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芬上前想把劉老太扶起來,又不敢,呲呲微微地。劉二娃伸手攔住了。
說道“離得我們最近的也聽不到你哭,你大聲哭,使勁哭,看有人來給你撐腰不。我給你說了,那圈里的就是大的頭豬。你不信。”說著就自己伸手去要把劉老太拉起來,誰知劉老太就是不起來,拍大腿使勁嚎罵。
劉二娃一看“你要在這不走了是吧?我這幾天是累的受不了了。”扭頭招呼阿芬“走,今天起,我們住上面屋。這里,留給媽慢慢哭夠了給她住。”
劉老太一聽,麻利的爬了起來“想得美,分家的時候可沒說上屋分給你。咋?偷了我那頭大豬,又想占我的屋?你這黑了心肝的,你以前不是這樣子啊。都是這死婆娘教的。”說著一指頭戳向阿芬。
阿芬本來上前兩步是想扶劉老太的,距離離得近,沒想到劉老太一指頭戳來,阿芬本能地一仰頭避過,不想劉老太指甲又硬又有力,把阿芬下巴到耳朵戳出一條血印子。疼的阿芬一下叫出了聲。
劉老太還自不算完“就是你,你這個掃把星,破爛貨。。。。。。”
劉二娃一把把自己母親拉扯著出了門,哐當把門就關上了。回頭看看還摸著下巴的阿芬“你也是,沒看到她在發瘋?離她遠點撒,下回記到。”
阿芬說“你。。。。。。你把門關了,豬還沒喂。。。。。。”
劉二娃氣笑了“咱們的豬都賣了,還喂啥喂?不給她喂了,你別管,別出去了,今天早點睡就是。我真的是累得很,明天一早,我還要早出門。”扭頭對著門外喊道“你慢慢罵,以后豬你個人喂了哈。今天也還沒喂,看你能把豬罵飽了不”
阿芬看看鍋里煮的豬食,又聽見劉老太還在屋門外媽個不休,無奈,只好去倒水給劉二娃洗臉腳,自己也洗漱了,天還沒黑,就上床了。
劉老太在門外聽見劉二娃的話,更是氣得暴跳,踢了兩腳廚房門,把腳指頭都踢疼了,也沒見動靜。這兒子從小就是她的對頭,總是有法子把她氣得頭疼肝疼渾身疼,還把他沒法。所以,她一直就說他是個混天星。
這下好了,以后豬也得自己喂了,自己還的天天去弄豬草,煮豬食,越想越是生氣,里面一點動靜也沒,人家不理她,自己罵的口干舌燥也無奈何,只得走到上屋檐下坐在那里生悶氣,想了想地又罵幾句。
屋里阿芬問道“你今天把你媽氣成這樣,明天你走了,我怕她又來找我鬧。。。。。。”
“我不在屋。你躲著她點,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我最近忙著跑事情,顧不上屋里”劉二娃說。
阿芬心里忐忑“我咋躲啊?就這么大點個屋,又在一個院子里的。”
“她在屋你就出去,她出去,你就回屋,把門關了。不讓她進來。實在不行,她想打你,你不會跑啊?打不得還跑不過?”劉二娃說。
阿芬這下被逗笑了“好嘛,應該跑得過”
倆人都笑了起來。
第二天,天不亮劉二娃就出門去了。阿芬早早煮了碗面吃了,昨晚的豬食舀到桶里,提了去喂豬。餓了一夜的豬差點把豬頭都拱進食槽里,一邊哼哼不知是在罵還是在說好吃,哼哼唧唧地低頭猛吃。
劉老太聽見外面動靜也起來了,看到阿芬在喂豬,嘴里差點罵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阿芬看見劉老太起來了,心里有點慌,把豬喂了,把雞窩門拉開。回屋忙拿了鋤頭背篼就出門去了。分家分的邊角旮旯的那些地,全是荒草,阿芬得打理出來,以前不知道這些地自己劉家的,現在才知道,去一看,全是長滿荒草了。
半個月后,劉二娃的石場終于開工了,這近一個月,劉二娃跑手續,買炸藥,柴油,請人工,購買兩臺碎石機。當劉二娃回家來告訴阿芬中午送五六個人的飯到后山的時候,阿芬還蒙在鼓里。及至聽到了后山放炮聲,阿芬還以為發生了啥事,等她按照劉二娃說的送飯去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但是阿芬知道,劉二娃這是在做正事,所以顧不上問,笑容可掬地忙著招呼吃飯。
就在那里路邊,搭了個塑料簡易棚,劉二娃讓阿芬回家抱了褥子,拿了蚊香來,請來做工的回家了,晚上他就睡在那里,看著現場。阿芬送晚飯的時候墩墩跟著來了,阿芬就留下墩墩晚上陪著劉二娃,于是,這一人一狗,就在石場守夜。有墩墩在,劉二娃睡得呼嚕震天響。
那段時間,劉二娃的頭發幾乎成了青白色,每一根頭發上都黏沾著石粉,顧不上回家洗個澡,照他的話說就是“洗了也白洗,不到半小時又回到解放前了”
沒幾天,第一批石子送出去,然后每天碎的石子都不夠拉。劉二娃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出去了,阿芬晚上就帶著墩墩,守在山上的簡易棚里心驚膽戰的看護現場,白天還得回去給石場工人煮飯。本來劉二娃想找個人幫著看幾天廠,阿芬覺得幾天又得花錢,欠人情更不好,說自己帶著墩墩可以。劉二娃也是著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等他又進了三臺碎石機到家的時候,看見阿芬臉上慘白,不由得問道“你這臉咋卡白?”
阿芬強打精神笑著說“沒事,就是沒睡好。晚上有點怕,睡不著。”劉二娃安排現場的人下機器,吃午飯。自己跟著阿芬回家,說道“你洗洗睡覺。今天晚上石場不用送飯了”
阿芬本想問事咋回事,劉二娃甩手出去了。阿芬快點的熱了一鍋水,關上門,把身上擦洗了就上床睡覺了,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睜開眼,半天才反應過來,今天劉二娃說的不送晚飯。等到聽見公雞打鳴,阿芬才翻身看看窗外,這天咋越來越亮了?自己居然還以為是昨天天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