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688章 朱闕牙璋(六)

彰德府城安陽,趙王府

趙王朱祐棌自從知道臨漳的消息便是寢食難安,著急上火嘴邊起了一圈燎泡,說話時牽牽嘴角便是鉆心的疼。

他只得一邊兒捂著嘴嘶嘶吸著涼氣,一邊兒有氣無力的沖兒子揮手:“不要惹禍,不要惹禍……”

“不惹禍,禍便不來了嗎?!禍已臨頭了,父、王!”世子朱厚煜咬著后槽牙道。

朱厚煜是趙王嫡長子,年方十六,自幼聰敏,勤學好問,尤以詩文見長,因文藻弘麗,在彰德府文人圈里還頗有才名。

趙王一向優柔寡斷,世子雖還是個少年郎,卻不得不早早成熟起來,如今已是能當得起趙王府半個家。

只是遇到現下這種關乎整個藩國存亡的大事時,自還是要趙王做主的。

然這幾日趙王做的僅僅是,讓才華橫溢的兒子寫一封又一封文采斐然的折子送往京師……

“我們倒是等圣旨了,他們沒有圣旨不也照樣抄了臨漳!”世子跺足道,“廖鏜那閹奴來了到現在還沒來拜見您……”

宗藩內部傾軋爭斗極為頻繁,而且更加兇殘,趙王朱祐棌先前還不是差點被親爹朱見灂整死,而其中哪能少得了臨漳、湯陰、平鄉等諸郡王摻和。

其實趙王世子瞧諸郡王是不大順眼的,說實話,收拾臨漳他樂見其成,但,絕對不能以“為禍地方、意圖謀反”的罪名!

前者表示趙王府無能缺乏束縛,更直接影響趙王府聲譽,作為一個“讀書人”,世子還是把聲譽看得很重的。

后者更不用說了,真被認定是謀反,那,看看安化叛亂后,山陜諸藩的下場,就知道趙藩會如何了。

奈何他這親爹……

趙王闔著眼,捂著嘴,只沖兒子擺手,“廖鏜不來才好……”

卻是說曹操曹操到,說話間,外頭趙王貼身內侍飛也似的奔來稟報,巡撫沈瑞、鎮守太監廖鏜、指揮使周賢、知府余潘來訪。

趙王猛的睜開眼,捂著嘴的手都不自覺抖了抖,一張臉更白了幾分,強穩住心神,問道:“周賢?!可……帶著兵馬?”

那內侍也是勉強擠出個笑來,卻比哭還難看,“外頭報是有一隊人馬,但在府門外候著,沒……沒圍府……”

趙王松了口氣,愁眉苦臉道:“更衣吧。”

他扭頭去看兒子,還沒想好要不要讓其一并過去,既想兒子在身邊壯壯膽氣,又怕這小子口沒遮攔的惹下大禍。

結果世子根本沒等他決斷,招呼一聲,便大步流星出了門,回去更衣了。

趙王也只好唉聲嘆氣的認了。

然后,很快,他便后悔了。

承運殿里見過禮設了座,不等眾人開口打官腔,趙王世子已先一步用極是親近的語氣,笑瞇瞇問周賢道:“表叔怎的來了彰德?可是奉旨來辦差?”

趙王聽得“奉旨”便腦子嗡嗡響,奈何素無急智,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岔開才是。

那廂周賢已帶上了對待晚輩的和煦笑容,溫聲道:“正是。皇上有旨令沈巡撫總制山東河南軍務,我謹遵圣旨,聽從沈巡撫調令,方來了彰德。”

世子笑得無邪,一派天真道:“原來是這么個奉旨。小侄還道是皇上神機妙算,早便防范諸藩了。”

此言一出,諸人面上都難看起來。

朝廷防范諸藩也不是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了,那是從永樂起便一直防著呢。

只是,這層窗戶紙是能捅破的嗎?!

沈瑞、廖鏜幾乎異口同聲冷然道:“世子慎言。”

趙王險些背過氣去,急忙找補去糊那窗戶紙,一邊呵斥世子,一邊向眾人表示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胡亂聽了些謠言云云。

世子卻是壓根不在乎,掉過頭去盯著沈瑞,皮笑肉不笑道:“這么說,不知沈大人是怎么個奉旨查抄臨漳王府?”

沈瑞淡淡一笑,在他前世歷史上,這位未來的趙王德才兼備,是宗室里難得的好王爺,他其實對這位還是有些期許的。不料現下,這還只是個熊孩子。

沒有回答世子,沈瑞只轉向趙王道:“下官等此來正要向王爺稟明。下官于武安縣平亂,查得亂匪竟系臨漳王府豢養,且輔國將軍朱祐椋在磁山、磁州更有諸多不法事,事出緊急,下官職責所在,方調周指揮使前來協助執法。”

世子則再一次搶在父親發聲前,涼涼道:“太祖皇明祖訓有云,‘皇親國戚有犯,在嗣君自決。犯輕者,與在京諸親會議,重者與在外諸王及在京諸親會議,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許法司舉奏,并不許擅、自、逮、問。’”

到了末一句,特地咬了重音,死死盯住沈瑞與周賢。

沈瑞這方轉頭沖世子拱了拱手,“世子學識淵博。只是,下官記得,祖訓中還有一句,乃是,‘惟謀逆不赦’。”

世子臉色愈發黑沉,厲聲道:“沈大人慎言!謀逆重罪豈可草草定論?!大人須知:‘凡風憲官以王小過奏聞,離見親親者,斬;風聞王有大過,而無實際可驗,輒以上聞者,其罪亦同’!”

卻是一旁廖鏜嗤笑了一聲,頗有些拿腔拿調道:“世子爺這太祖爺的祖訓背得恁是熟吶,只不過嘛,沈大人收攏的案宗也有幾箱子,有無‘實際可驗’,世子倒也不妨去看看。”

知府余潘一直悄然縮在椅子里作重病狀,此時偷眼去看廖鏜,心下暗罵,這該死的閹豎收了恁多禮,卻調頭向沈瑞搖尾了!哼,沈抄家必是要除盡劉黨的,且看這閹豎什么下場!

世子似對廖鏜厭惡之極,只瞪了他一眼,仍沖沈瑞道:“謀逆這等重罪,當由朝廷判定,不是你等幾張哪里找來的山匪流民口供胡混過去便可作數的!”

“私設關卡、偽造關防印信,皆有實物為證。依大明律,亦是死罪處斬。”沈瑞道,“世子放心,下官豈敢‘妄判’宗室,一應卷宗證物皆已遞回京師,由皇上圣裁。”

世子先前只一心想著撕擄掉意圖謀反這樁,倒是一時啞然,轉而強辯道:“便依律死罪處斬,也不過一人耳,爾等如何敢擅自查抄王府?!”

沈瑞并不回話,卻調頭向趙王問道:“朱祐椋私設關卡、榷場已有近十年之久,王爺竟毫不知情嗎?”

趙王一直想插嘴也沒插上,真到這會兒輪到他說話了,卻又是這等尖刻問題,不由頭疼欲裂,張了張嘴,也只能道:“實是不知,是本王失察……那個,本王已上書皇上……”

世子只能拋開自己的話題,先來為父親解圍,道:“我父王宅心仁厚,親族皆知,不免被他們巧言蒙蔽了去。且到底相隔兩地,先前宗室無旨不得出城,對外地諸府的約束便也弱些。此事一出,我父王也是震驚異常,當即便寫了折子進京,這幾日也是輾轉難眠……”

沈瑞點頭接口道:“早便聽聞王爺寬和慈善,此番河南受災,王爺與世子還曾捐出祿米設粥棚賑濟災民。”說著便問余知府此事。

余知府只能堆起滿臉笑容來,沙啞著嗓子連道正是,倒也說得上是哪里的粥棚,顯見來前做過功課。

廖鏜也插口進來,表示自己也曾聽聞此事,竟似忘了方才懟過世子一般,又吹捧起趙王父子來,直贊趙王仁義,實諸藩表率云云。

殿內氣氛登時輕松了起來。

趙王世子到底是個半大少年,再是聰敏,又哪里抵得上這群官場中人,被繞得有些迷糊,愣了半晌方回過神來,心下不由暗罵沈瑞奸猾,岔開話題。

但這口氣一泄,就很難再提起氣來掰扯查抄臨漳王府之事。

況且,既沈瑞他們這般夸了自家了,那就是把自家與臨漳王府分開了,且又保了趙王府名聲,那他還掰扯什么!

掉頭看到明顯放松了、說起客套話來的父親,世子忽然就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傻。磨了磨后槽牙,他也不想再說話了。

廖鏜等好一番官場客套,哄得趙王露出笑容來。

沈瑞方道:“下官此來,一是向王爺稟明臨漳之事,另有幾樁小事,想請王爺示下。當下頂頂要緊的,便是方才說的賑濟災民。”

趙王軟弱是軟弱,卻不是個糊涂人,聞言忙道:“都是大明子民,本王身為朱家子孫,自當盡一份力,今歲本王與吾兒祿米盡數捐與府衙,賑濟災民。”

說著又去看兒子,咳嗽了一聲,本想提醒兒子趕緊再圓幾句好聽的,卻見這臭小子眼觀鼻鼻觀心裝起啞巴來,不由氣結,該說話時偏不說話了!

沒奈何,只得自家繼續道:“臘月正月里,王府再增設幾處粥棚,此事由吾兒全權操辦。”

沈瑞一副肅然起敬的模樣,道:“王爺仁善慈心,實是百姓之福!只是聽聞先前寧府小公子上京,頗帶了些護衛,趙府這邊也幫襯了些糧草。王爺此番又如此大手筆捐糧,不知道府上余糧可還夠,莫要委屈了府中才是。”

口中說著寧府小公子,他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那邊余知府,余知府不由身子一僵。

趙王神情也不自在起來,還不是因著那太廟司香!

他這樣的老實人是不圖將來有啥的,但也同樣不愿得罪一個將來有可能一步登天的人嘛,因此別說糧草,就是盤纏,也是奉上了些的。

當著沈瑞這等小皇帝的心腹,哪敢說什么繼任的好話,他也只能訕訕道:“都是一家子親戚,便就,嗯,便就幫襯了一二。”

好在他的寶貝兒子及時開腔幫忙了,世子道:“沈大人放心,王府多少還是有些余糧的,幾處王莊或多或少也能調糧過來,我父王也會修書與趙屬各藩府,令多捐米糧造福地方。”

沈瑞拱手道:“下官代百姓謝過王爺與世子!”

廖鏜卻又笑瞇瞇補上一句,“臨漳的糧米,想來也可作賑災之用,也能解一解今冬燃眉之急吶。”

世子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瞪向廖鏜,到底沒忍住,譏諷道:“聽聞廖大人剛來彰德便已收獲頗豐,可是也要捐出來賑濟災民嗎?”

廖鏜非但沒有惱怒,反倒一擊掌,笑道:“世子倒是真個料事如神,咱家正有此打算。”說著就向沈瑞道:“有不少官吏鄉紳也想盡一份心,捐了些錢糧,咱家已一一造冊,待王府這邊事畢,剛好請沈大人一并收驗了吧。”

世子氣得七竅生煙,心下大罵閹豎無恥,明明是刮地三尺,兩句話便粉飾成天下第一大善人了!

又想,搞不好這兩人狼狽為奸,姓沈的裝模作樣收了賬冊,卻并不收贓款,回頭做個假賬來搪塞!他可要好好的盯著這兩個東西,一旦抓到把柄,就叫他們好看!

余知府心里是萬馬奔騰,這閹豎出聲幫忙向沈瑞示好也就罷了,居然還捐錢糧,是真要投靠沈瑞了?還是看沈抄家來勢洶洶暫避鋒芒?!這也關系到許多事之后的布局……

不過,投靠不投靠的,說甚他娘的官紳捐糧米,忒也坑人!鎮守太監說捐了,身為知府的難道能干看著?!這一遭又不知道要破費多少!

沈瑞先前也沒想到廖鏜能配合到這種程度,嘴上忙著客套贊了廖鏜幾句。

他才不會管廖鏜此時是不是假意捐糧,便是假的,他也會擠兌廖鏜成真捐。

沈瑞這一路上耳朵里早灌滿了廖鏜種種刮地皮光輝事跡,便是廖鏜之后要投靠張永,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必要讓這廝將贓款都吐出來,用以建設河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沈瑞贊完廖鏜,又將話題轉回到趙王父子身上,“廖大人說世子料事如神,果然如此,下官想稟明王爺的其中兩樁事,剛剛世子也都提到了。”

趙王不免又有些緊張起來,世子臉色也難看起來。

沈瑞似渾然不覺,兀自道:“一是趙屬藩府事,王爺雖也約束諸府,但如世子所言,王爺最是宅心仁厚,不免受人蒙。下官在查臨漳案時,也有涉及湯陰等國,少不得要再追查一番了,特來稟明王爺。”

都盯上湯陰王府了,還來問啥?湯陰郡王和臨漳郡王是一路貨色。趙王忙著撇清,道:“先前是本王失察,嗯,失察。若各府有犯國法者,本王也決不包庇,嗯,決不包庇!”

他話音剛落,沈瑞立刻跟上一句“王爺深明大義”,語氣可比剛才贊廖鏜誠懇多了。

而后方又慢悠悠道:“另一樁事關王莊。王爺也知,皇上已下旨在河南清丈田畝,不日將在府城清丈各家田畝,當然,也包括王府各處王莊,還需府上配合。此前在臨漳審案時,發現有不少隱田以及惡意投獻,皆依照國法充公或退還原主,此番若府城若也有,則也需照國法而行。特此稟明王爺。”

趙王雖不理庶務,但于這些還是心里有數的,有道是馬無夜草不肥,支撐這么大一個王府種種開銷,只靠明面上那點王莊,如何能夠!

只是,他們左一個深明大義右一個依照國法,他又如何還能開口說不行?!

趙王只覺得脖子僵硬得厲害,是點頭不得,搖頭也不得。

世子則深深看了沈瑞一眼,“沈大人是說,彰德府各家都要清丈?河南各藩府都要清丈?”

沈瑞故作詫異道:“皇上旨意已下發多時了,世子竟未聽聞嗎?皇上下旨,河南各府、各州縣、各家各戶,皆要清丈。”

說著又向趙王拱手道:“王爺也是為河南諸藩作個表率。”

世子冷冷截口道:“河南諸國中,我父王既不是年最長者,因為不是輩分最高者,這個表率,趙府不敢領。”

清丈田畝,那就是在宗室口中奪食,本身祿米便發得艱難,不時有拖欠,再拿走田畝,就真是要逼死逼反宗室了!

趙府怎么會站到宗室對立面去!世子暗地里發狠,承諾捐糧賑災已是很給面子了,再提清丈,便是得寸進尺,那真得要御前說道說道了!

廖鏜聞言則沉下臉來。

當初是劉瑾提出的清丈河南,廖鏜作為劉黨急先鋒已是在開封府攛掇這事許久了。

而今劉瑾倒了臺,但此策卻并未廢止,廖鏜揣摩著皇上心意,便打算繼續牟足勁在清丈中立個大功,以洗掉劉黨印記,再得重用。

清丈既要從彰德始,若叫趙藩絆住了,那后面諸王府更難推行了。

“王爺這是準備抗旨不尊了?”面對攔路石,廖鏜眼里滿是寒芒,語氣森然,真真恨不得立時由抗旨變為謀逆,把趙藩徹底打倒在地。

“胡……胡說,胡說!”這頂帽子扣下來,趙王又氣又急,嘴上都磕巴了。

趙王世子更是立刻厲聲喝道:“廖大人莫要血口噴人!”

殿內氣氛登時又緊張起來。

倒是一直沒出聲的周賢打起圓場來,淡淡道:“廖大人也是一心為圣上分憂,王爺亦是忠君愛民,二位都是好心,不過是話趕話說得急了些。”

周賢在宗室中的地位,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廖鏜都是曉得的,當先只得勉強放緩語氣,道:“是下官心急了。”

世子不理廖鏜,只向周賢道:“表叔明鑒。”又挑釁似的望了一眼沈瑞。

沈瑞竟也不提清丈了,向世子一笑,道:“有一樁事,倒是世子必能為表率。先前皇上下旨頒布了《宗藩條例》,其中有放開入仕之禁一項。”

世子一臉嘲諷的望著沈瑞,“‘宗室將軍、鎮國輔國中尉有不愿授封者,可停封祿,與生員一體應試……’”

這開放入仕之禁也是給低級爵位者的,他是嫡長子又已請封了世子,是天然的下一任趙王,入仕與他有何相干?他作個甚表率!

卻聽沈瑞道:“宗室子弟想科舉入仕,也要自宗學好生苦讀。以世子的才學,進士及第易如反掌,因此,若想立好這宗學,山長非世子莫屬。想來各府也有學識淵博子弟愿意下場一試,怕不都要來求世子指點。”

世子到底是個少年郎,且是個對自己才學頗有自信的少年郎,聽得此言,不免心下得意,亦有幾分心動。

他也覺得自己科考必然高中,可惜身份所限不得下場,也是憾事一樁,然若他能教出幾個進士學生來,豈不更顯他學識!

雖這般想,但面上仍淡淡的,矜持道:“沈傳臚謬贊了。”

沈瑞又道:“宗學要立,另有一樁,恕下官直言,各府雖有英才,卻也難免樹大有枯枝,有驕侈罪戾如朱祐椋者,這些人更需宗學使其明禮讓、知律法。因而,宗學在延請名師之外,還需請‘嚴師’來,方見成效。

“而各府雖各立宗學,但只怕仍有諸多弊病,下官竊以為當設一總攬全局之職,于宗人府掛職,而在河南坐鎮,溝通藩府與朝廷。此職任重道遠,既需才學,更需才干,非世子這般德才兼備且有擔當之人莫能為。”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詫的望向沈瑞,誰也沒想到他能拋出這樣一招。

宗藩條例里可是要求宗室子弟皆入宗學,不能通過考核畢業者就沒有爵位與祿米。

若是在各府宗學之上再設一個“總管”之位,專門負責“溝通”藩府與朝廷,那權柄可想而知。

便是老實如趙王,也不免心動。

他清了清嗓子提示兒子,卻見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垂頭不語,便只得自家發聲道:“宗學若能立得住,立得穩,此后多出良才,便不入仕,能造福地方,也是利國利民之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本王欲撥王莊田畝百傾以供宗學花銷。”

沈瑞贊了又贊,又支招道:“聽聞湖廣興王先前就出資建了書院,這幾個月也建了宗學,還依民間一些族學做法,以“獎學金”督促宗室子弟讀書上進。而山東,衡王也曾撥銀撥田資助青州府濟世堂等醫館醫學堂。種種良策上書朝廷,得了皇上好一番贊許。王爺,也可參考一二。”

趙王聽得連連點頭,立時跟著說道:“大善!趙府宗學也當如此。”

興王衡王都是明確表示支持宗藩條例的,趙王先前是觀望派,而如今出了朱祐椋這個禍害,還是……通過建宗學表示一下支持宗藩條例的態度吧。

要說上書吹噓自家宗學建得如何好,那容易得緊,他兒子可是一支生花妙筆!

趙王看了兒子一眼,道:“這些你且都記牢了,建好了宗學便一一做來。”

世子似乎想通了什么,抬起頭來沖父親應了一聲,轉而竟鄭重的向沈瑞拱手為禮,認真道:“承蒙沈大人抬愛,厚煜愿意一試。”

趙王聞言登時放下心來,眉開眼笑的拼命點頭。

沈瑞也微微頷首,還禮客氣兩句世子過謙了云云,他還是十分看好這個少年的。

“沈大人在山東廣建書院醫館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不知大人此來河南,是否也會多建書院、醫館?”世子忽問。

又道,“趙府雖家底比不得興府、衡府厚實,但也愿為地方、為朝廷盡一份力,宗學之外,趙府愿再撥些王莊田畝,如那二府般資助書院醫館。”

少年的眸子清澈透亮,尤其說到書院時,更是眼中光華大盛。

沈瑞微微一愣,轉而笑道:“世子大仁大義。不瞞王爺與世子,下官確有建書院的打算,只不過,可能和世子所想有些出入。”

“彰德府,乃至河南境內河流頗多,這幾年天時不好,正當好好利用河流之利。下官已請了先工部尚書李鐩李尚書出山,還想建幾處水利工程學院,專門研究治水修渠灌溉諸般,以利農事……不知道世子對此是否有興趣……”

趙王世子靜靜聽完,想了想,揚了揚眉,“愿聞其詳。”

沈瑞臉上綻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有人想做“教育家”宗室,總比想做“山大王”宗室強上萬倍,他將非常樂意推動一把。

*

而臘月初,宗室里特別務正業、特別想升級當皇帝的那一位,他的兒子抵達了京師,積極準備著“太廟司香”,向著他的夢想邁進……

第五百七十四章 啟程歸京(二合一)第八十章 一喜一悲(二)第二百八十九章 較長絜短(六)第653章 田月桑時(一)第八章 靈前孝子 (一)第五百二十八 各方匯聚(三)第四百二十三章 桂子飄香(六)第六十二章雛鳳清音(三)第一百二十七章 順水行舟(一)第五百三十八章 漸生嫌隙(三)第七章 歲暮天寒(七)第五百三十二章 至親骨肉(二)第四百四十七章 小人之道(三)第三百二十九章 與人為善(四)第三百二十一章 事難兩全(一)第五百零一章 順藤摸瓜(一)第六十七章蜚短流長(三)第四百一十二章 百年歸壽(一)第665章 向海而生(六)第九十九章 羊狠狼貪(二)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可察(五)第四百一十章 秋來風疾(六)200加更第一百一十五章 薈萃一堂(五)第四百零三章 管中窺豹(四)第三十四章 景星鳳凰(二)第四十五章 千里之行(五)第六十四章雛風清音(五)第五百四十六章 明鏡高懸(三)第一百九十七章 利之所在(五)第四百九十三章 開誠布公(三)第一百一十二章 薈萃一堂(一)第677章 花明柳暗(一)第三百八十三章 初提兼祧(一)第六百十四章 鳳凰于飛(十三)第四百二十九章 時不待我(五)第一百九十一章 春風得意(五)第七十八章 過路財神(五)第六百十五章 鳳凰于飛(十四)第五百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四)第五百二十七章 各方匯聚(二)第一六百十一章 鳳凰于飛(十)第四百一十九章 桂子飄香(二)300加更第659章 田月桑時(七)第一百四十四章 萬象更新(五)第三百二十八章 與人為善(三)第七章 歲暮天寒(七)第三百三十七章 山高水長(二第三百八十六章 初提兼祧(四)第六百章 天理昭彰(五)第三百四十二章 添油熾薪(二)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變將生(五)第九十八章 羊狠狼貪(一)第五百九十八章 天理昭彰(三)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以群分(五)第650章 層云漫涌(二)第六百零八章 鳳凰于飛(七)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龍魚服(三)第三百九十二章 歸去來兮(五)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以群分(一)第四百四十六章 小人之道(二)第七十九章 一悲一喜(一)第629章 晚來風急(五)第二百零四章 塵埃落定(六)第一百九十九章 塵埃落定(一)第637章 緱山鶴飛(七)第六百零九章 鳳凰于飛(八)第四百九十四章 開誠布公(四)第六十五章蜚短流長(一)第四百四十六章 小人之道(二)第二十五章 素車白馬(四)第五百八十五章 鹡鸰在原(一)第二百五十九章 風云際會(一)第三百五十四章 兩姓之好(四)第一百四十二章萬象更新(三)第五百四十五章 明鏡高懸(二)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脈香煙(三)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可察(五)第662章 向海而生(三)第一百八十一章 至親骨肉(五)第六百十三章 鳳凰于飛(十二)第三百六十六章 桃李之教(一)第四百三十四章 樂往哀來(五)第二百零八章 如意算盤(四)第三百零七章 種因收果(二)第五百九十八章 天理昭彰(三)第一百一十二章 薈萃一堂(一)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崩地裂(五)第四十三章 千里之行(三)第二百五十四章 近朱者赤(一)第686章 朱闕牙璋(四)第二百九十六章 慈母之心(二)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飛遠走(一)第一百四十四章 萬象更新(六)第五百七十六章 多方角力(二)(二合一)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威難測(三)第二百一十三章 木落歸本(三)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心無力(四)第四百九十一章 開誠布公(一)第三百六十六章 桃李之教(一)第三百一十一章 金友玉昆(一)【上半部】
第五百七十四章 啟程歸京(二合一)第八十章 一喜一悲(二)第二百八十九章 較長絜短(六)第653章 田月桑時(一)第八章 靈前孝子 (一)第五百二十八 各方匯聚(三)第四百二十三章 桂子飄香(六)第六十二章雛鳳清音(三)第一百二十七章 順水行舟(一)第五百三十八章 漸生嫌隙(三)第七章 歲暮天寒(七)第五百三十二章 至親骨肉(二)第四百四十七章 小人之道(三)第三百二十九章 與人為善(四)第三百二十一章 事難兩全(一)第五百零一章 順藤摸瓜(一)第六十七章蜚短流長(三)第四百一十二章 百年歸壽(一)第665章 向海而生(六)第九十九章 羊狠狼貪(二)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可察(五)第四百一十章 秋來風疾(六)200加更第一百一十五章 薈萃一堂(五)第四百零三章 管中窺豹(四)第三十四章 景星鳳凰(二)第四十五章 千里之行(五)第六十四章雛風清音(五)第五百四十六章 明鏡高懸(三)第一百九十七章 利之所在(五)第四百九十三章 開誠布公(三)第一百一十二章 薈萃一堂(一)第677章 花明柳暗(一)第三百八十三章 初提兼祧(一)第六百十四章 鳳凰于飛(十三)第四百二十九章 時不待我(五)第一百九十一章 春風得意(五)第七十八章 過路財神(五)第六百十五章 鳳凰于飛(十四)第五百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四)第五百二十七章 各方匯聚(二)第一六百十一章 鳳凰于飛(十)第四百一十九章 桂子飄香(二)300加更第659章 田月桑時(七)第一百四十四章 萬象更新(五)第三百二十八章 與人為善(三)第七章 歲暮天寒(七)第三百三十七章 山高水長(二第三百八十六章 初提兼祧(四)第六百章 天理昭彰(五)第三百四十二章 添油熾薪(二)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變將生(五)第九十八章 羊狠狼貪(一)第五百九十八章 天理昭彰(三)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以群分(五)第650章 層云漫涌(二)第六百零八章 鳳凰于飛(七)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龍魚服(三)第三百九十二章 歸去來兮(五)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以群分(一)第四百四十六章 小人之道(二)第七十九章 一悲一喜(一)第629章 晚來風急(五)第二百零四章 塵埃落定(六)第一百九十九章 塵埃落定(一)第637章 緱山鶴飛(七)第六百零九章 鳳凰于飛(八)第四百九十四章 開誠布公(四)第六十五章蜚短流長(一)第四百四十六章 小人之道(二)第二十五章 素車白馬(四)第五百八十五章 鹡鸰在原(一)第二百五十九章 風云際會(一)第三百五十四章 兩姓之好(四)第一百四十二章萬象更新(三)第五百四十五章 明鏡高懸(二)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脈香煙(三)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可察(五)第662章 向海而生(三)第一百八十一章 至親骨肉(五)第六百十三章 鳳凰于飛(十二)第三百六十六章 桃李之教(一)第四百三十四章 樂往哀來(五)第二百零八章 如意算盤(四)第三百零七章 種因收果(二)第五百九十八章 天理昭彰(三)第一百一十二章 薈萃一堂(一)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崩地裂(五)第四十三章 千里之行(三)第二百五十四章 近朱者赤(一)第686章 朱闕牙璋(四)第二百九十六章 慈母之心(二)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飛遠走(一)第一百四十四章 萬象更新(六)第五百七十六章 多方角力(二)(二合一)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威難測(三)第二百一十三章 木落歸本(三)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心無力(四)第四百九十一章 開誠布公(一)第三百六十六章 桃李之教(一)第三百一十一章 金友玉昆(一)【上半部】
主站蜘蛛池模板: 龙陵县| 福建省| 林周县| 黑水县| 株洲市| 施甸县| 磐安县| 岐山县| 自治县| 茶陵县| 晋中市| 石屏县| 滨州市| 孟村| 巨鹿县| 商洛市| 山东省| 吉木萨尔县| 嘉定区| 连平县| 辽中县| 安福县| 嘉黎县| 余干县| 和龙市| 兴业县| 弥勒县| 鸡西市| 普陀区| 济阳县| 临泽县| 江源县| 满城县| 江油市| 若羌县| 天柱县| 双牌县| 翼城县| 青龙| 五莲县| 乌兰察布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