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頃公散朝以后來見母親蕭夫人,一進門他忍不住一直在笑,蕭夫人問:“外面有什么事,我兒如此高興?”
頃公忍住笑說:“太湊巧了,今天上朝我接見了晉、魯、衛、曹四國使者,晉大夫郤(què)克,一只眼瞎,只有一只眼光看人;魯大夫季孫行父,是個禿子,沒一根毛發;衛大夫孫良夫,是個跛子,兩腳高低不齊;曹公子首,是個駝背,含胸弓背兩眼觀地。人有殘疾,五形四體,不健全的有,但是四人各有一項缺陷,又同時來到我國,朝堂上如同聚集了一班鬼怪,豈不可笑?”說著又笑出聲來。
蕭夫人繃著臉說:“哪有這等湊巧的事,又來騙我高興。”
齊頃公止住笑聲,他也想逗母親高興,說道:“使臣來了,公宴以后,按照常例應有私宴,明日孩兒命令在宮內后苑設宴,諸位大夫赴宴,要從崇臺之下經過,母親提前在臺上,到時候一看便知。”
公宴暫且不說,群臣聚會推杯換盞。
單說私宴,蕭夫人早早登上崇臺。
齊頃公為了人母親開心,就特意選了一只眼盲、禿頂、跛子、駝背各一人,為四國使臣駕車。
晉國郤克一只眼盲,就用一只眼盲的人陪同;魯國季孫行父禿,就用禿頂的人陪同;衛國孫良夫腳跛,就用跛子陪;曹國公子首駝背,就用駝背的陪。
齊國上卿國佐進諫齊傾公說:“國外來使是國家大事,應該有禮有節,嚴肅恭敬,不可當作兒戲!”
齊頃公不聽,四乘車,車中各有兩位單目盲人、兩位禿頂、雙位駝背、一雙跛子從崇臺下經過,蕭夫人憑欄下望,忍不住掩口失笑,旁邊十來位侍女,看到以后無不發笑。
笑聲傳到臺下,郤克剛開始看到陪自己的也是一只眼盲,認為是偶然,沒有當回事兒,當聽到臺上傳來婦女嘻笑的聲音,心中生疑,再看另外三位,知道是齊景公故意所為,宴會開始以后,勉強應付,草草數杯,便起身回到館舍,讓人打聽:“崇高臺是什么人?”
派出去的人回稟“是齊國國母蕭夫人!”
剛說的這里,魯、衛、曹三國使臣,一塊來找郤克,氣呼呼地說:“齊國故意安排陪同我們的人,戲弄我等,讓臺上婦人看笑話,侮辱使者,這是什么道理?”
郤克心中氣憤,怒道:“我們來與齊國溝通友好,反被羞辱,若不報此仇,非大丈夫也!”
季孫行父這三人齊聲說:“大夫若興師伐齊,我等奏請本國國君,必當起當傾國兵力相助。”
郤克氣的夠嗆,擼起袖子說:“各位如有此心,當歃血為盟,伐齊之日,有不同協力者,不得好死!”
四位大夫歃血為盟,然后聚于一處,商量了一夜,直至天明,也不去辭別齊傾公,各自登車,離齊國而去。
國佐知道以后,感嘆到:“齊國禍患就此開始了!”
先說魯國大夫季孫行父,回國沒多久,被魯宣公任命為正卿,相當于宰相,執政當權。
自從出使齊國被嘲笑以后,發誓要報仇,現在大權在握,正是時候。
開始行動,第一件事就是聯系晉國郤克。
這位郤克從齊國裝了一肚子氣回來,便開始想方設法地勸晉景公出兵,他知道晉景公想要稱霸諸侯,就編造著理由說討伐齊國多么多么對晉國有利,不伐齊難以立威稱霸,隔三岔五變著法給晉景公說這些,景公被說動心了。
中軍元帥士會開始不同于輕易發動戰爭,可是后來看到景公被郤克動搖了,執意要打,自己無力扭轉局勢,識時務者為俊杰,找個理由說自己年老把權力交了回去。
別看郤克就一只眼,晉景公越看越順眼,士會辭職后,拜郤克為中軍元帥,主管晉國事務。
季孫行父和郤克分別執掌著魯國和齊國的軍政大權,二人開始往來書信商議伐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