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景繡看著面前的蒙面人,猛然發現他們似乎有些……呆,沒錯,就是呆!
從開始到現在似乎都在發愣一樣,剛才還好說,她可以理解為他們是被司馬濬的氣勢震住了,現在司馬濬走了,他們不是應該抓緊動手嗎?
不等蒙面人說話,南宮新月三人已經來到她身邊,紛紛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她。
景繡搖頭,指了指地上躺倒的四人,示意自己沒事。
“誰派你們來的?”南宮洐目光犀利地掃視了一圈,沉聲問道。
心里暗怪自己失策,只想到安排好人手保護好關押“凈圓”的那間屋子,怕兇手去刺殺凈圓,卻沒想到兇手也可以選擇殺了扁鵲。
“撤!”就在景繡幾人嚴陣以待高度警惕的時候,卻聽到對方一人開口說撤。
景繡幾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對方火速撤退,并沒人想到要帶走地上躺著的同伴。由于南宮洐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青天白日在鬧市區出現,所以根本就沒有在附近安排人手。
于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撤退離開,南宮洐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地上一人的鼻息,暗暗松了口氣,好在地上還有四個同黨,所以即使抓到其他人其實也沒多大作用,只要撬開這四個人的嘴巴,還愁查不出幕后主使嗎?
景繡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緊緊地落在自己的臉上,扭頭看過去,只見南宮玨正一步步地走向她,眼神透著一絲審視,一絲喜悅……
景繡蹙眉,后退兩步,然后轉身就跑,甚至忘了施展輕功。馬兒跟著她跑,她跳上馬鐙跨了上去。
南宮玨見狀,立刻飛上屋頂施展輕功追了上去,上次你離開那是我不在,現在絕不能讓你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景繡見他上了屋頂,緊追自己不放,咬牙用力揮動韁繩,“駕!”
馬兒似乎能感覺到她的訴求,奮力向前飛快的疾馳,很快穿過了這條無人的小巷,進入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因為人多,為了不撞到人,馬兒跑的很受限制,反而不如南宮玨在房頂上施展輕功的動作快。
眼看著南宮玨就快要追上自己,景繡正苦惱間,旁邊有人喚她,是司馬濬,景繡眼睛一亮,趁著南宮玨不注意間動作敏捷地跳下馬,跟著他司馬濬進入一家商鋪,然后二人飛快地上了二樓。
南宮玨一個不留神間就看到景繡已經不在馬上了,馬兒孤零零慢吞吞地在街道上原地踏步。
眉峰蹙起,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走到馬旁環顧四周一圈,茫茫人海哪里還能見到景繡的身影。
頓時氣憤地一腳踢向馬腿,馬兒頓時暴躁起來,大有撒腿就跑的架勢,南宮玨暗叫“不好”,忙跳上馬背,拽起韁繩,控制住它,人來人往的街道,它要是發起瘋來傷到人就壞了。
騎在馬上,南宮玨依舊不死心地仔細地環顧著四周,過了好一會兒才落寞地驅馬離開。
樓上,景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大的呼了口氣,好險!
一邊覺得僥幸的同時一邊又對南宮玨充滿了愧疚。他已經找了繡兒十年,找到了繡兒卻又要開始找扁鵲,不管她是繡兒還是扁鵲他始終都在擔心她。人家都說皇室中人最是無情,可南宮玨就是那個例外!
無論繡兒還是扁鵲似乎都沒能為他做過什么,哪值得他如此關心?
“累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司馬濬關上窗戶,她看南宮玨的眼神他不喜歡,他和南宮玨都是在十年前認識她的,可是南宮玨卻能記得十年前的一切,而且十年間念念不忘,和他比自己顯得太過差勁。
所以他一定不能讓繡兒和南宮玨相處太多,他害怕繡兒會喜歡南宮玨勝過他。
“嗯!”他這么一說景繡真的覺得餓了,施針就花了許多心力,本就累的不行了,又跑了這一會兒,神經緊張,忽然歇下來真是又累又餓。
他們此刻就是在一家酒樓的廂房內,司馬濬扶著她坐下,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身后跟著幾個小二,端著香氣四溢的飯菜進來了。
小二們放下飯菜就悄聲恭敬地退了出去,景繡看著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頓時食指大動起來。拿起筷子,手腕傳來疼痛感,“嘶——”
司馬濬面色一凝,走過來抬起她的手腕,因為他的動作,景繡面色痛苦地扭曲起來。司馬濬臉上透出一絲緊張,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袖子。
整個手腕處一片青紫,看著觸目驚心。司馬濬目光一緊,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
景繡也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腕,這是什么時候傷的她竟然不知道?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在食客居后院那個米衣女子踢的吧?!
“沒事的,上點藥很快就能好的!”從他手中抽出手,放下袖口,不在意的笑道。
司馬濬的臉色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緩和,反而更加陰沉下來。由坐她對面改為坐在她旁邊,一手拿起她的碗一手拿起她的筷子。
景繡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只見他夾著菜舉到她嘴巴前,神情自然地說道:“我喂你!”
“我可以自己吃……”前世今生都沒被人喂過,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一點輕傷而已,怎么就不能吃飯了?
司馬濬卻像沒聽到一樣,舉著筷子不動。
景繡無法只好紅著臉張開嘴,他就這樣一筷子菜一筷子米飯不緊不慢耐心十足地喂她,將她喂飽后才自己吃。
吃的很快卻依然透著優雅,景繡看著他,寂靜的午后,陽光從未關緊的窗戶縫隙透進來,帶來一室暖黃的光芒,他喂她吃飯,她看著他吃飯,這種感覺竟然莫名地讓她覺得感動。
“怎么了?知道疼了?”司馬濬放下碗筷,就看到她眼眶紅紅地,伸手摸向她的手腕,緊張地問道。
景繡搖頭,“不疼,你快吃吧,都快涼了!”
就算是夏天也還是熱的飯菜更可口。
司馬濬搖頭,“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酒樓,看到坐在馬車上的蔣遷景繡詫異地看向司馬濬,蔣遷怎么知道他們在這兒?
司馬濬牽著她沒受傷的那只手,上了馬車,才解釋道:“我讓人去通知他的。”
景繡這才想起來他之前點單的時候有出去過,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讓人去通知的吧?
他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是論起細心和體貼真是讓她這個做大夫的女子都自嘆不如。
馬車沒駛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景繡疑惑地掀開一側的簾子,同仁堂?
不解地看向司馬濬,輕輕地舉起受傷的那只手猜測道:“你不會是帶我來這兒看病抓藥的吧?”他難道忘了她是誰了嗎,她自己就是個大夫啊,跌打損傷自己就能治,哪需要別的大夫看?
司馬濬當然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是自己給自己看終歸不方便,他也不懂這些,他府上倒是有大夫但是同仁堂不是更近嗎,剛好路過,就順便看看。
景繡無奈地看著他,也罷,她也好些日子沒有來同仁堂了,就順便進去看看吧!
她取下身上的布袋,又隨手將頭發散開重新挽了個髻,多少做些改變。今日圍在食客居門前的有那么多人,還有那出自同仁堂的老大夫,難保不會有人認出她。
看著她的舉動,司馬濬微微遲疑了一下,伸手取下臉上的銀色面具。
景繡理好頭發一抬眼就呆住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心跳以從來沒有過的速率跳動著。
“怎么了?”司馬濬好笑地看著她,看他取下面具就如此震驚嗎?
景繡找不到什么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張臉,只想到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到比眼前這張臉更適合這句詩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看著他疑惑地問道:“為什么忽然愿意取下了?”
之前不是說還不是取下的時候嗎,為什么現在忽然就取下了?是擔心戴著面具別人很容易猜出他的身份太過引人注目嗎?
想到這個原因,景繡忙開口道:“你可以不用下去的,在馬車上等我就好,我上好藥很快就回來!”
司馬濬垂眸一笑,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下投射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剛毅立體的五官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絲柔和。
看著她柔聲說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
一出馬車,兩人就吸引了來往路人的注意力,景繡扭頭看著整整高處自己一頭半的男子,只覺得耀眼無比,他像是一個自帶光芒的發光體,讓人忍不住去看他。
司馬濬牽著她下了馬車,走進同仁堂,仿佛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表面上一派平靜,其實他的內心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彌漫著,這樣不戴斗笠不戴面具如此坦誠地接受人們的目光他有多久沒有過了?
記不清了……
那些嘲諷的不屑的害怕的驚異的……各色各樣的目光,似乎就是昨日才面對的,可是今日,人們就換了一種目光,與之前完全相反的目光來看他。
這種改變全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被這么多充滿善意的驚艷目光注視著吧?!
景繡感覺手上的力道重了些,看著他近乎完美的側臉,那么的淡定從容,但是他的內心不會一點感觸都沒有吧?
回握著他的手,你是全新的司馬濬,那些不好的記憶都過去了,從此以后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子,高貴的身份,俊逸無雙的外貌,清冷優雅的氣質,還有……美貌無雙的……女朋友,以后你的人生只會有快樂,悲傷和不好的事情會通通遠離你!
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景繡心里不停地念著,甜蜜像是噴泉開啟的剎那噴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同仁堂內兩排長長的隊伍一隊是買藥的,一隊是問診的。
司馬濬和景繡一出現就引得眾人側目看過來,看到大家的目光全都驚艷地落在司馬濬的臉上,景繡生起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大家都覺得她男朋友帥呢!她真幸福,能站在他身邊,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小……二位,是抓藥還是問診?”黎平回過神來,忙將手頭上的事交給別人,從柜臺后走出來,看著他們二人問道。
心里疑惑著,小姐身邊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位相貌和氣質都如此出色的男子?兩人還光天化日之下,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手牽手,這……有傷風化啊!
還好小姐帶著面紗別人也不認識她,不然相府二小姐的名聲只怕要更臭一層樓了!
“她受傷了,需要上藥!”司馬濬淡漠地開口道。
黎平一聽到景繡受傷頓時緊張起來,當著滿屋子人的面直接將他們引到后院。
到了后院景繡自然毫無顧忌了,直接上了閣樓自己的房間。
黎平轉身去叫正在后院樓下廚房熬藥的翠娘,翠娘一聽景繡來了自然喜不自禁,聽到景繡受傷頓時又緊張不已,忙不迭地上了閣樓。
“只是小傷,上點藥就好!”景繡看著他們這么緊張的樣子,心里暖暖的,但也覺得十分無奈,明明一點小傷弄得跟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似的。
“這么嚴重,還小傷?”翠娘一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大片青紫,眼眶都紅了。
接過黎平拿上來的藥膏,剛準備替景繡上藥,手中的藥膏就被司馬濬拿了過去。
“我來!”司馬濬打開藥膏,用手抹了一些,然后輕輕地將景繡的手腕從靠近翠娘的那一側挪到自己這邊。覆著藥膏的指腹輕輕的碰上她的手腕,來回的涂抹著,神情認真,動作輕柔。
翠娘剛才因為緊張景繡的傷勢,知道屋里有一個男子,但是沒來得及仔細去看。現在注意到司馬濬,只覺得不真實,這世上竟有長得如此俊美的男子?
而且這么俊美又氣質高貴的男子竟然如此溫柔地替她家小姐上藥?
她不是眼花了吧?
見她似乎看傻了眼般,直直地盯著司馬濬看,黎平使了半天眼色她也沒動靜,只好伸手碰了碰她,下巴往外抬了抬。
翠娘這才反應過來,一不三回頭地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一下閣樓,翠娘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位公子是誰啊?”
黎平搖頭,“我看必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公子,也有可能是……”
見他不說下去,翠娘好奇道:“可能是什么?”
黎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靠近她小聲說道:“看這公子周身的貴氣,也有可能是哪位皇子。”
翠娘震驚不已,但隨后想想似乎也有可能,小姐和幾位皇子走的近他們可都聽說了,那個二皇子好像還打算娶小姐來著?
“不過……”黎平困惑的皺著眉頭,臉上的褶皺更深更多了,“能讓小姐帶到這兒來的,必定是小姐很信任的人,濬王殿下是第一個,我還在想那濬王殿下對小姐來說必定是特別的,現在看來……”
聽他這么一說,翠娘也嚴肅地皺起了眉頭,看剛才那男子給小姐上藥的神情,恐怕是對小姐有意的!小姐既然沒有拒絕他上藥,說明小姐也是同樣對那公子傾心的。
可是黎叔說的也有道理,濬王才是小姐第一個帶到同仁堂來的男子,雖然后來小姐還帶來過別人,但是她看得出來,小姐對濬王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不行,我等會兒一定要跟小姐好好談談!”越想翠娘越不放心起來,她是在感情上受過傷的人,要不是小姐把她從原本的家庭中解救出來,她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她不能看著小姐在感情中受傷,雖然小姐很聰明,但畢竟年紀小,再聰明的人在感情上也有看不清的時候。
黎平點頭,這天下的男子,尤其是出生高貴的男子都愛漂亮的女子,像小姐這般傾國傾城的女子更是許多男子夢寐以求的,他們可不一定是真心喜歡小姐,他們喜歡的是是小姐那張臉。小姐可不能被騙!翠娘有必要去提點提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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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現在書城那邊有了一條書評那個激動啊,然后下一秒就想起來那是不久前藕自己留的,猜藕留了什么?
咳咳——這么好看的文怎么沒人看呢?
捂臉,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