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惠公被釋放回國,見到慶鄭便開始質問。
慶鄭凜然說道:“我有三條死罪:第一、有忠言不能讓君主聽從;第二、明知馬不能用,不能讓君主換乘;第三、看到君主有危險,去找人救助,不能避免君主被擒。請把我斬首證明我的罪行吧!”
惠公不能回答,讓梁繇(yáo)靡(mí)列舉慶鄭的罪行。
梁繇靡忌恨慶鄭,憋了兩個多月了,在自己將要擒獲秦穆公的時候把自己叫走,沒能取得輝煌戰功,如果擒住秦穆公,做個交換也好,就不會使主公和自己,以及群臣被秦國俘虜,遭受羞辱。
現在正是報仇的時候,氣沖沖來到惠公車前行禮,說道:“慶鄭自己所說,避重就輕。”
然后轉過身形,用手點指慶鄭“你有三條死罪,難道自己不知道嗎?君主困在泥濘中,危急時呼你救助,你不管,一死;我即將擒獲秦君,被你耽誤,二死;疆場激戰,你不竭力殺敵,只顧逃竄,毫發無損,三死。”
慶鄭向后退了兩步,對周圍群臣說道:“三軍將士都在這里,你們聽好,你們見過寧愿坐等受刑,而不在戰場奮力拼殺的人嗎?”
蛾晰進諫說:“慶鄭不逃避受刑,可謂是一員勇將。主公赦他不死,讓他戴罪立功,以雪戰敗之仇。”
梁繇靡冷冷一笑:“本來已經戰敗,又用罪人報仇,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晉國無人?”
家仆徒也進諫說:“慶鄭有三次忠言在前,可以贖死罪,與其殺他執行法律,不如赦免他成就君主的仁德。”
梁繇靡大聲說道:“行軍打仗,全憑法紀嚴明。不殺慶鄭,今后何以用兵?”
惠公讓梁繇靡立即行刑,慶鄭引頸受戮,毫無懼色。
在場大臣很多人流淚惋惜,蛾晰奏請惠公后,安葬了慶鄭尸首。惠公回城,讓世子圉(yǔ)隨公孫枝入秦為質。
有一天,惠公對郤(què)芮(ruì)說:“寡人在秦國三月,最擔心的是重耳,怕他乘亂來搶奪我君主的位置,今天才放心。”
郤芮說:“重耳在外,始終是心腹之患,必須除掉。”
惠公咬咬牙說:“誰能為寡人殺重耳,寡人不惜重賞。”
郤芮:“勃鞮(dī),他曾去蒲地擒拿重耳,斬斷了重耳的袖子,常常擔心重耳回國治他的罪。要殺重耳,非此人不可。”
惠公召來勃鞮,秘密囑咐他殺重耳的事。
勃鞮好像是憋了一肚子話,說道:“重耳在翟國已經十二年了,翟國討伐咎(jiù)如時,俘獲二位女子,一位叫叔隗,另一位叫季隗,據說都很漂亮,重耳娶了隗妻,叔隗嫁給了趙衰,分別都生了孩子,他們生活得很自在,與翟國國君相處的關系很好,我如果提兵攻伐,翟國必定幫助重耳興兵拒戰,勝負未卜,我想帶幾名武士,喬裝改扮去翟國,尋找機會刺殺他。”
一聽就知道這家伙預謀已久。
惠公稱贊道:“此計甚好。”給了勃鞮黃金一百斤,作為購求武士和路途盤纏費用,又吩咐說:“限你三日內起身,事請完畢后另有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