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偉那批手機的錢還沒有完全到帳,所以我們兩個安全地度過了周一到周三,大偉沒再買彩票,我也沒錢再去小馬的場子打牌。有時候牌,玩得多了,會生出某種奇怪的感覺,比如中午的時候,我走進一家藍色招牌的穆斯林面館,點了一份15塊的蓋飯,就會想:一個小盲注的錢就夠吃一頓飯的,物價真是便宜啊!然后,我又看見旁邊桌吃飯的人在用最新款的iphone5,我摸了摸兜里的國產手機,就又會想:當初在三條那兒輸的錢都夠買好幾個iphone5了。
拿著iphone5的那哥們兒吃完了他的牛肉蓋飯,結賬走人了。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沖我對面的大偉嘟囔了一句:“我輸的錢都夠買好幾個iphone5了。”
ωwш ●тт kǎn ●C ○ 大偉抬頭乜了我一眼,用塞滿了飯的嘴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照這么說,我他媽都輸出去一箱蘋果5了。”
說完這句話,大偉把嘴里的飯咽進了肚子,抬頭說:“但是話不能這么說,就算我沒輸那么多錢,我也不可能買一箱iphone5來用。再說了……照你這么說,不玩牌的人都能省下iphone5。但是……”大偉攤開了雙手,忽然用一種標準但陰陽怪氣的普通話說道:“他們的iphone在哪里呢?樂樂,你這種想法太小市民了,就像說抽煙二十年能抽掉一臺車,但是你看看不20年不抽煙的人,也還是少數人有車啊。你輸掉的錢,跟你該買什么東西之間,沒有必然的關系,這是兩個獨立的經濟事件,取決于你的消費觀念和消費方式……”大偉說著說著又有滔滔不絕的趨勢。
“行了吧,我就一說,你這他媽給上升到經濟學層次了。”
大偉停止了滔滔不絕,說了句“你得跟哥學著點,這叫經濟頭腦”便就繼續吃飯了。
吃飽喝足之后,大偉撓了撓肚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我馬上就要去‘航康’了,你要不要我給你帶一盒避孕套之類的。”
“我他媽也沒錢找妞,買什么避孕套。”
大偉一本正經地瞪了我足有三秒:“你擼的時候不是可以用么?
大偉去了香港以后,夜晚開始變得無聊,實在無聊得緊了,跟方珊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聊威信,然后打開了陌陌企圖跟附近做兼職的姑娘聊聊天,但很快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愛搭理你,除非你愿意跟人家發生性關系。打開了圖像質量不太好的小電視看了一會兒之后,終于受不了了:我開了筆記本電腦。
在往bbb充值的一瞬間,我的情緒波動了一下——真的就是那么一下下,本來我想充值二500的,結果一咬牙充了2000,那一刻的念頭是就當是場子里一個買入了。可是等充上去之后有點后悔充多了,但是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周六就要去澳門了,我得多練練,軍事演習的時候,練到位了,實戰才能減少損失,嗯,就是這個道理!
2000人民幣充進去就變成了300多美金,我點開了一個50美金買入的場子坐了進去,玩了起來。玩了一個多小時,桌面金額41塊美金——輸了9美金,這倒也沒什么,主要是手里實在沒牌,正躊躇間,見下家本來空著的桌子上亮起了一個頭像,一個來自澳大利亞的玩家進到了房間內。上來第一把他在槍口位下家,槍口位加到2美元,他平跟進來,我手上9t同花,加到了5美元想虛而實之的打一次,棄牌到槍口位,槍口位跟注,剛進來的澳洲玩家,直接all-in。
我登時鼠標一抽:平跟進來,遭遇加注推all-in?這牌力怎么也得是**+吧?就算不是起手對,我這牌怎么說也沒勝算,于是直接棄牌,槍口位也是秒棄。
據說,澳大利亞人是這顆星球上最愛運動的人,他們有關運動的各項指標遠超世界平均值,這位哥們兒估計也是一個愛運動的人,因為他看起來充滿冒險精神。接下來6手牌,他推了5手all-in。其中1手沒推是因為他是大盲位,所有人都棄牌給他了。
這哥們見沒人跟注,似乎有點兒狂躁不安似的,什么番茄雞蛋爛冰淇淋,呼啦啦的一個個的超我們的頭像招呼。我這人雖說脾氣還行,但是見了這種狀況不由得也有些來氣:你一個猴耍刀的,給你點兒臉你還沒完了。正趕上這家伙又推了all-in——我之前在他上家用方塊a5s平跟的。見他又推了,腦子一熱,就接了,翻過來一看,他手牌j7不同花。這樣的兩種牌型all-in對決,算是翻硬幣,但是我多少有些優勢。
可能是這哥們兒人品太差,翻牌翻出來個5hkdqd,中對聽花,然后轉牌一張方塊7成了堅果同花,于是淡定的收了70美金的彩池。
接下來,這澳洲老兄似乎收斂了些,不每次都all-in了。就在我以為牌桌上的秩序會漸漸恢復正常的時候,這位澳洲老兄似乎忽然發現了新的娛樂方式,他在聊天框里說:“84”,然后推了all-in。
但是,在六人桌上,一個人每次都all-in的結果就是其余五個人分別用各自的強牌接。某種意義上說這會使得德州變成一種1對5的游戲——這次,桌上另一個人就用qq接了他的all-in。而澳洲老兄,手里果然是84,簡直堪稱傻逼典范。
不料這個澳洲老兄忽然骨骼清奇了一把,牌面上發出了4和8,他用兩對贏了對手的kk,籌碼翻倍到100美金——這種事會讓那個kk砸鼠標,但是如果永遠沒有這種事的話……怕是也沒那么多人來玩德州撲克了。
澳洲老兄變得更加得意,繼續用各種道具分別攻擊桌上的其他人。然后還是每次all-in之前播報自己的牌型,這無所畏懼的風格,讓我想起了在遙遠的北方,戴著大金鏈子抽著黃鶴樓的龔城兵……想到這里有點兒想念那個1/2的牌局,真的很有趣。
但被澳洲老兄連續不停的all-in幾次之后,我有點兒煩了,我k8s平跟后見他說‘6t’推了all-in。一咬牙就又跟了,這一根我才發現,***上當了,這家伙手里拿的**!
正后悔間,轉牌一張閃亮的紅桃k射出,直接干掉他的**,桌上資金于是膨脹到了140美金。為了表示對澳洲老兄的寬慰,我給他發了一句“this-is-poker,sb。”雖然我知道他看不懂什么是sb,但是我總覺得這樣一句話不以sb結尾就顯得不夠完美。
他又給我砸了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