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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準備好了!”小山坡上,張貴看著一字排開的土炮,壓低聲音吆喝,酉時的夜,靜得一塌糊塗,就連呼吸聲也能聽見。
“大人,下令吧。”文漳、李成、呂武、陸秀宗、陳大舉,魁字營五個指揮,指揮使和副指揮使各自控制一個土炮,能混得上指揮或副指揮使的都是一方能人,有這些人控制土炮,相信會發揮更大的作用。這些所謂的炸藥包,幾乎用掉了魁字營這次出征所攜帶的炸藥,據說郭平已率領援軍過來,但韃子已封鎖了南下的道路,郭平要想繞過這個大圈子可不容易。
況且,均州軍不但不能全部出征,反而大軍需要留守,第一次均州屠城事件讓張貴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不願意困死一處,但現實只能讓他困死一處。
均房兩州,經過短短半年的經營,讓張貴看到了希望,讓他看到了衷心的喜悅,就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慢慢長大一番,也有了更多職責,他不能容忍均州屠城事件再次發生。
然而,張貴秘密出征的消息遲早都會傳到韃子大營,誰敢保證韃子會不會再次出兵均州,炒了他的後路。所以均州軍主力只能,而且目前也只能留在均州,以應付虎視眈眈的史天澤部、一直想著報仇雪恨的張弘範部。
“放。”隨著一聲令下,張貴自己也點燃了引線,“吱吱”的引線在寂靜的夜間,顯得格外清晰:“臥倒。”
“嘭、嘭、嘭”如天雷一般,在小山坡響起,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炸藥包飛向天空,一道道亮光劃破夜空,讓人看到其中的絢麗。
呂文煥覺得自己就在做夢,做一個很荒唐的夢,夢中的他看到天神下凡。
炸藥包落在地上,一道道巨大的火焰升起,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把忙古歹的營地衝得七亂八糟,羊皮、牛皮搭起來的簡易的軍營,被炸藥包爆炸時的威力炸得不知飛到何處,就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蒙古騎兵,也在瞬間去見長生天。
不少在夢中的韃子,那個完美的夢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嘭……”一個更大的響聲,隨著炸藥包響起,呂文煥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今日攻城還沒有用完的金汁炮陶罐,被炸藥包引起的大火引爆,瞬間響起了比炸藥包更加響亮十倍的響聲。
“天啊。”張貴不敢相信的看著那朵黑煙,如原子彈爆發一般,一朵清晰可見的蘑菇雲在大火的火光中慢慢升騰。
“奶奶的,又走狗運氣了。”張貴恨不得馬上給自己獎勵幾個大紅包。,給自己帶上一朵大紅花。
“呵呵,想不到老子的準頭還不錯。”李成恬不知恥的誇讚。
“去,我老呂說第一,誰敢認第二。”事關重大,呂武也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忽視了李成和呂武兩人的爭執,張貴看了一眼同樣是目瞪口呆的草上飛,好奇問道:“草上飛,這是怎麼一回事?”
連續叫了幾聲,草上飛終於回過神來,敢情他老人家比張貴更加迷糊呢?剛纔土炮的威力已大大超出了他的認識,然而接下來的爆炸,更是讓他徹底失去了思考的意識,若不是知道張貴還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一個人,那麼他寧願相信傳聞中的那句話:張貴乃天上殺神下凡,草上飛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就跟張貴混了。
“大人,莫不是誤中副車?”陸秀宗也禁不住滿臉喜悅。
“什麼誤中副車?”張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別怪他不學無術,後世這個詞用到的情況已很少了。
陸秀宗把張良的故事簡單的給張貴說了一遍,良久才道:“大人,會不會是炸藥包剛好砸中了韃子的金汁炮?”
“運氣不會是這麼好吧?”張貴驚訝的看了一眼陸秀宗,道:“這個,韃子應該把金汁炮藏好纔對啊?別咱們真是走了狗屎運吧。”
文漳情不自禁道:“大人,通過這件事,末將認爲日後的戰爭就會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看張貴被自己吸引過來,文漳這才得意道:“大人,這炸藥包不但威力巨大,而且攜帶方便,不像所謂的金汁炮之類,不但攜帶不便,而且威力和炸藥包相比較,也有所不及。”
“暈?”張貴抹了一下冷汗,雖然知道熱火器取代冷火器將會是戰爭發展的最終進程,但自己又不會造槍造炮的,連火藥也是拿了朝廷給的之後再提純,這炸藥包好是好,但韃子遲早都會相處辦法應對。
還有就是炸藥包火藥損失太大了,均州軍通過種種辦法收集到的火藥,還不夠自己打幾十個炸藥包,實在是敗家子。
良久,呂文煥才從中醒來:“還不救人。”
“黑楊,你馬上把兄弟們集中起來。”呂文煥欲立新功,既爲忙古歹報仇,又撇清和自己的關係,其實就是和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
巨大的爆炸聲,早已把蒙古漢軍吵醒,更不用說此時早已是抱頭亂竄的倖存下來的蒙古兵。還不到一刻鐘,略顯驚慌的蒙古漢軍已集中起來,呂文煥帶著人就往炸藥包落下的方向衝過去。
然而,等呂文煥衝上了山坡,除了濃重的火藥的味道,早已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搜,給老子搜。”呂文煥大聲喊道:“老子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宋軍挖出來。”
直到天亮,小兵終於在草地上發現幾個圓形的痕跡,還有雜亂的腳印。
“大人,整個山坡都讓兄弟們搜過了,末將敢問大人想要知道什麼?”黑楊實在忍不住。
呂文煥細細的趴在草地上,又是用鼻子聞,又是用手去挖,終於還是一無所獲:“老子只想知道,宋軍用了什麼新型武器。”
“不是金汁炮,也不是土罐子。”呂文煥搖頭道:“甚至沒有發射的痕跡,難道宋軍會法術,能夠從天上把天雷扔下來不成?”
“都收拾好了吧?”張貴看著一臉笑意的陳大舉:“若是留下半點痕跡,老子找你是問。”
陳大舉猛點頭,大聲道:“大人,末將還沒試過這麼爽,不過韃子反應也實在是太快了,要不是草上飛兄弟提醒,這次咱們怕是吃不完兜著走。”
草上飛湊上前來,道:“大人沒看到韃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吧?喳喳,就像死了老爹一樣,哦,不對,比死了老爹還要生氣。”
張貴笑了笑,道:“日後都給老子放亮招子了,韃子他媽的真難纏,不是包子做的,千萬不能因此而得意洋洋,要不然丟了頭顱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咱們也不過是佔了武器的便宜,不過韃子很快就會想出對策,甚至有可能仿造出來。”
陳大舉有點吃驚,道:“大人,不會吧?末將到現在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不會。”張貴嚴肅道:“韃子的金汁炮是怎樣發明的?若不是咱們火油和土罐子到處亂扔,韃子會這麼快發明了金汁炮?”
“呂文煥、張弘範、史天澤、劉整這些不都是漢人?阿術、伯顏這是更是韃子的人精,爲什麼就要認爲,我們能夠發明的東西,韃子發明不了?”
“所以,都給老子記住了,戰爭,最終還是要靠人。”
“是,大人。”陳大舉謙虛受教。
讓呂文煥吃驚的是,伯顏竟然沒有生氣,讓黑楊更加吃驚的是,伯顏竟然跟呂文煥一樣,趴在草地上研究了好長一段時間。
“呂大人,”伯顏客氣請教,道:“呂大人爲宋將多年,不知道呂大人對這次襲擊可有什麼看法?”
“回丞相。”呂文煥謹慎的思考了一會,才道:“末將認爲這只是一小夥宋軍,用了一種還不知道的武器,襲擊了我軍大營。”
伯顏皺了皺眉頭,知道呂文煥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呂文煥大營和忙古歹大營相鄰,憑啥子宋軍的火炮就落在忙古歹的大營之中?
不過伯顏也知道,呂文煥降元以後,一直謹慎有加,再說按照漢人的性子,呂文煥是再也沒有回頭路,所以伯顏對他倒是非常放心。
“莫不是那人?”伯顏想起了一件事:“年初張弘範向大汗獻金汁炮,曾經說起這金汁炮是曾借鑑南人的方法,呂大人認爲此事與那人有沒有關係。”
此事,呂文煥身邊的黑楊突然走了出來,拱手道:“末將黑楊見過丞相,在下敢肯定,此事絕對是均州的張貴所爲。”
呂文煥大怒,但還是忍住不吭聲,黑楊的野心他是知道的,但想不到黑楊竟然如斯大膽。
伯顏卻想到南人的本性,想不到這些人降了大元朝之後,彼此之間還是勾心鬥角,實在讓人討厭,不是還是堆起笑容,道:“哦,黑總管請說。”
“多謝丞相。”黑楊大喜,連忙道:“末將昨日攻城,曾經與此人對陣,不過此人帶了不少猛將,末將不是對手,只有暫時撤退。”
“然而忙古歹大人不聽在下勸阻,堅持攻城,中了此人的火油計謀,將士們死傷不計其數,此種惡毒的手法,也只有此人才能做得出。”
“不過忙古歹大人最終還是是攻佔了沙洋堡,末將聽說此人非常記仇,而且這種毒辣的手法也非常符合此人一貫的做法,所以末將認爲,此次大營受襲,肯定是此人報仇來了?”
伯顏皺了皺眉頭,但身邊的將領卻心有慼慼,張貴若真是如此記仇,怕以後輕易不能得罪此人了。
“此次大營遇襲,”伯顏沉思道:“不僅僅是忙古歹大營,還有大營附近的哨兵,不但沒有按照規定放置,就算放了哨兵的地點也受到了宋兵的清除。”
“此事暴露我大軍諸多問題啊。”
“均州軍並不過萬。”阿術的消息有點落後,不過興致卻很高:“探子所報,均州城內兵力並沒有多大變化,就算是張貴出兵,兵力也不會很多。”
阿術越是興奮,大聲道:“這次說什麼也不放過他了。”
“呂大人,新城就交給你了。”阿術越過丞相,直接下令道:“老子將親自領兵,非取此人姓名,以祭我大元朝死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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