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綽、郭最領(lǐng)兵斷后,緩緩而退,到了石門山心里放心了,知道這里路窄,易守難攻,攔住晉國追兵便是大功一件。
但是往山里一走,麻煩了,看到死馬縱橫,又有大車攔截,趕忙讓軍校清理,路太窄,兩邊都是高不可攀的大石,清理這些路障很麻煩,必須搬出來,需要走好長一段路,找開闊地扔掉,可惱的是這條路沒有懸崖,有懸崖扔下去也行啊,這可苦了軍士們,路就這么窄,只能容下少量人干活,進度特別慢。
殖綽、郭最互相望了一眼,幾乎同時說:“這一定是夙沙衛(wèi)懷恨在心,故意為之。”
這時,后面塵土飛揚,晉國驍將州綽、邢蒯帶領(lǐng)一隊人馬追到。殖綽剛要上前迎敵,州綽一箭飛來,殖綽躲閃不及,射中左肩,郭最舉弓要射,被殖綽搖手制止。
州綽見殖綽阻止了郭最,也停手不動。
殖綽不慌不忙,用右手拔出肩膀上的箭,手拿這支帶血的箭指著來將問:“來將何人?能射中殖綽,也算好漢了!愿通姓名。”
州綽答道:“我是晉國名將州綽是也?!?
殖綽說:“我是齊國名將殖綽。將軍可曾聽過,眾人皆說:‘莫相謔,怕二綽!'我與將軍齊名,好漢惜好漢,怎忍心自相殘殺?”
州綽說:“你說的雖然在理,但是兩國交兵,各為其主。將軍若肯束手歸順,小將力保將軍不死?!?
殖綽說:“此話當真?”
州綽說:“將軍如不相信,我愿立誓?!闭f著,手指天地,大聲說道:“若不能保全將軍性命,蒼天讓我州綽不得好死。”古人特別相信這個。
等州綽發(fā)誓完畢,殖綽說:“郭最性命,今也交付將軍?!闭f罷,二人雙雙下車受縛,隨行士卒,全部投降。
州綽把殖綽、郭最帶到中軍獻功,稟明二人驍勇可用,荀偃命令暫且押在中軍,等班師后再做決定。
十二國大軍從平陰出發(fā),所過城郭,不攻不戰(zhàn),直達臨淄城下。
荀偃下令安排弓弩手準備好火箭,就是在箭頭綁上易燃物,點著后射向城內(nèi),箭在飛行過程中箭頭不會熄滅。
準備完畢后,弓弩手四面圍城,一齊向城內(nèi)放火箭,軍士擂鼓助威,喊殺震天,那時候草房居多,城內(nèi)被點著的建筑物不少,一邊防備城外射來的箭,一邊忙著救火。
然后開始攻城。
齊靈公在城內(nèi)坐臥不寧,十分恐懼,暗自準備車駕,要開東門逃走。大臣高厚知道后,急忙趕來,抽出佩劍把套馬拉車的繩子割斷,痛哭流涕勸阻說:“這是我國都城,再往哪里逃???晉國軍隊雖然強盛,但他們深入我國,能沒有后顧之憂嗎?后勤給養(yǎng)不足便要撤兵,主公這樣一走,都城就保不住了。愿再留十日,如果竭力守城不成,再走也不晚?!?
齊靈公想了想,也對,我打不過可以守城,守不住再逃也不遲。
高厚率領(lǐng)軍民,協(xié)力固守。有人帶頭,大家有了主心骨,又是保衛(wèi)自己的國家,軍民一心,士氣振作了起來。
圍城第六天,鄭國快馬來報,鄭簡公打開密簡,原來是楚國進攻鄭國,向鄭簡公告急。
鄭簡公心里緊張,慌忙帶著信去晉國中軍找荀偃商議。
荀偃對晉平公說:“我們從平陰到這里,指望著一股銳氣,拿下臨淄。現(xiàn)在,齊國頑強抵抗,一時難以攻下,現(xiàn)在鄭國又來求救,如果鄭國有失,會埋怨晉國,不如撤軍,先救鄭國。此次出兵雖然沒有打破臨淄,料想齊國也已喪膽,不敢再侵犯魯國了!”。
晉平公同意,荀偃傳令解圍,諸侯大軍一路趕往鄭國。
未到鄭國的時候,楚國也已撤軍,各國軍隊也就各種撤回本國。
晉國軍隊在班師途中,荀偃頭上忽然長了一個毒瘡,隨即周圍開始潰爛,三天的時間,面目全非,整個腦袋像是一團爛肉,根本無藥可治,死在途中。
殖綽,郭最趁著荀偃去世,晉軍亂亂糟糟的時候,弄破枷鎖,逃回齊國去了。
經(jīng)歷了這次戰(zhàn)爭,齊靈公擔(dān)心受怕,又羞又惱,本認為自己很強大,可是敵人一到嚇得就想跑。諸侯們退兵以后,他就病倒了,一連四個月不見好。
大臣崔杼與慶封商議,讓人偷偷地把原世子光從即墨接來。慶封率領(lǐng)私家武裝,半夜敲開太傅高厚的府門,沖進去把高厚殺死。
世子光同崔杼一同入宮,殺死兩位弟弟戎子和公子牙。
齊靈公得知事變以后大驚,大口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