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崔夭和秦國公子縶在楚國令尹成得臣那里碰了個硬釘子,國君交辦了任務沒有完成,心中郁悶。
晉文公早已派人在齊、秦二國使臣回國途中迎候,把兩位憋了一肚子氣的使者約到自己營中,盛席款待,煽風點火說:“楚將驕悍無禮太甚,等到晉國與楚國交戰,希望二國出兵相助。”
崔夭、公子縶在楚國令尹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在這里受到晉國國君晉文公的熱情接待,當然滿口答應回去一定說服自己國君助戰,滅一滅楚軍威風。
再說成得臣召集眾將,發誓說:“不滅宋國,不替曹、衛復國,寧死也不回軍。”
楚國將官宛春很有謀略,向成得臣獻計說:“小將有一計可以不勞兵刃,而使復曹、衛復國!”
得臣問扭臉看了看宛春,說:“何計?”
宛春說:“晉國驅逐衛國國君,禁錮曹國國君,都是因為宋國,意在為宋國解圍。元帥派一使者到晉軍,好言講解,如果晉國為曹、衛復國,歸還城池田地,我這里也解宋國之圍,大家罷戰休兵豈不更好?”
成得臣扭著頭,身子還沒正過來,緩緩地說:“倘若晉國不同意怎么辦?”
宛春答:“元帥先把回復曹、衛以解宋國之圍的事情,告訴宋國,我們暫緩攻城,宋國一定想解脫圍困,盼望晉國答應,如果晉國不允,不但曹、衛二國怨恨晉國,宋國也會遷怒晉國。聚三國之怨以敵一個晉國,我們的勝算豈不更大了?”
成得臣這才轉過身來,說:“派誰去出使晉軍?”
宛春答:“元帥若派我去,宛春不敢推辭。”
成得臣在宋國城下,告知宋國君臣派人去晉國講和的事,暫緩了攻城。
宛春作為楚國使臣,乘單車直到晉國軍中,拜見晉文公,通報姓名以后,遞上成得逞的書信。
信中大意是:“外臣得臣,再拜君侯麾下,曹、衛依附楚國已久,楚國看待曹、衛,猶如晉國看待宋國一樣。國君如果能夠恢復衛國、曹國,得臣亦愿撤軍解宋國之圍,彼此修睦,各免生靈涂炭之苦。”
晉文公看畢,交給先軫、狐偃,狐偃看完便把書簡推到一邊,咬牙怒目罵道:“子玉好沒道理。你解了一個攻不破的宋國,卻要我這里恢復兩個已被滅亡的曹、衛,便宜你全占了!”
先軫和狐偃兩人挨著,急忙用腳輕點狐偃的小腿,對宛春說:“曹、衛二國罪不至滅亡,寡君亦想為他們復國,請你暫住后營,容我們君臣計議以后,再回復你。”
欒枝把宛春領到后營休息。
狐偃瞪著眼問先軫:“真要按他們說的的做嗎?”
先軫說:“宛春的說法,不可聽,不可不聽。”
狐偃說:“什么意思?”
先軫看了看晉文公,說:“宛春這次來,一定是和子玉算計好的,想要讓三國感激他,使我晉國遭受怨恨。不聽他的,三國怨恨晉國;聽他的,二國復國,宋國解圍,恩德又在楚國。當今之計,不如私下許諾曹、衛,然后再設法破壞他們與楚國的關系,再扣押宛春以激怒成得臣,得臣性剛而躁,必移兵前來與我索戰,這樣宋國之圍自然化解。再退一步說,假如成得臣與宋國和好,那么我們只是失去宋國一國而已。”
文公點頭說:“此計甚妙。但是,寡人曾受楚君恩惠,現在扣押他們的使者,恐怕禮節上過意不去。”
欒枝已經把宛春送到后營回來了,聽到這里說:“楚國吞并小國,凌辱大邦,這都是我中原大恥。主公不圖伯稱霸也就算了,如果圖伯稱霸,這都是主公的恥辱啊!豈能因為區區小惠而失大體?”
文公聽罷說道:“如果不是你說,我還不明白!”于是命令郤步揚嚴格看管宛春,沒有命令不放他出營。
兩國打仗就跟下棋差不多,你能向下看兩步,對方能看三步,你永遠在對方的控制下,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