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那裡,他眼眸中原本熱烈的光彩在聽到她提及天山雪蓮救人時迅速黯淡了下去,他覺得被比了下去,終究覺得坐立不安,他騰地一步跳下軟榻,批了外衣就往外走。
秦穆楚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沒處發泄,臉上卻是千年冰山,仍舊不帶一絲表情。
他走的很急,路上撞見的丫頭家僕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觸犯了這位爺。
七拐八拐,他朝著西廂的方向一路風風火火。卻不想在迴廊的拐角處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來人一聲清脆的呼聲被撞出老遠,跌坐在地上。
秦穆楚怒視著他,雙手垂著,也不去扶他,地上的人齜牙咧嘴地揉了揉屁股,眼睛斜著望向立在原地絲毫沒有挪動半分的人,突地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一把拽過他的袖子,完全沒事人一般地叫嚷著:“穆楚哥哥。”
秦穆楚不耐的抽出手來,剛纔的怒氣在望見司徒清遠的笑臉時頓減了一半。雖然仍板著臉,但眼神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你在這裡作甚?”他側了側身子,瞧著只到他肚子的孩子。
司徒清遠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雙手手心輕輕地摩擦著,眼睛亮亮地盯著他,笑嘻嘻地道:
“我正特意去給阿蠻姐姐道謝呢。”
“道謝?所謂何事?”他的眉間輕輕皺起,有一串好看的紋路。
“就是上回啊,我的笛子找不見了,急了好幾天,後來還是阿蠻姐姐幫我找見的。我得去好好謝謝她,若是弄丟了笛子,師傅肯定會責罰我的。”
自從消了司徒清遠的禁足令,這孩子倒與阿蠻走的親近。
秦穆楚眉間的“川”字紋更深了,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孩子,確是聰明伶俐,可是這麼小,他又怎會辨別好人壞人,他能看到的僅限於表面。
棉憶那日啓程離開雁回軒之後,司徒清遠就跑去找秦穆楚,說是他的迴心笛找不見了,屋裡尋了個遍也沒找著。當時秦穆楚想著要去跟著棉憶,一路上保護她,就將司徒清遠的事擱下了。
今兒個突然說是找見了,他倒覺得奇怪,況且還是阿回幫著找見的,他嘴角的那抹冷笑就更甚了。
他突然打消了去找棉憶的念頭,晲了一眼正兀自掰著手指的司徒清遠,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你走吧。”
半道折回的秦穆楚安靜地坐在書房裡,品茗讀書,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切風平浪靜。他只靜待棉憶主動送上門來找他。
三日後,剛過辰時,便見一丫頭領著棉憶上了暖玉閣的高臺。
他已三日沒見過她了。
是了,三日。他一直在等。
此時見到她竟有抑制不住的舒心。他在心裡扯出一個大大的笑。一切仍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的女子,終將屬於他秦穆楚一人。
“主子,棉姑娘求見。”丫頭清脆的聲音不大不小地稟報著。
秦穆楚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小丫頭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剩下棉憶空落落地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些窘迫地微微四下張望了下,除了秦穆楚和幾個伺候的丫鬟,別無他人,她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而座上的秦穆楚一邊端著茶杯,一邊似笑非笑地瞧著她,那眸子彷彿在說:你終於來了。
“那個……”棉憶艱難地張了張嘴,手指交握著在袖中不停地纏繞,剛吐出兩個字,臉已羞的通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