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公聽說晉兵大兵壓境,準備投降。
大夫姚鉤耳說:“我們是小國,介于兩個大國之間,應該選擇一個強國做依靠,不能朝楚暮晉,總受征討。”
鄭成公心里說,我當然知道了,嘴上問姚鉤:“愛卿之見,應該怎么辦?”
鉤耳說:“不如向楚國求救,楚兵到,我們與他大破晉兵,這樣可保數年平安。”
鄭成公一想有道理,你的提議,那你去楚國一趟吧!就派鉤耳去楚求救。
出征打仗可不是小事,人吃馬喂,鑼鼓帳篷,弓箭刀槍,后勤保障很是耗費國家人力、物力、財力。
楚共王召集群臣商議是否出兵。
公子側說:“鄭國不忍背叛楚國,所以來告急求救。如果不救,不但會失去鄭國,更會使其他屬國寒心。”
其他大臣各說各的看法,多數與公子側的意見相仿。
于是,楚共王決定起兵救鄭,拜司馬公子側為中軍元帥,令尹公子嬰齊為左軍,右尹公子壬(rén)夫將右軍,親自率領大軍向北進發,日夜兼程,來救鄭國。
到達彭祖岡這個地方,晉、楚兩軍相遇,各自安營下寨,第二天是六月最后一天,晦日(huì,農歷月末的最后一天稱為晦日),按照當時的規矩晦日不動兵,兩國將士都在各自營中休整。
楚國大將潘黨在營后試射靶心,遠處有箭靶,箭靶正中間有個紅色圓心,連射三箭,全都正中紅心,周圍軍士將官無不鼓掌稱贊。
這時候,養繇(yóu)基也來了,眾將看到,齊聲喊:“神箭手來了!”
潘黨正在得意,聽了以后心中很不服,滿臉不高興說:“我的箭法不如他嗎?”說話故意讓養繇基聽到。
養繇基不緊不慢走到近前說:“你能射中紅心,不足為奇;我的箭能百步穿楊!”
眾將問:“什么叫百步穿楊?”
養繇基說:“曾經有人在楊樹上選好一片葉子,標記好顏色,我在百步外射它,正好射穿那片樹葉,這叫百步穿楊。”
眾將好奇,都想見識見識,有人說:“這里也有楊樹,能否試試?”
養繇基說:“為何不可?”
眾將大喜,喚軍校取來墨汁,爬到樹上,這位軍校是潘黨的部下,想故意刁難養繇基,在茂密的葉子中,選中一片樹葉,涂上墨汁,從樹上下來。指著剛才涂了墨汁的樹葉說:“今天看養叔神箭!”
楊樹葉子本來有多有密,微風一吹,嘩啦啦亂擺,看都看不清,怎么能射中?
只見養繇基走到距離那棵楊樹百步以外,張弓搭箭,瞄了一會,飛箭離弦,射入密葉叢中,大家沒有看到箭落下來。
眾將呼啦,走近一看,那支箭釘在楊樹枝上,箭頭射透葉心,穿在箭桿上。
眾將這可炸了鍋,好,好啊,都是練家子內行人,這一箭,不但射得準,力道也拿捏得分毫不差,對養繇基佩服的不得了。
潘黨臉上有點掛不住,等大家安靜下來說:“一箭偶爾射中,可能是碰巧。依我說,把三片樹葉依次標上記號,你分別都能射中,方顯你是高手!”
眾將中有人不樂意了,感覺潘黨是在刁難養繇基。
只聽養繇基說:“恐怕未必能夠全中,且試試看。”
潘黨讓軍校在楊樹上高低不等,涂記了三片樹葉,寫上“一”,“二”,“三”,讓養繇(yóu)基在近前看過了,然后又退回到百步之外,抽出三支箭,要來筆墨,在三支箭上也標記上“一”,“二”,“三”,彎弓搭箭,第一支,射中;第二支,又中;第三支,再中,不差毫厘。
眾將鴉雀無聲,全都驚呆了。
過了好半天,掌聲雷動,齊聲歡呼:“養叔真神人也!”
潘黨也暗暗稱奇,但是依然不服,對養繇基說:“養叔箭法,精巧絕倫。但在疆場之上殺人還要以力取勝,我能射穿數層鎧甲,現在給諸位試試!”
有愛看熱鬧的,喊道:“好,試試看!”
潘黨讓隨行穿鎧甲的軍校,把鎧甲脫下了,疊了五層。
眾將說:“夠了!”潘黨上勁了,讓再疊二層,總共是七層。眾將想道:“七層甲,差不多有一尺厚,如何能射得過?”
潘黨讓把這七層堅甲,繃在靶柱子上,自己也走到百步之外,挽起黑雕弓,拽出一枝狼牙箭,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將弓弦拉滿,眼睛瞇成一條縫,看得端端正正,盡力射去,箭帶風聲飛去,撲的一聲,叫道:“準了!”只見箭起,不見箭落。
眾人上前看時,齊聲喝彩起來道:“好箭,好箭!”
原來弓勁力深,這支箭直透過七層堅甲,如同釘子釘進去一樣,穿得堅牢,搖也搖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