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姑娘——”
“什麼人在外面?”
幾乎是同時,兩個聲音一齊傳入棉憶的耳朵裡,生生拉住了她欲離開的腳步。
棉憶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著該來的終是要來,逃不掉的。那邊,那小丫頭已經推了門,回稟著求見一事,說完轉頭瞧著門外的棉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笑著道:
“棉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棉憶向她微笑點頭,心裡卻是發毛的很。正了正神色,攬襟跨進了門檻。
書房內傳來說笑聲,那是她第一次聽見他如此開懷的笑,不帶一點冰冷和戒備。
到底是誰?能讓他這樣笑?
轉過掛在外屋的帷幔,棉憶見到了一個多月未見的秦穆楚。
他的笑還漾在臉上,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就斂去了全部的笑意。
他,在想什麼?
不敢瞧他,只能轉過頭臉去,瞥向離他不遠處坐著的那個人。
好美。
這是棉憶心裡的第一反應,那個安靜坐著的女子有著白皙的皮膚,眸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她一見這打扮便知眼前的女子並非生在大漠,雖然自己身在突厥,可是可汗是特允了她可以不必著突厥服飾的,自此可敦總是將一些精美的漢人服飾送與她,而眼前的女子,那身裝備,分明是中原女子的打扮。
棉憶輕笑點頭,以示招呼。可那女子仍舊坐著,一臉疑惑地凝視著她,打量了好半天,才轉過頭問秦穆楚:
“表哥,她是何人?”
秦穆楚寵溺地望著的女子,又輕輕掃過站立一邊的棉憶,她的身子似乎在搖晃,因著腰椎受傷的關係,站久了自然有些不舒服。
“她——是——”他凝視她,話語僵住,他竟不知道要如何定義她。一月未見,她明顯消瘦了很多,他的眼神從她臉上漸漸滑落到她的腰間,那一刻,他的眉頭似有若無地輕皺了一下,那日的情景還是躍入了腦中。他忙轉過臉,衝著坐著的女子一笑道:“潤蝶,我們不說她。還是說說你吧。”
再次與秦穆楚見面,竟落得一個隻字未說的地步,眼見著對自己無話可說的秦穆楚,此時也表現出身爲主人家的熱情,棉憶便是打算告辭而去。
終是選擇無禮地打斷他們的對話,微微一福身,聲音都有些顫抖地道:
“既然公子在忙,那棉憶先告退了。”
未等秦穆楚開口,倒是一邊坐著的潤蝶先出了聲:
“棉憶?她就是阿蠻姐姐口中的棉憶?那個與哥哥訂了親的突厥女人?”
她纖纖玉指朝著棉憶一指,那道不可置信地目光卻咄咄地望想秦穆楚的臉。
“我不是突厥女人,我也是漢……”
“潤蝶,你先去找阿蠻玩會,我處理點事。”未等棉憶說完,秦穆楚生生將她打斷,眼眸都沒擡,只那麼漫不經心地對潤蝶說道。
潤蝶起身向門口走去,路過棉憶的時候頓了頓腳步,隨即朝天翻了個白眼,只餘一絲淡香便消失在了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