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世子法章,在得知父親齊湣王被殺以后,顧不上擦拭眼淚,急忙換上仆人的衣服,裝扮成流民窮漢,逃出宮外。
此時,莒(jǔ)州太史敫(jiǎo)府內正好缺個仆人,法章自稱是臨淄人王立,太史敫的管家看這小伙子挺精神,就把他留了下來,負責澆灌花園,修剪樹木,翻土移樹等雜活。
能屈身干這種苦力活,沒有人能想到他貴為世子。
太史敫(jiǎo)有位女兒,現年十五歲,偶爾去花園游玩,看到法章舉手投足與眾不同,心中吃驚:“此人不是一般人,怎么會辱沒在此?做這種苦累的工作。”
讓侍女詢問身世來歷,法章害怕惹禍上身,不肯說出實情。
太史的女兒說:“一條白龍躲藏在魚群中,是因為害怕故意隱藏自己;將來富貴不可限量!”經常讓侍女送些衣食用品,時間一長,越來越親近,法章就把真實情況透露給了太史的女兒。
日久生情,二人都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太史的女兒瞞著家人與法章私定了終身。
再說齊國另一座孤城即墨,此時,即墨守臣病死,軍中沒有了主將,危難之際沒有人爭搶太守職位,躲還躲不及,誰都知道燕國軍隊如果攻城,主將是第一個被抓掉腦袋的。
選來選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有人就說了,田單從臨淄逃出的時候,截斷軸頭,用鐵皮包裹,迅速逃出,說這個人辦法多,懂兵法,又是田家宗族的人,可以做主將,就這樣田單稀里糊涂的被擁立為統帥。
很明顯,田單是一位被埋沒的將才,做統帥后,他身體力行,與士兵們同吃同住,一同操練,一起巡視城防,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城內軍民的氣勢。
因為人手不夠,田單把宗族的人,包括妻妾全部編入守城的隊伍中,嚴肅紀律,在軍法面前一視同仁,深得城中百姓的擁戴。
再說齊國的各位大臣們,齊湣王一逃再逃,最終被殺,這些大臣們是一散再散,各自逃命,人心渙散。
當聽到王蠋(zhú)不為燕國的利益誘惑,為了名節而死,心里都有不小的觸動:“老太傅已經告老還鄉,尚有忠義之心,我們這些在位大臣,難道看著君亡國破,甘愿做亡國奴嗎?”
不約而同地來到莒(jǔ)州,投奔王孫賈,尋找世子法章。
約摸有一年多時間,法章知道這些齊國大臣們真心實意在找自己,便亮明身份。
太史敫(jiǎo)報告給王孫賈,群臣準備好法駕迎回法章即位,稱為襄王。
同時,與即墨取得聯系,相約為犄角之勢,抗拒燕兵。
這兩座城,樂毅圍三年沒有攻克,主要是不想打,想要用懷柔政策感化齊國人自動投降,這樣的話,被占領的齊國地盤容易統治。
出于這種考慮,樂毅撤回軍隊,距離即墨九里安營,命令軍士:“城中老百姓出來砍柴不許擒拿,如果看到困乏饑餓的人贈送食物,冬天沒有棉衣服穿得給棉衣。”
就這樣一直僵持了三年。
再說燕國有一位大夫名叫騎劫,有兩膀子力氣,喜歡談論兵書,自命不凡,與太子樂資關系很好。
騎劫想要執掌兵權,馳騁疆場,他對太子說:“齊王已經死了,沒有被攻占的只有莒(jǔ)城和即墨了,樂毅能夠六個月連續占領齊國七十余座城,這兩座有什么難的?恐怕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想讓齊國人感受他的恩德,再依靠這些齊國人自立齊王!”
太子樂就把騎劫的話給燕昭王說了,燕昭王大怒:“我先王之仇,非昌國君(樂毅被封為昌國君)不能報,即使真的做了齊王,難道他的功勞不配嗎?”說完,命令把太子樂資拉下去鞭笞(用細主板打屁股)二十,然后派使臣帶著自己符節去臨淄,拜樂毅為齊王。
樂毅感動得熱淚盈眶,跪著使者面前,以死發誓不接受齊王的封號。
使者回來如實匯報,燕昭王說:“我固知毅本心,決不會辜負寡人。”
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才會激發人的能力。
燕昭王大敗齊國,大仇已報,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了,這些日子迷上了神仙法術,一些四處云游的方士落腳燕國,忽悠燕昭王著了迷,這些方士煉金石為神丹給昭王服用。
這東西能長生嗎?半年以后,燕昭王內熱發病,死了。
太子樂資摸摸被細竹板打疼的屁股以后繼位,稱為惠王。
田單確實是一位帥才,大家推薦他做了即墨守將,不但提高了城內軍民的守城熱情,還派出間諜打探燕國的情報,當他得知騎劫想要得到兵權開始算計樂毅,燕太子給父親打小報告被鞭笞的事以后,長出一口氣說:“齊國恢復,要等燕國下一位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