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天有不測風云,德撲有旦夕禍福,一路順風順水打到75美元,得意洋洋地一邊打牌一邊跟方珊珊講述我的打牌心得。后來干脆給換到了50美金買入的桌子,因為我覺得10美金的已經不能滿足我這種鯊魚選手了。
玩線上以后,加了幾個群,聽群里人討論說,說是級別越高的桌子打起來難度越大。但是我對這一條感受的倒也不是特別強烈——也可能是因為我在線上玩各個級別都輸,所以沒感覺。不過這次從10美金一下到了50美金,感覺總體上似乎是桌子上玩家要更緊一些。不過說來奇怪,有一個玩家見我進來,就用英語跟我說:OH,youbetsomuch.雖然我英語不怎么樣但是我竟然讀懂了這句話,就是說我下注太多了?回想一下,我打線上似乎要比線下詐唬多一些,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覺得線上詐唬不容易被發現,因為對手看不到你的臉。但是他怎么知道的呢?我一下子想起來上次在小馬那兒打牌,那個叫遲俊的大學生好像跟我說過有什么軟件可以看到對手的入池率之類的數據。這么說起來這家伙是安了軟件了,這是不是就相當于炒股的時候,有消息的機構和沒消息的散戶?那么我就成了沒消息的散戶?難怪我一直輸,原來是被他們開外掛算計了!不行,我也得買一個外掛,錘死這群臭不要臉的。
但是這個外掛到哪里去買,我卻沒有概念,于是給遲俊發了一條微信,還沒等到他的回復,卻在莊位等到手對9。前面平跟進來兩家,我有好位置又有好牌,自然不能粗鍋機會,于是直接起了5BB到2.5美金,小盲棄牌,大盲注反加到5美金。棄牌到我,我心想難道遇到了這家伙TT+?該不會那么背吧?我是否要再反扭一下,然后他再5Bet我就棄牌?
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先看一下翻牌,反正我在有利位置,翻牌后他先行動,就算是他有手對A,翻牌發出來一個9我也能洗了他,看他后手籌碼80多,洗了他一定很爽。
翻牌發出來TcJdJs,ABB的彩虹面。對我來說,是三張冒頂牌。翻牌發出來對手想了一會兒,打了12美金,超彩池下注。我鼠標都放在了棄牌按鈕上,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家伙翻牌前打這么重,本來是不排除TT,**的,但是翻牌后他在T**的牌面上打這么重,那么肯定不會是TT或者**。那么就可能是QQ+,或者有一定概率是AK。如果是AK的話,我還是領先的。
方珊珊在一旁看著屏幕上的光標,問我:“他打這么重,是不是中J了?”
我在腦子里又轉了一下,覺得他中J的概率幾乎可以排除,那么我可以偽裝成有J,打他的棄牌率。現在池子已經是30多美金了,我后手只剩37美金,倒不如……
“他肯定沒有J,可能什么也沒中。”我跟方姍姍說完,一咬牙,按了‘All-in’按鈕。
話語權輪換到對手那邊,對手明顯陷入了深思之中,一看他糾結,我跟更確定了我的判斷:這家伙拿的基本上就是AK了。
當時間進度條快要滾完的時候,對手終于做出了決定,跟注。同時我也看到了他的手牌:跟我預計的差距不大,他是AQs。
我指了指屏幕,對方珊珊說:“看見沒有,讀他手牌讀的死死的。就是倆高張。”
一個后門花,卡4張K成順外加兩高張,還有……三張10把我的手對9淹死,加一起,竟然……有13張出牌??
數據過了一下腦子,發覺現在的情況下自己的勝算竟然只是跟他對半開而已。只是拼運氣了。
轉牌發出來一張3,他的后門花沒了,出牌還是13張,但是,我還是有點兒緊張……
河牌:A。
“去TM的,發的什么JB玩意兒!”看了這張A,頓時只覺血往上涌,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坐旁邊的方珊珊嚇了一跳。
“沒事,輸了就輸了唄。”方珊珊安慰了我一下。
我搖了搖頭,指著屏幕跟方珊珊說:“不是,這個SB他就拿兩個高張他憑什么接我All-in啊?明顯落后的牌,這牌他也敢上來?他不怕我有J么?我要有手對10,他都沒有Outs了!瞎JB打,瞎JB跟,真他媽活魚一條!”說到這里還氣不過,看了看他的資料,顯示澳大利亞的,便追罵到:“活該輸死你,澳大利亞魚!”
方珊珊可能沒想到我輸了一手牌情緒這么激動——其實平時我一般不會這么激動的,只是這次之前一路打牌一路講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牛。本以為能贏的,結果一張河牌敗筆牌,把我本來吹好的牛逼統統砸碎,讓我的心受到甚大的打擊,所以一時之間,情緒憤懣。
“消消氣,消消氣,輸一把沒事,反正也沒多少錢。來,吃塊菠蘿。”方珊珊一邊說一邊給我挑了一塊菠蘿。
我吃了菠蘿,回來再看賬戶余額,只剩22美金了,也就是說我打了還不如不打……但是之前跟方珊珊說話吹得有點大,搞成現在這個狀況,我的的確確的覺得有一點兒尷尬。唉,跟客戶吹牛逼都吹成職業病了,也是活該。
估計再玩下去,22也是輸光的節奏,還是給方珊珊自己留著玩吧。正好遲俊也回了我信息,了解了一下那個外掛的購買方式,決定回去買一個,這就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用手機把方才贏我那個的ID照了下來,決定下次用我自己號上線,專干這個家伙。
關了客戶端,感覺屋子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似的,時間也不是很早,閑聊了幾句,便各自回房間睡了,結果剛洗漱完準備躺下方珊珊又說她手腳涼,坐在床上一邊看著我一邊幽怨地說:要是有個人能給她接一盆熱水泡泡腳,就好了。
我心想虧你好意思說出口,我才不會伺候你呢,要泡腳你自己倒水。我高貴的雙手是用來打牌的,不會為你干打水這種事情。
如此僵持了幾秒,方珊珊見我沒動彈,發嗲地說:“于樂,你看我都這樣了,你就幫我打一盆水唄~~”
話都說成這樣了,我只好用我在澳門抓過四條的手接了一盆熱水,方珊珊見我端了熱水來笑瞇瞇地看著我,那眼神很是復雜,沒太看明白,但是看明白她對洗腳水很滿意,又或許,她真的鐵了心要讓我當接盤俠?想法倒是不錯,但問題是,我這種青年才俊怎么可能當接盤俠呢?
當夜無話,各自睡去,早上起來,發現方珊珊竟然起得比我早,還點了早餐。燒麥小包子烤火腿擺了一大桌子,真的,某一個剎那之間,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種……柔情?甚至產生了一種小家庭的錯覺。但這種念頭卻又很快被打飛,只因一個反復浮現在腦海里的信念:不當趙總的接盤俠。
吃完早飯,出門就直奔單位而去。一個不太長的開業典禮之后,同事們都各自回去忙碌,在那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到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接了楊總電話,急奔到大廳,見一中年男子,絡腮胡子,眉毛濃烈,大腹便便,正是楊總無疑。一邊跟楊總開聊,一邊忙著給楊總開了戶,現在股市一直在2000多點徘徊,而實際上從6000點一路跌下來,每一點都套了成千上萬人。這個楊總竟然在這么一個時間點開戶,也算是思路獨特。
不成想事情順利起來,一切就變得很夸張,剛送走楊總沒多久,就得到消息說楊總往他賬戶里轉了70多萬,正高興的屁顛屁顛,崔總也來了,帶著那天在賭場看到的女人,以及另外兩個人,要開機構賬戶。我一高興差點沒親崔總他情人一口,腳下生風的辦完手續,不忘恰到好處地拍崔總幾個馬屁,同時跟崔總表示:我如果遇到有配資需要可客戶,哦,不僅僅是我,是只要我知道了誰需要配資,我刀架他脖子上也要把他們拉過來當你客戶。為了崔總的生意,我自當力戰直至肝腦涂地,不在話下——當然,話沒說這么夸張,但是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
實際上,股票配資在中國屬于一個灰色地帶,無明令禁止,但多數也都不提倡,市場如此,有個客戶就不錯了,而且韓總昨天也知道崔總是做配資的,再說了,崔總的公司名、業務范圍之內,沒有任何地方提到了‘配資’二字,我還有什么可操心的,悶聲才能發財。
這天一直忙到深滬收市,內部清算快結束的時候,去打印機拿東西,正看到韓總,竟然因為崔總的事受到了韓總的表揚,說是沒想到我一個剛來深圳兩周的小伙子這么能干,第一天就拉來了大客戶。我連忙表示哪里哪里,兩周算什么,韓總剛來深圳兩天,已經把公司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大家一派奮進激情,我一個員工身在其中,自當努力做好手邊的事情,之所以拉來了大客戶,是運氣好,也是韓總給出的優惠力度吸引了客戶,主要是韓總有力度……說得韓總也笑了起來。拍了拍我就去忙他的事情了。
目送了韓總走進他自己的辦公室,我不由得也回憶了一下整件事情,我忽然意外地發現,我在今天之所以能讓韓總刮目相看,根源卻在一個事物身上:德州撲克。試想如果我不去澳門,不打德州撲克,又怎么會認識大金蛋?怎么會見到崔總?又怎么可能拉來這兩個大客戶?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定這是上天的安排,這是上天給我開了一扇窗,一扇通往財富的窗,而德撲,就是開啟這扇窗的鑰匙。
那么,讓我今晚再去玩玩鑰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