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李世民雙手抱拳,彎腰作揖道。
既然棉憶沒有透露他們相識,那自己也就裝作是與她第一次見面吧。
那老者展眉一笑,望向李世民,卻未露聲色:“李二公子且先下去歇息,結盟之議,乃是大事,總要我方慎重商議之後,才能答覆。”
李世民嘴角一揚,雙手抱拳,雖也是心中沒底,但聲勢絕不落下風:
“那是自然,那世民……敬候佳音!”
始畢可汗客套地點頭,趕忙吩咐下人給李世民安排了住處。
李世民頷首致謝,眼睛卻晲向了一旁的棉憶,此刻,他多想弄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心裡很清楚,現在絕不是該問這些的時候,況且,就看那咄苾王爺剛纔的反應,想必這棉憶定是他的心上人。
正欲轉身告退,卻聽得一旁站立良久的棉憶開口道:
“可汗,這位來使被王爺誤傷,這樣帶傷歇息有違我突厥待客之道,不如讓棉憶去爲他瞧瞧吧。”
李世民心下一喜,卻不動聲色地等待始畢可汗點頭。
“好吧,那就麻煩阿憶了。”始畢可汗笑著說道,眼神若有似無地掠過陰沉著臉的咄苾,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待李世民退去,那老者便陷入了沉思。
始畢可汗瞧了瞧一旁的咄苾,又轉頭看向了老者,低聲詢問道:
“軍師有何高見?”
那老者低頭而嘆,眼中光芒,就似被突地打散般,疏離著:“大汗,微臣勸大汗,寧可放棄了那中原天下,也勿要與此人爲敵!”
在座之人皆爲之一驚,始畢可汗更是眸色立斂,不解地望著他:“還請軍師明示!”
“大汗,臣在中原多年,對這李二公子,早有聽聞,不說別的,大汗只看他今日,處亂不驚、反應機敏,想是此人一旦決心舉義,這中原天下,就必不會落於他人之手!”那老者語色平淡,卻竟自充滿了敬佩。
始畢可汗亦只有片刻沉思
,便贊同地點頭道:
“不錯,況且,那李世民承諾上貢,何謂上貢?那不就是……臣服了我突厥嗎?”
“大汗所言極是!況且,我突厥地處偏寒之地,若能得到此強源,也實非……”
“王兄!”不待老者說完,咄苾便憤然地站了起來,打斷了老者,“王兄,這李世民是李淵最心愛之子,咱們若是以李世民爲人質,對於李淵還不是予取予求?又何必助他戰馬,爲他謀事?”
那老者將目光轉向咄苾,再看始畢可汗,卻似乎有了動搖之意:
“王爺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始畢可汗望望老者,又望望咄苾,濃眉深蹙,卻也一時間,難做決斷,只好待他日再議。
從王帳出來後,棉憶領著李世民徑直回了家。棉之山已經去教課了,所以帳篷裡空無一人。
李世民進了帳內,環顧了下四周,對於這種異族擺設及裝扮他倒是頭一次見,雖說棉憶漢語說的極爲流利,可瞧她這身突厥打扮以及同始畢可汗和咄苾的關係,還是讓李世民心裡打起了鼓。
“你……”李世民停住腳步,望著棉憶準備草藥的背影,猶疑地開了口。
棉憶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望著他,似笑非笑地道:“怎麼?”
李世民低頭抿了抿脣,再次相見多少讓他有些意外,也讓他意識到,他的心裡竟藏著隱隱的期待。擡頭望向她的眸子,探尋地問道:“你是突……”
“我是漢人!”棉憶未等他問完,截口道,復又轉身去準備草藥和紗布。
李世民心中一喜,竟似鬆了口氣般竊竊地笑起來。
“把衣服脫了。”棉憶轉身,擡了擡下巴,眼神落在他月光白的衣衫上。
李世民一愣,還沒回過神來,手竟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脫啊!”棉憶見他這副模樣,更提高了嗓音,步子也朝他邁了兩步。
“你……”李世民竟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上竟泛起
一絲紅暈。
“又不是第一次看,別磨磨蹭蹭的。”棉憶不耐煩地道,身子也朝李世民湊了過去,伸手拉下他捂在胸口的手,然後輕輕一拽,將他衣衫的衣帶盡解,衣衫自然敞開,然後是中衣和褻衣,直到他的胸膛如上次那般,毫無遮掩地暴露這她的眼前。
“坐下!”棉憶輕輕一推,李世民的身子向身後的木椅倒去,落在輕軟的裘皮上,任由棉憶替他清理著傷口。
李世民這回這般清楚地感覺到棉憶手指傳來的溫度,比起上次這大漠中要明顯的多。他突然覺得受傷也是一種幸福,但兩次被她所救,這份恩情,他又將如何報答?
“想什麼呢?”棉憶冷不丁地手上用力。
“啊!”李世民大叫一聲,“你謀殺啊?”
“我要謀殺還用的著在這裡殺?剛纔那裡就直接讓王爺殺了你!”棉憶忍不住嘴角上揚,調笑地說道。
“你捨得?”李世民脫口而出,待說完卻發現氣氛變得異常詭異,棉憶突然斂了笑意,臉上浮起一抹桃紅,匆匆撇過頭去。
李世民也覺得此話有些唐突,什麼時候,他竟對除了長孫無垢之外的其他女人開起了這樣的玩笑,他有些窘迫地咬咬脣,一時間,帳篷內安靜地只聽見彼此的呼吸。
始畢可汗思量了大半日,也沒能理出個頭緒,咄苾站在一旁,暗自煩惱著,整個帳篷內,本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一來,便更是靜的出奇,只能聽見燃著的火盆中,發出“噼裡啪啦”的燃柴聲。
“父王,聽說太原的李世民來了是嗎?”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整片肅然的寂靜,一名女子,嬌俏地應聲而來,她對坐在一旁的咄苾視而不見,徑直奔向了始畢可汗,“是不是啊,父王?”
始畢可汗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耐地道:“是啊,幹什麼?父王正煩著呢,你自己玩去。”
那女子忙拉住始畢可汗的胳膊,撒嬌道:“父王,女兒自然是有事,纔來找您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