓所有人展露笑顏,但柏老爺子一看到吳蕪伶就一臉不悅,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我想,估計只有我一個人搞不明白吧。
我洗完手,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路人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跟我匯合,那個程華蘇失蹤了這麼多年,想必舅舅當時還不知道他已經失蹤的事,既然他這條線索斷了,接下去只能走柏家這條路了。
吳蕪伶他們跟柏奶奶打了聲招呼,出了門,沈姜走前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自從知道他並不是對我有覬覦之心,就不再多想他的心思了,他這眼神,多半就是想著繼續跟我說清這其中的事。
只是礙於吳蕪伶在身邊,他才只能用這種怨婦的眼光掃向我。
其實我也想走了,但不是現在,剛纔柏奶奶對吳蕪伶明顯的敵意以及刻意的規避,還有對沈姜的親密,倒是讓我搞清楚了一件事,沈家和柏家關係不錯,吳家是這三個家族裡最尷尬,也可以說是嘴惹人厭的。
只是我搞不明白柏家有什麼值得他們倆特地趕來迫切想要知道的秘密,讓吳家不得不恬著臉來被羞辱。
見沈姜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正想繼續讓柏奶奶把沒說完的話給說出來,我的左肩開始有些痛,這纔想起來,我的手臂之前剛受過傷,我拔蘿蔔這麼大幅度的動作肯定把已經結痂的患處給活動開了。
我問柏老爺子拿了些傷藥,想再處理一下傷口,進了書房,脫了衣服纔想起來,這項任務一個人完成不了,便大聲呼喊柏老爺子的幫助。
柏老爺子慢吞吞的進了門,待他看清我的傷口,突然變得不淡定起來,舉起我的手臂,眼睛幾乎貼在我的手臂上看,他變得心神不定,眼珠瞪大,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詛咒,這是詛咒?!?
開始我還有些奇怪,但他的話,也讓我淡定不起來了。
又是詛咒,到底什麼是詛咒,舅舅看到我被咬的時候也說了這兩個字,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難道說,這纔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我穩住他,用右手搖晃他的身體,試圖讓他恢復神智?!鞍貭敔敚觞N了,什麼詛咒?”
他用驚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種驚恐彷彿要從眼神交流中,滲透進我的身體,正所謂人嚇人嚇死人,很多時候看恐怖片之所以覺得嚇人,取決於跟你一起看的人的性格。
他終於恢復正常,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身上有詛咒?!?
我嚇了一跳,這下輪到我大吃一驚了,什麼詛咒?怎麼我突然又中了詛咒了?
“我怎麼會被詛咒呢?我沒做什麼事啊?!蔽医辜钡膯?,“難道是被那些怪物咬了就是詛咒?”
他卻慢條斯理的回答,“不,依照你的說法,你從小到大,經歷的古怪事,只在這段時間,那麼很可能你的詛咒是天生的。”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我身中詛咒?“您是怎麼看出來我身上有詛咒?”
他指指我的傷口,“你的血,其實我沒有見過這種詛咒,但凡被那些怪物咬過,就一定會死?!?
我當下一驚,那舅舅被這麼多怪物包圍,還會有幸存的可能嗎?
他停頓了會兒,拿起剛纔被他放好的筆記本,翻開幾頁“這些怪物就是被詛咒的,被咬過的地方出的血是綠色的,而你的血卻是正常的。”
我現在的心情可以用淒涼來形容,我想也許我又要死了,苦澀的笑了“您直說吧,我還有救嗎?”
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你現在不會死,以後就保不準了?!彼娢也幻魉缘目粗?,便解釋道,“傳說兩種詛咒相撞就會讓你的血正常,所以你才能活著見到我?!?
我這才放了心,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難道說他們接近我的目的就是因爲我本身就是一個秘密?
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倒黴的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如果把我的這些事拿出去拍部電影,估計就是魔幻劇。
柏老爺子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既然你是這件事的受害者,那麼這件事倒是可以說給你聽聽,你有知情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