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倒計時結束,比賽正式開始。我抽到了大盲位,荷官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女孩,但是發牌效率還可以。兩張牌到手,遮擋著看了一眼:29o,中間位置有人起了個4bb,所有人都棄牌給他了,于是這位玩家就收了本桌開賽的第一個底池。
第二把牌,我成了小盲注,拿到了一個同花的9t,槍口位玩家直接加到了125,棄牌到關煞玩家,關煞玩家跟注,莊位跟注,我見賠率還不錯,在加上手牌是強投機牌,就跟了進去,大盲位也跟了進來。翻牌發出來個442兩紅桃,我的9t是黑桃,毛也沒有擊中,花色也不對,后面還有四個人,心想這125算是白扔了,只好過牌,大盲也過,領打的槍口位下注275,所有人棄牌到我,我覺得這個槍口可能是99+的手對,自己這牌跟注既無意義也無必要。本以為這老兄可以穩穩收了,誰知大盲注的那位穿著黑色開衫、頭發扎了一個小辮子的老兄竟然直接反加到了650,槍口領打的玩家是個穿藍色圓領衫的胖子,還帶著個大墨鏡,看著倒是頗有幫派打手的氣質,可惜脖子上缺一條金鏈子。只見他想了一會兒,call了這個加注。
轉牌來了一張黑桃6,大盲位長考后過牌,槍口位想了想,也過牌了。河牌來了一張t,大盲位短暫考慮后過牌,槍口位在那想啊想,想啊想,終于決定攤牌。我這才發現槍口位的牌力跟我預估的相差不少,他的手牌是27s,翻牌圈中了個2,大盲位的牌還行,是個手對7。于是大盲位的玩家贏得了這張桌子開賽后的第二個底池。
雖然河牌那一張t有點讓我蛋疼,但這事牌桌上是家常便飯,也沒什么可遺憾的,只他們兩人的手牌以及操作,我沒怎么看懂,槍口位幫派打手造型的老兄,拿著那么爛的牌,在那么差的位置就能加注入池,一點也不怕被動,坐我旁邊的拿手對7的,這一手牌多多少少也有點邏輯不清思路不明,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兩個是絕頂高手,使用了我無法理解的打法和邏輯。
其實在牌桌上,時間過得很快,現金桌平均下來兩三分鐘能打一手,這比賽里感覺要更快一些,因為大家好像都挺謹慎的。我也沒什么牌,只好看著,看著看著,二十多分鐘就過去了,沒有一個人被淘汰,最少的籌碼量也有3500多,我的籌碼是4750。之前只入池了一次,沒有擊中,放棄了底池,而那這一段時間的觀察,那個盛怒放的打牌風格,似乎沒有他唱歌那么有激情,一直在棄牌又棄牌,到現在只是損失了幾個盲注,籌碼量基本沒有變化,倒是第一把在槍口位用27s加注的那個戴著墨鏡貌似幫派分子的胖子總是在操作。我才不信他總是有牌,但奈何大家都很謹慎,加上底池每次都不大,所以他得逞了好幾次。看他用肥肥胖胖的手整理籌碼,我心想真是豈有此理,看我一會兒有機會,抓住你偷雞的手。
又一圈轉到我大盲,手牌方塊的68s,我下家槍口位的翹著辮子玩家棄牌,到了戴墨鏡的幫派分子那兒,他又起了125,下家的女玩家call,盛怒放call,莊call,小盲位棄牌,我瞬間的念頭是直接加到1000強行奪取翻牌前的底池,但是猶豫了一下,又覺得這樣風險太高,畢竟比賽才剛剛開始,而且我也只有一條命,現在不是玩高風險的時候,于是只是平跟混進了彩池。
翻牌7dtsad,我聽卡順加方塊的同花,牌力還行,后面四個人,我想想……都是混進來的,那么未必就有a。可能有t,那么不如我先開一槍,我在最前位先開一槍,他們會怎么覺得呢?他們應該會認為我擊中了a而放棄t,如果外面真的有a的話,那么他們有比較小的可能會棄掉小踢腳的a掛,我決定操作一下。
但是此時的底池已經有625,我打得少了小牌棄不掉可能會跟上來,打得大了,后面那么多人,很容易碰鋼板的,我只有一條命,且只有這么多子彈……
又是一念之間的掙扎,我敲擊了桌面,示意過牌。
“加300。”幫派分子又開始操作了,因為他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猜他有可能又是擊中了一個小的東西,又或者是一個不大的手對。
黃發女棄牌,輪到盛怒放了,盛怒放想了一會兒,用食指和無名指勾住了一小摞籌碼,然后捏了起來,用他那特有的嗓音說:“raise,850。”看來大明星果然有文化,開口就是英語,不知道他的夢想是什么,想來應該比我的蘭博基尼大墨鏡要高端一些,或許是游艇大墨鏡也未可知。
莊位長考后棄牌,又輪到我了,大明星打850,他擊中了什么呢?竟然扭這么多?以前從未跟他打過牌,但是聽別的玩家說過他也打德州,只是從不知道他真實水平是什么,但是方才他棄牌那么多,倒是有理由相信他不是一個牌桌浪人。等等,讓我想想,翻牌前,他跟注了125,翻牌后面對持續開槍的幫派分子,他選擇反加,幫派分子形象不好,或許他也像我一樣覺得幫派分子什么都沒有,但是池子里這么多人,他純詐唬甚至半詐唬的可能性不大,外面發出來兩個方塊,他有可能是ax對買花者的價值榨取。
但是我的牌也不是白給的,共計12張出牌可以成順子或者同花,如果他有ax,那么看到河牌的話,我的獲勝概率只落后一丁點。850雖然多,但總算還能承受,再說若能贏大明星一次,出去就有的吹了,只是后面的幫派分子不知會不如何去做,哎呀,夾在加注和再加注的兩個人之間,實在是有點難作。想了幾個操作方案,剛想出來又覺得不太妥當,最終,還是選擇跟注,我想看看幫派分子怎么操作,心里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這個幫派分子膽敢再反加,那么我就棄牌,不買了,萬一買不來或者買來也不大,為了個聽牌,在遭遇戰之前就戰死沙場,實在是太叫人扼腕嘆息了。
幫派分子長考之后,跟注了,我猜他有可能是弱a——又或者也是聽花,那么……我已經很危險了。
轉牌發出來一張草花2,牌面7dtsad2c,比起翻牌圈,我認為這張2不會對我們三個人的牌力帶來什么影響——總不成幫派分子拿的是手對2吧?
當壓力聚集起來的時候,人在某個時間節點會忽然變得非常敏感,因為我忽然想起了那句‘要么有好位置,要么有好牌’,我這個手牌很一般,大盲位又不算什么好位置——就算是翻牌前的好位置,我的68s也不是翻牌前的好牌,我拿著個爛牌走了兩條街,現在第三條街我還不得不率先動作,后面兩個未知數,實在是有點兒難。
底池已經膨脹到了3100,很誘人的池底,而我的后手籌碼還有3700多幾個零頭,也就是說,一旦我打,立刻套池,但是不打,基本宣布放棄這個底池。
這時問題又變成了翻牌圈的問題:為了個聽牌,到底值不值得拼命?
思來想去,我還是過牌了,因為我認為即使我拼命后面兩個人未必怕我。然后,幫派分子也過牌,我靠,這個賤人!他到底拿著什么啊?
輪到大明星動作了,大明星因為前期幾乎沒入池,后手籌碼基本沒動,總體比我略微多一點點。他手肘拄著牌桌邊沿,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滴摩挲著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然后做出了他的決定,他下了2000籌碼,這幾乎是他后手籌碼的2/3,打出這些,他也套池了。
本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過牌,但是他沒有,不但沒有還打了那么重的一手。我該不該call啊?12張出牌,到河牌24%的概率,現金桌說不定能上,但是這個是比賽的第一階段,而且我只有一條命!
我又看了看大明星的臉,他換了一個姿勢,這時候他靠在了椅子背上,看起來倒是挺輕松,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忽然覺得很是生氣:媽的,你一個明星,出去隨便唱一首歌,就賺十幾二十萬,隨便唱個三五十首歌就幾百萬,紅馬杯頭獎的獎金才多少?你他媽缺錢么你?啊?你個臭不要臉的,你怎么好意思跟我們這些**絲來爭這個獎杯啊?你不怕被人笑話么?為了區區三五十首歌,你就要出這么重的手來打我這樣一個滿懷理想的無辜**絲?你有沒有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