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聲望去,只見從一塊石頭后面探出了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那個男人探出腦袋后,先是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后才從石頭后面走了出來。
他距離我們大概有三十多米,又加上一頭過肩的蓬亂頭發(fā),讓我一時也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是覺得他的身形異常的熟悉。
他就快步向我們走來,當(dāng)他走近我時,我不禁失聲叫出了聲:“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如果不是他之前高聲喊:我就是人,而且還是大活人。此時,我肯定會以為見鬼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李淼!半傻子李淼!
此時的李淼和我之前見他的裝扮別無二致,沒有扣子的棉服敞開著,袒露著胸膛,一條麻繩系在腰間,破棉褲的褲襠已經(jīng)垂到了膝蓋上,一副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李淼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我們面前,那女怪物臉上首先露出了懼色,不由后退了一步。
“我沒死,我怎么會死呢?!崩铐狄恍?,露出滿嘴的黃牙。
“又是你!”孔亮驚聲說道。
“當(dāng)然是我,識相的趕緊離開,不然我非捏死你們不可?!崩铐嫡f著話,手就伸進(jìn)了褲襠里開始摸索,他的動作十分的不雅和猥瑣,可是他臉上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神情。
不多時,李淼就從褲襠里摸出了一支煙,叼在了嘴里,看來他的“壞”習(xí)慣還是沒有改,依然喜歡在褲襠里放東西。
而且,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李淼嘴里叼的煙竟然是一江水,難道在帳篷外邊點三支煙的人是李淼?我立刻想起,在我們一次見面時,自己曾經(jīng)給過他半盒一江水香煙,只是沒想到他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他必須死!”
孔亮話一說完,我肩上立刻傳來鉆心的疼痛和徹骨的寒意,雙手如鐵爪一樣勾進(jìn)了我的肉里,雙腳也立刻懸空,被孔亮給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我心中驚懼,想到了多次救我于危難的鎮(zhèn)魂術(shù),立刻心中默念,但肩上的疼痛卻愈發(fā)的難忍,鎮(zhèn)魂術(shù)似乎已經(jīng)對孔亮失去了作用。
很快我整個人就被孔亮舉過了頭頂,狠狠地向地上摔了下來,我不禁驚呼一聲,但驟然下落的身子猛的一頓,就停在了半空。
是李淼用手托住了我的身體。半傻子李淼瞬間又抽出一只手,用兩只手指電光火石一般插向孔亮的眼睛,只聽“噗”的一聲,李兩根手指已經(jīng)刺穿了眼鏡片,捅到了孔亮黑洞洞地眼眶中。
“快來幫我!”孔亮大聲喊道。
可是那女怪物在已經(jīng)沒了蹤影,不知去了哪里。
李淼發(fā)出一聲低喝,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辦法,胳膊一掄,雖看似輕描淡寫,但孔亮就被拋到了空中,扔進(jìn)了月亮潭中,令人驚奇的是孔亮落水中時竟然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而且水面沒有驚起任何漣漪,就憑空消失了。
李淼將我放下,氣定神閑的拍了拍手,說:“暫且饒了你,要不是你氣數(shù)未盡,我非捏死你不可?!?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半傻子,上次見半傻子時,他還因為水猿的眼睛暈了過去,現(xiàn)在那女怪物見到他竟然立刻就被跑了,而且他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將孔亮擺脫,這前后的差異實在是太大,足以讓人驚詫。
“你不是已經(jīng)被炸死了嗎?你到底是人是鬼?”我驚駭不已的問。
半傻子李淼向我攤開了手掌,說:“拿來?!?
我立刻用手護(hù)住了背包,吃驚的問:“你要什么?”
“老規(guī)矩?!彼恢每煞竦幕卮?。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要煙,回答別人問題時,他總是喜歡討要好處,而且好像特別鐘情香煙。
我忙掏出一盒煙交給李淼,里面接過煙立刻眉開眼笑的贊許說:“這個煙好抽。”說著就將煙放進(jìn)了褲襠里。
“快回答我的問題?!?
“是老頭子救了我?!?
李淼的話讓我立刻想起了那個王姓老人,我忙將王姓老人的樣子描述出來,李淼果然回答說,就是他。
王姓老人救了李淼,然后又趕在我們之前來到月亮潭捉太歲,在我驚嘆王姓老人的腳程時,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老人曾說過,孔亮的鬼魂只能待在月亮潭里面,但昨天晚上和剛才,孔亮明明已經(jīng)是從月亮潭中出來了。
難道老人在騙我?可他既然好意幫我把孔亮的鬼魂從體內(nèi)趕出來,完全沒有在這種小事情上騙我,那現(xiàn)在唯一的解釋就是,問題出在孔亮這里了。
我又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李淼,李淼現(xiàn)在的本事不可小覷,對付孔亮簡直就是信手拈來,那水猿更是見到他就跑,這和他的之前的表現(xiàn)簡直判若兩人,這很容易讓人想到,李淼可能是從王姓老人那里學(xué)了些本事。
我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李淼回答的很爽快,很快就我肯定的答復(fù)。同時還告訴我,他之所以來幫我,也是王姓老人讓他來的。
“老人現(xiàn)在在那里?”聽了李淼的話,我迫不及待的問。
李淼搖搖頭,回答說:“老頭子行蹤飄忽,一個月前就不知道去向了?!?
我身子一震,問:“你的意思是說,他在一個月前就知道我會來月亮潭?!?
李淼又點點頭,說:“開始我也不信,不過事實證明還真被老頭子說中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見李淼稱呼老人一口一個老頭子,立刻讓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一般。
“他是個老不羞,我和他沒關(guān)系?!?
我一愣,李淼的話雖然不恭敬,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懈,不過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李淼竟然給出這樣的評價,也算是極其少見了。
李淼繼續(xù)說:“這老家伙仗著自己點兒本事,總想收我做徒弟,我不學(xué)他就逼著我學(xué),讓我吃了不少苦,我這輩子都不想在見到他了?!?
雖然李淼說和老人沒關(guān)系,但從他的言行中,我愈發(fā)的感覺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甚至有些復(fù)雜。
李淼見我還要開口說話,立刻打斷了我,一把拉起我的手,說:“把你的問題,先收起來,咱們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我忙問。
“當(dāng)然是救你!”李淼表情凝重回答。
李淼不由分說的拉起我就走,一直回到了帳篷里,雖然此時我心中滿是不解,但見李淼的神情嚴(yán)肅,讓我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帳篷里空間不大,兩個人在面,空間顯得更加的狹小了,李淼盤腿坐了下來,迫不及待的說:“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