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想不明白淑妃怎么會和南疆扯上聯(lián)系,在南疆養(yǎng)蠱蟲的人很多,蠱蟲能在南宮彥身體里存在這么多年,說明絕對不是一般的蠱蟲,淑妃到底是怎么得到這蠱蟲的呢?
她心里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淑妃和南疆勢力背后的主導(dǎo)者達(dá)成了什么合作。淑妃利用南宮彥孱弱的身體來取得皇上對他們母子的同情與愧疚,犧牲南宮彥為南宮玨鋪路。南疆勢力在背后推波助瀾,或許單純的希望看到西臨內(nèi)亂,又或許淑妃許了他們什么好處。
淑妃不是更愛南宮玨,她只愛她自己,無論是南宮彥還是南宮玨都是她鞏固自己地位的工具罷了!
景繡想到這些心里不禁發(fā)寒,真希望是她自己誤會了淑妃,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么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正陷在沉思中,景仁義匆匆忙忙地進(jìn)來了,臉色凝重焦急。“繡兒——”
景繡疑惑地看著他,問道:“出什么事了?”
“我娘她、她快不行了,你、你快去看看她!”景仁義眼睛紅紅的,聲音既焦急又哀沉。娘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和他有說有笑的,吃的也不少,今天怎么會忽然人事不省了呢?
沈柔這段時間常常失眠,整夜整夜不睡,只有天亮了才能睡著,通常一兩個時辰也就醒了,今日卻久久未醒,丫鬟還在高興,夫人終于能睡個好覺了,也就沒有去打擾她。
可是漸漸地大家就發(fā)覺不對勁了,這睡的也太久了些,幾個丫鬟正在躊躇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的時候景仁義就來了,聽了丫鬟們的回話,景仁義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忙推開門跑了進(jìn)去。幾個丫鬟也紛紛跟了進(jìn)去。
這么大的動靜床上的沈柔卻絲毫沒有發(fā)覺,仍舊一動不動地躺著,眾人頓時心里涌上不好的預(yù)感。景仁義緊張而又緩慢地走到床邊掀開紗帳,只見沈柔雙眸緊閉地躺在那兒,對于他的靠近無知無覺。
他顫抖著伸出手去,當(dāng)感到手中微微的氣息時心里松了口氣,彎身去推她卻怎么也推不醒,早有丫鬟急匆匆地去請大夫了。他忙命另外幾個丫鬟好生伺候著自己急匆匆跑來了清楓院。
景繡困惑地跟著他匆匆來了世安苑,隱隱聽到哭聲,景天嵐和景媛也已經(jīng)來了。
景媛趴在床側(cè)抓著沈柔的手低低地哭泣著,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景仁義直接拉著景繡來到床邊,景媛識趣地讓開了身子。
“繡兒,過去的事是我和娘對不住你,但是請你看在爹的份上既往不咎吧,我和娘都已經(jīng)受到教訓(xùn)了,我們也都改過自新了,我求求你救救娘吧,只要你愿意救娘,我以后給你當(dāng)牛做馬我都愿意!”景媛拽著景繡的胳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景繡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個丫鬟拽著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大夫急匆匆地進(jìn)來了。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咱們家里明明就有一個頂好的大夫,你不去請二小姐竟然舍近求遠(yuǎn)?”景媛轉(zhuǎn)頭怒氣沖沖地瞪著那個拉著老大夫的丫鬟喝道。
那丫鬟嚇的瑟縮了一下,低下了頭心里也暗暗自責(zé),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二小姐可是大名鼎鼎的扁鵲仙子,是整個西臨乃至四國最好的大夫之一,她怎么就忘了呢?
那老大夫看著景繡眼里隱隱現(xiàn)出激動和崇拜的神采,待聽到景媛斥責(zé)丫鬟的話,臉上一陣青白交加,感覺受到了侮辱般。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忽的拉的老長。
這個大小姐說話也太侮辱人了,他的醫(yī)術(shù)雖然不敢拿來和扁鵲仙子相提并論,但是好歹也是平陽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平陽城里大戶人家有個病啊痛的,都是找他。這相府他也來過多次了,就連當(dāng)初景夫人懷上這大小姐也是他診的喜脈,這大小姐竟這般瞧不起他,實在氣人!
景繡看了景媛一眼,轉(zhuǎn)頭對著老大夫溫和有禮地說道:“老先生,我聽說夫人的身體一直都是您老在照顧著,想必您對她的身體最熟悉,就還由您來為夫人看看吧!”
老大夫見景繡溫和有禮,臉色緩了不少,這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僅容貌上天差地別連這性格也是大不相同,二小姐當(dāng)真是不負(fù)盛名,人美心善!
老大夫忙拱手,“在扁鵲仙子面前老夫不敢班門弄斧恐貽笑大方,還是扁鵲仙子替景夫人好好診治一番吧,夫人本沒有什么大病,按理說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很快就能康復(fù)的,不知道為何會忽然昏迷不醒,恐怕是老夫醫(yī)術(shù)不精,耽誤和加重了夫人的病情啊!”他的臉上充滿了困惑語氣聽起來隱隱帶有自責(zé)之意。
“是啊繡兒,他的醫(yī)術(shù)怎么能跟你比,還是你趕快為母親診治吧,肯定是他的方子有問題母親的病情才會加重的,你重新給母親開個方子吧!”景媛輕蔑地看了老大夫一眼,拉著景繡急急地說道。
老大夫一聽這話,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挺直干瘦的身板,目露兇光地瞪著景媛,語氣強(qiáng)硬地說道:“大小姐說老夫的方子有問題,不妨將老夫的方子拿來給扁鵲仙子看看,扁鵲仙子的話老夫服氣,若真是老夫的方子有問題,老夫任由大小姐丞相大人責(zé)罰,絕無怨言,若是方子沒有問題,希望大小姐能收回污蔑的話語并對老夫當(dāng)眾道歉!”
“你是個什么東西,敢讓我道歉?”景媛柳眉倒豎,面容狠厲,眼中厲光激射而出。
“你——”老大夫顫抖著枯瘦的手指著她,臉色憋的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景媛冷哼一聲,對著幾個低著頭噤若寒蟬的丫鬟厲聲道:“你們還不把這庸醫(yī)轟出去!”
“休得無禮!”景天嵐怒聲呵斥,看著景媛眼中難掩失望之色。這個景媛以前看著是個好的,可是自從景繡出現(xiàn),兩個人站著一起卻如云泥之別,讓人覺得她給景繡提鞋都不配!
景媛語氣一窒,心里不服卻不敢說什么,爹現(xiàn)在心里只有景繡,哪里還有她這個嫡女,她沒完全抓住司馬峻嶸的心之前不能得罪他,娘是個沒用的,根本保護(hù)不了她,爹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她不能徹底惹怒他。
景天嵐見她不吭聲才轉(zhuǎn)頭和顏悅色地對著老大夫拱手,溫聲道:“都是老夫教女無方,還望老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她一個孩子一般計較!”
對方雖然是一介布衣大夫,人脈卻是極廣,常出入平陽城各大戶人家,萬一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說出去,景媛的名聲臭上加臭是小,就怕他編排起自己如何縱容景媛辱他,敗壞自己的名聲是大。
更怕他編造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詆毀自己和相府,他時常出入相府,說出去的話別人也容易相信。他不能讓景媛沒腦子的舉動和言行再將他們相府送到風(fēng)口浪尖之上。
景繡低著頭,掩飾嘴角一閃而過的輕蔑笑意,堂堂一國丞相竟然如此卑躬屈膝地對著一位布衣大夫俯首道歉,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多么通情達(dá)理不以權(quán)欺人呢,實際上景繡卻明白景天嵐為什么會如此做,恐怕是怕老大夫會將此事說出去敗壞他和相府的名聲吧?!
景天嵐如此態(tài)度,老大夫縱然有再大的氣此刻也煙消云散了。“丞相大人言重了,小人不敢!”
“那還請老先生看看內(nèi)人到底是怎么了?”景天嵐領(lǐng)著老大夫向床邊走去,景媛卻雙臂大張攔住他們,不解地看著景天嵐,“爹,繡兒在這里還用得著他嗎?他醫(yī)治娘親那么久,娘親的身體絲毫起色都沒有,分明就是他醫(yī)術(shù)不精!”
老大夫剛剛緩和的臉色猛然又難堪起來,隱忍著怒氣,胡子一翹一翹的。
“你住口!”景仁義忍無可忍地拉過景媛,指著床上紗帳后的沈柔,“你看看娘都成什么樣了,你還在這里耽擱時間,我看真正耽誤和加重娘病情的人是你才對!”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我看你是瘋了吧?”景媛掙脫開他的手,根本不欲搭理他,看向景天嵐道:“爹,讓繡兒給娘開個方子,難道你不相信繡兒的醫(yī)術(shù)嗎?”
景天嵐眉頭緊蹙地看著她,她是當(dāng)真沒腦子嗎?老先生看過之后就將他好生打發(fā)走然后再讓繡兒看不行嗎?
他剛要開口老大夫轉(zhuǎn)頭看向他搶先開口道:“丞相大人,大小姐所說也不無道理,扁鵲仙子的醫(yī)術(shù)的確強(qiáng)過老夫太多,老夫也希望能借此機(jī)會好好向扁鵲仙子討教一二。”
“這……”景天嵐看向景繡。景繡看了景媛一眼,才對著老大夫和善地說道:“討教不敢當(dāng),老先生行醫(yī)多年,景繡年輕,不敢班門弄斧,老先生上次開的方子我看過并無不當(dāng)之處。”
聽到她這么說,老大夫的臉色重新緩和下來,還隱隱有些激動,景繡的認(rèn)可對他來說是榮耀,雖然對方在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但是本事從來不是按年齡來論的,扁鵲之名他早有耳聞,心里也是十分的佩服。
今天見到真人,又是這般禮貌和善,沒有一般年輕人的傲氣,心里對景繡更加佩服了。
景繡看了景媛一眼才又意有所指地接著說道:“我這就替夫人把脈開方,這方子還希望老先生能過目把關(guān),我也害怕夫人若是再有不是,別人會疑我的方子有問題。”
老先生聽了,神色不滿地瞥了景媛一眼,扁鵲話里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原來她也害怕被人質(zhì)疑醫(yī)術(shù),恐怕是也曾被這大小姐質(zhì)疑過吧。
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平衡了許多,連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扁鵲都被質(zhì)疑過,他被質(zhì)疑兩句又算的了什么?
對著景繡拱手,義正言辭地說道:“扁鵲仙子只管把脈開方,有老夫在沒人能質(zhì)疑得了你!”
“多謝!”景繡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景仁義親自從紗帳里將沈柔的手拿了出來,并將袖子挽上去一截露出依舊如少女般白皙滑嫩的手腕來。
景繡伸手搭上沈柔的手腕,細(xì)細(xì)地把起脈來。
景仁義一臉緊張地看著她,景天嵐面無表情。老大夫一直拿眼角余光不忿地盯著景媛。
而景媛卻是低著頭面露不滿之色,景繡剛才話中的意思她聽懂了,她如此示好,她竟然還不相信她,懷疑她不安好心,真是只多疑狡猾的狐貍!
景繡把了脈,吩咐丫鬟去清楓院找青霜拿來一個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先拿給老大夫過了目才交給景仁義塞進(jìn)沈柔嘴里。
“那是什么?”景媛問道。
不待景繡答話,老大夫就輕哼一聲道:“大小姐放心,那是能讓景夫人快些醒來的良藥,不是什么毒藥!”
景媛語氣一窒,此刻也沒心思和他多費(fèi)口舌。看著景繡走到桌前寫方子也立馬跟了過去。
景繡很快就寫好了方子,放在嘴邊吹干墨跡同樣遞給老大夫過目。
老大夫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兩遍才點(diǎn)頭道:“此方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景繡方從他手中接過方子遞給景仁義,然后看著大家說道:“夫人并無甚大礙,不過郁結(jié)于心,平時憂思過重,算計太多傷了精神罷了。只要放寬胸懷保持平心靜氣,心情愉快,按時服藥很快就會痊愈。”
景仁義聽了這話面色一喜,“我去抓藥!”轉(zhuǎn)身就大步走出去抓藥了。
景繡目光淡淡地看向景天嵐和景媛,他們二人也都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但是比起景仁義則顯得太過平靜了,沒有景仁義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和松了口氣大石落地的放心。
“扁鵲仙子說的不錯,我先前也是如此診斷的,夫人這病還得看她自己放寬心,吃藥也只是輔助作用。”老大夫跟著附和道。
扁鵲仙子說景夫人是算計過多,依他看也是如此,人家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他覺得這話反過來說倒也恰當(dāng),有其女必有其母,大小姐這般蠻橫無理,女不教母之過,景夫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景天嵐看了景繡一眼,眼神中帶著不滿,家丑不可外揚(yáng),她怎么能當(dāng)著外人面如此說沈柔?
“老先生這邊請,我親自送送您!”對著房門坐了個請的手勢,臉上掛著一貫溫潤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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