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到了咸陽,知道中庶子蒙嘉很受秦王寵愛,先用千金賄賂,請求他向秦王轉達燕國使者的情況。
蒙嘉向秦王嬴政上奏:“燕王害怕大王的威風,不敢起兵抵抗惹怒大王,希望能夠做您的臣子,跟諸侯對待天子一樣,這樣他們可以奉守燕國先人宗廟,現在已經斬殺了樊於期,把樊於期的腦袋和督亢地區的地圖,連同燕王的親筆書信,讓使者送來,聽候大王命令。”
秦王政聽到聞樊於期已經被殺,自己重賞沒有得到的叛徒有了最終結果,秦王興奮異常,穿上朝服,用接待使者最隆重的禮節,在咸陽宮召見燕國使者。
荊軻把匕首藏在督亢地圖內,地圖被卷成一個圓筒,匕首放在圓筒的最里面。
荊軻雙手捧著盛樊於期腦袋的盒子,秦舞陽雙手捧著督亢地圖,一前一后走進咸陽宮,其他隨從留在宮外等候。
進入宮殿,秦王特許燕國使者把樊於期的頭和督亢地圖親自呈上,大殿里面秦王高高在上,群臣在臺階下面。
荊軻和秦舞陽邁步上臺階,此時的秦舞陽面白如灰。
旁邊的侍臣說:“使者臉色為什么變了?”
荊軻回頭看看秦舞陽笑了笑,上前叩首說的:“這個秦舞陽,生在北方蠻夷,沒見過世面,從來沒有見過天子,所有害怕失態,希望大王寬恕他的罪過,讓我們完成出使任務。”
秦王嬴政再次傳旨,只允許正使一人上殿,左右呵斥秦舞陽讓他回到臺階下。
荊軻走上臺階,秦王讓呈上樊於期的頭,荊軻打開盒子,秦王驗證,果真是樊於期的腦袋。
秦王問荊軻:“為什么不早殺逆臣來獻?”
荊軻上奏:“樊於期得罪天子,流竄到北漠躲藏起來,我們國君為了討好大王,懸賞千金捉拿他,本來想生擒活捉獻給大王,擔心中途出現變故,所以就把他殺掉,希望這樣能夠稍微緩解大王心中的憤怒。”
荊軻從容回答,面帶溫和,秦王嬴政毫不懷疑。
這時候,秦舞陽手捧地圖,低著頭跪在臺階下面,秦王對荊軻說:“把秦舞陽手里的地圖拿來,給寡人觀看。”
荊軻慢慢地走下臺階,從舞陽手中,取過地圖,親自呈上,放在秦王面前的桌案上,秦王按住地圖的一邊,荊軻把地圖徐徐的一圈一圈展開,秦王低頭仔細觀瞧,指指點點,荊軻從容解釋山川地勢,人口特產等等。
地圖在慢慢展開,到了地圖的最末尾。
圖窮匕首見。
匕首顯示出來,不能再掩蓋了,這時候就連荊軻也不免著忙,左手一把抓住秦王的袖子,右手執匕首直刺秦王的前胸。
秦王嬴政大驚,正在聚精會神看地圖,沒想到來這么一招,奮身而起,袖子被掙斷,逃離了荊軻的掌握,匕首刺空。
因為那是五月初旬的天氣,穿的是單衣,所以容易撕裂。
秦王座位旁邊有個屏風,長八尺,秦王繞過屏風,荊軻隨后緊追。
兩人圍著屏風轉了半圈,荊軻一腳把屏風踹倒,秦王又開始繞著大殿的柱子跑,荊軻拿著匕首隨后緊追。
根據秦國法律,群臣上殿,不允許帶尺寸兵器,眾護衛手持兵戈,全部站在殿下,不奉宣召,不敢擅自入殿。
此時倉卒驚變,根本來不及呼喚,群臣懾于秦國法律,不敢上前,有大臣急中生智用手中芴板投擲荊軻,一人起投,其他人就跟著投,這邊一搗亂,就減慢了荊軻腳步。
其中有位御醫叫夏無且,用懷里的藥罐打荊軻,荊軻揮臂一檔,藥罐被擊得粉碎。
荊軻勇猛異常,群臣奈何不了他,但是他也要對付這些人,所以秦王東奔西走,沒有被荊軻追上。
秦王隨身佩戴的寶劍,名叫“鹿盧”,長八尺,想要拔劍回擊荊軻軻,可是劍太長,出鞘一半就拔不出來了,越著急越拔不出來。
有位小內侍名叫趙高,扯著嗓子喊:“大王何不背后拔劍?”
秦王聽后醒悟,按照趙高所說,把劍推在背后,拔出“鹿盧”寶劍。
秦王嬴政有勇力,不弱于荊軻,匕首不到一尺,只能近身搏斗,劍長八尺,可以遠擊。
秦王拔劍在手,有了底氣,膽子也壯了,回過頭迎著荊軻便砍,荊軻正與群臣搏斗,冷不防秦王一劍刺來,急忙向旁邊一閃身,此時距離一位大臣不遠,這位大臣死死抱住荊軻。
秦王嬴政又是一劍刺中荊軻左腿,荊軻掙脫了這位大臣,想站起身來,左腿疼痛難忍,撲身倒于左邊銅柱旁,奮力將匕首投向秦王,秦王閃開,那匕首從秦王耳邊飛過,刺入右邊銅柱之中,火光迸出。
秦王用劍再刺荊軻,荊軻用手接劍,三指俱落。
一連被刺八劍,荊軻倚在銅柱上狂笑,隨著笑聲,鮮血從傷口一股股涌出,笑罷,指著秦王罵道:“你很幸運!我想要效仿曹沫,劫持你,逼迫你返還侵略諸侯的土地,沒想到沒有成功,被你僥幸逃脫,這難道是蒼天安排的嗎?但是你依仗自己國力強盛,吞并諸侯,你的統治豈能長久。”不等荊軻再說,左右兩邊的侍衛上前亂砍。
秦舞陽在臺階下,看到荊軻動手,也想上前,卻被大臣們圍著,侍衛趕到,秦舞陽被眾人亂刀砍死。
這是秦王嬴政二十年發生的事。
可惜荊軻受了燕太子丹很長時間的供養,特地入秦,一事無成,不只是害了自己,又枉害了田光、樊於期、秦舞陽三人性命,斷送燕王父子臆想,難道是他的劍術不精嗎?算計得不夠周密嗎?
也許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