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坐小章的順風車來到了咖啡館,我坐在副駕駛,路上和小章討論了一下那2700萬的生意,頓覺自己的生活終于高大上了一次。
到了咖啡館,局已經開了,看見騷比旭還有宋瑞兩個熟人,另有四五個生面孔,其中還有一個女玩家。我見有個女的,便說服了方珊珊讓她也一起玩,牌桌就這樣變成了十人桌。開始有幾次我棄牌后幫方珊珊看了看牌又提供了些建議,結果桌上其他玩家有微詞,于是我便不再看她的牌。打了一會兒,我發覺方珊珊牌風有點騷浪詭譎:前面2塊平跟進來三個人,她在中間位置轟地就起了50,然后收了個底。我納悶我以前怎么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才想起來,雖然和她一起打過炮,卻沒有和它一起打過牌,所以才不知她打牌的風格。不過說起來她的牌風和炮風倒是頗為相符,奔放、熱烈、不假思索。
方珊珊憑借這詭譎的牌風,倒是強行收了幾次底池,直到被法哈贏了一次。情況跟之前那次類似,法哈在槍口位2塊跟進來,轉到方珊珊,她又起了50,只有法哈跟注了。翻牌發出來782彩虹,法哈在前位打了50,方珊珊用手把一綹頭發撥到耳朵后,想了想:All-in。一把推出去了400多,法哈后手剩200,沒做什么思考就接了,結果翻開來看,法哈是89擊中了8,方珊珊是手對6。
轉牌和河牌是沒關系的牌,法哈憑借一對8收了這個底池,發牌的宋瑞看了這牌,先是嘟囔了一句‘我上我贏了’,又說法哈這牌接得挺硬,還說是在他的理解里,方珊珊的手牌是超對,說如果是他他可能會棄牌。
法哈聽了憨憨一笑,還是那慢條斯理的語氣:“我琢磨她可能是超對,也有可能是AK,就算她是超對,我的牌不也還有追么?沒想到是手對6。”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再說,她一起就是50,還能每次都那么強么?”
我頗為不理解方珊珊的思路:“你這牌推了干啥呀?你不想想,推了你能贏什么?”
方珊珊一臉懶洋洋:“你又不幫我想,我才懶得想那么多呢。”
那手牌之后,我能明顯感覺到,全桌的人都開始把方珊珊當成了魚來打,方珊珊也沒有辜負大家的厚望,兩個小時不到就輸了一千,輸得方珊珊很不開心,下桌不玩了,她輸的這一千,得有八百是讓法哈給打的,法哈中個中對以上的牌也來跟注方珊珊,雖說牌力不太強,但是偏偏足夠抓方珊珊。
方珊珊下桌后,坐在了我身后,她下桌的時候我還有大概六百多籌碼,想到過往她一出現我總是輸,心里未免有些隱隱的擔憂,但是時間還早,又沒玩過癮,所以便繼續玩了下去。
沒過幾把,在中間位置拿到了手對T,前面兩家平跟進來,我加到了25,法哈在莊-1的位置略思索后跟注,其他人棄牌。
翻牌發出來了個Jh2s7d這樣一個相對干燥的面,我在50的底池里打了35,法哈跟注,按照這幾天我對法哈的理解,這個黑黑的胖子也是個松浪貨,這種牌面,他擊中J、2、7是都有可能跟注的,未必就比我大,轉發出來了個紅桃A,牌面于是成了Jh2s7dAh。我的手對T頂著兩個帽子,還沒位置,而且面對的是法哈這樣一個手牌極其難讀的松浪牌手,不能排除他有A的可能,于是心生退意,敲了敲桌面示意過牌。法哈只做了極其簡短的思索,然后用手把他的三大摞籌碼推到了桌子中央:“All-in。”
他之前洗了方珊珊七八百,加上自己的籌碼,大于我的籌碼量,我有棄牌的沖動,但是一閃念又覺得他這手超Pot的All-in很是不符合邏輯,這樣的牌面,中了什么能推出來?JQ兩對?法哈雖然牌風松浪,但是我理解那只是他嫌這個局太小,并非不懂牌理,只是克制不住自己動輒激昂的情緒而已。這個牌面,有什么怪獸牌?**或者QQ成了暗三條?他若有**或者QQ,翻牌前跟注25有什么可猶豫的?扭回來才對,而且按法哈的牌風,拿著手對2,手對7在翻牌前跟注25都不會有什么猶豫。而且,我觀察的感覺是法哈喜歡聽牌往死里打,怪獸牌反而會打出一個相對合理的注碼,那么,他肯定不是怪獸牌,同理兩對的可能性也偏低,因為打法不符合他的風格。如此說起來,買花或者KT,9T聽順子的可能倒是很大,但是如果KT,9T翻牌圈又為什么要跟?只為夢想?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概率偏小。那么,另一種可能就是翻牌他擊中了什么,然后到了轉牌牌力增強,所以來推我。我的手對T……我猛然想起了在澳門牌桌,被那個叫Jack牌手用‘纏打’給我詐唬掉的牌,也是TT,也是沒位置,也是打了被跟注,最后被人把籌碼推了一臉,然后嚇得棄牌了,害怕的理由是因為當時我理解我只能贏詐唬,而對手不像詐唬。
這次,情況也差不多,但是壓力卻沒那么大,長考之后,我越來越感覺他像是在半詐,于是跟注了。
“亮牌吧,靈魂牌手法哈兄。”推出了籌碼后,我說。
法哈憨憨一笑:“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靈魂牌手,嘿嘿。我路上。”說著他亮出了手牌,他拿的紅桃A2,翻牌擊中2,到了轉牌,變成中底對聽Nuts花,這就推了,果然是遵從自己靈魂感覺的靈魂牌手……
“發牌了哈。”宋瑞說。
身后的方珊珊拄著我的大腿探過頭來看牌,聞到她身上的氣息,我忽然又產生了那種不祥的預感……
河牌發出來了一張黑桃J。法哈聽花失敗。方珊珊見法哈聽牌沒成,對法哈說:“就不該讓你這個壞人贏,讓你總贏我。”
法哈聽了也不生氣,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說:“美女,你可別這么說,我贏你那點兒,這把還不是都返給你對象了。”
方珊珊不依不饒:“那就再多返點兒唄,靈魂牌手法哈哥。”說完這句話,她兩只手抓著我的胳膊:“我倆想在深圳買個房,差個全款。”
我還真沒想到方珊珊有這樣的幽默感,于是配合道:“前幾天買房錢不是都攢三百了么?你什么時候給花了?”桌上玩家于是哄笑起來,法哈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哎呦我去,美女,房款你都找我返,我是靈魂牌手,你這是奪命牌手啊。”
雖然玩過內地的私局,上過澳門的牌桌,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覺得,這種輕松愜意的小局,才是最好玩兒的所在。
還有,方珊珊這次終于沒有把我的牌克死,我記得傳統文化里有個說法叫萬物相生相克,會不會因為我倆做了相生的事情,所以就再也不相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