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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奮的小風第三更送上。今天心臟不好,去醫院,說心力衰竭,好恐怖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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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淺恨恨地罵了句臟話,早知道這么痛快答應,她何苦還跟上這兒來一趟,還跟他演一場假戲。
不過真說起來,她也沒算太虧,至少自己在溪水里抓了魚,挖了山中的竹筍,還品嘗了最新鮮的山珍和野味兒。這對日久窩在宮中的人來說,是難得的經歷,倒很是體會了一把自由的樂趣。
跟顧相宜約好明天申時出發,玩累的她躺倒床上就睡著了,夢里還不時地笑出聲。
這一覺似乎睡的很熟,能感覺到天亮了,她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好沉,隱隱約約還聽到顧相宜在耳邊喃喃地低語:“對不起,送了我娘出去,我一定回來救你。”
他在說什么?李淺腦子里如塞了一團漿糊,也沒注意聽,又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看看外面大太陽頭忽想起今天還得出發,忙穿衣服起來。可卻找不到顧相宜的影子,問了族里的人才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就帶著花姨走了,說要給母親去看病。
如果這會兒李淺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笨的到家了。回想睡夢中他依稀說的那句話,心里透亮透亮的。
或許從顧相宜第一次找她,就沒安著好心,什么讓她幫忙把母親救出來,根本就是早打算拿她換他娘了。這丫的歹毒的心思。還說什么要回來救她,相信他才有鬼呢。
她氣呼呼地對著一株柳樹踢了一腳,就好像那是顧相宜的命門。與其等他救,還不如想法子自救。難道她李淺能被這點事打倒?
又發了一回狠,開始在四處逛了起來。前兩天逛是為了玩,心情愉悅。可這回為了逃跑,看到美景美食也提不起興致來。腦中不斷回想顧相宜陪她轉遍顧家的所有趣處的經歷,那份溫柔和體貼,就好像剛剛才發生的。可這丫的一轉眼就背叛她,看來那幾天的相陪純粹是為了給她賠罪,為了讓他心里好受點。
得了,被利用就被利用吧。就當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雖然這么想著,心里還是有點難過,丫丫個呸的,虧她還差點以為顧相宜是個好人……
到處逛了兩天,在真的發現這里絕對沒一條可以逃生的路時。李淺開始確信有一件事:那就是顧相宜沒說謊,這個地方真的根本逃出去。
這里四周都是山,唯一的出路有高手把手,對于她這個連機關都不知道在哪兒的外人來說,簡直就是絕望。
此路不通,看來哪天得見見族長,探探看他老人家有沒有放了她的想法。
事有湊巧,第二天其阿魯就來找她,說族長要見她。李淺大喜。連說其阿魯是個好人,把個十七八的大小伙臊了個滿臉通紅。
來到族長住處,一看見她,那老頭臉上立刻掛滿燦爛的笑,那笑容讓人看得很有些發滲。
“在這兒過得還習慣嗎?”他問。
李淺心里腹誹,你丫的也被男人拋棄一回試試。看你習慣不習慣。臉上卻笑:“多謝族長關心,傾娘在這兒待的很好。”
族長點頭,似是勸慰道:“你別怪宜哥,你們新婚沒幾天就讓他出門,其實這也沒辦法,這兩年他娘的病已經很難支撐了,又聽說冀州有個杜神醫,就趕過去。難得你深明大義,竟肯留在這里,若他娘能醫好也算對得起他爹的在天之靈了。”
李淺咧嘴,心道,她就說吧,這老家伙怎么可能放顧相宜走,果然是留她做人質的。這會兒她可不敢說自己和顧相宜是假裝的,人家看她是親戚還可能留幾分情面,若是外人,一定先殺了她,再去追殺顧相宜。那丫的死活可以不用管,她的小命卻要顧的。
族長道:“既然嫁給宜哥,就要多擔待著他點,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難得回家,你以后要習慣一個人,只要不離開族里,隨便你做什么都行。”
“諾。”李淺一個勁兒笑,覺得臉有點僵,忙用手揉了揉。
實在不想裝下去了,正要告辭離開,卻聽族長又道:“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族里做點事吧。”
李淺忽然很想罵人,靠,合著他說了這半天,這句才是最重要的。
正好她也想趕緊了解顧家的情況,便含笑道:“族長說的這叫什么,傾娘既是顧家的人,合該出一份力的。”
族長滿臉贊許,“老夫果然沒看錯你,一會兒你就去找彭長老,他會教你的,先熟悉一些族里的瑣事,回頭有大任務要交付。”
李淺也懶得去問他什么大任務,她一個隨時都想跑的人,管那么多干什么,更何況這老家伙明顯也沒想這會兒告訴她。
彭長老是個矮矮胖胖的老頭,據說是顧相宜的某某七拐八拐的叔叔。他一見李淺就抱了一大堆賬簿給她,只說讓她在晚飯前把這些都整理好。
李淺心里大罵 “老鬼就會折磨人”,卻也只能認命的去干活。
這些賬簿都是這些年顧家所做的生意,她簡要翻了翻,忍不住咂舌。這顧家真是有錢,生意做得到處都是,就這一摞賬簿,一兩個月的進項就是幾十萬兩。
皇宮里內務府每月月底都要向她報一次賬,她對這活計也不算陌生,再加上天生對數字敏感,一番忙亂下真趕在晚飯前做好了。只是她那筆爛字慘不忍睹,少不得要找人再謄抄一遍。
彭長老什么話也沒說,只交代她明天再來。
第二日又是一大摞的賬簿,她也按時做好。就這樣連續做了幾天的賬,對顧家的生意多少有點了解。
顧家的生意幾乎遍布燕朝各大郡,一些繁華的小鎮上也有他們的買賣,其營業種類涉及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可以說是龐雜無比。其中規模最大的,盈利也最高的就要屬鹽和礦石。
江州和浙州兩大鹽商聚集地就有許多顧家的鹽商,還有隴州一帶也有一座鐵礦,一座金礦。要不是這回機緣巧合翻到了這賬簿,恐怕她一輩子也想不到前朝皇族已經發展到這么大的規模,這根本已對齊曦炎形成了很大的威脅。
按說燕朝的開礦權一般都在官家,除了一些特殊的皇商外,決不允許私家經營礦石,尤其是鐵礦,這可是軍備物資啊。
到底顧家如何把這礦山弄到手里的,李淺無從得知,她只知道放任顧家發展下去,必將為禍天下。
心情忽然很糟,扔了賬簿,直接攤在一張椅子上琢磨著該怎么辦。按說這與她有毛的關系,可想到齊曦炎又舍不得不管,難道她真能眼看著顧家篡了他的天下,把他當喪家犬一樣趕來趕去嗎?
想到這兒不由嘆口氣,暗籌自己果然是個天生勞碌命,你說她一個已死的人,沒事還老惦記他的天下干什么?
也不想再管這屁賬了,直接窩在椅子里閉,目養神,啥也不想想。
剛安靜了半刻,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有人道:“傾娘可在里面?”
是族長的聲音,李淺嚇了一跳慌忙從椅子上跳下來,這一下正撞到腳踝骨,疼得她一邊跳腳,一邊呲牙。
正巧這時族長推門進來,她忙放下腳,露出一抹苦逼地不得了地笑,“族長,您來了。”
“嗯,看看你這幾天賬簿看得怎么樣。”族長說著邁進門,坐在她坐過的那把椅子上。
李淺猜他肯定不是來看賬簿的,很可能說那個大任務來了,也不點破,只笑,“傾娘年輕,很多事都不懂,做的不好還請族長莫怪。”
族長點點頭,也不知那意思是打算怪,還是不打算怪。等了好半天,才聽他道:“上次你寫那篇關于修建運河的策論很好,族里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發現朝廷果然有意包出一些河段給商人,只是具體如何運作還沒確定下來。”
李淺心道,這幫人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她也是年前和齊曦炎商量過這事,后來趕上過年就暫時擱置了,只讓度支尚書擬了章程,具體內容也未定,更沒有昭告天下。
“你是如何得知朝廷想法的?”
“這……”李淺假裝羞澀一笑,“傾娘哪有那樣的本事得知朝廷的事,只是自己想象而已,若是我是當權者,必當會這么做。”
族長聞聽撐掌大笑:“老夫當真沒看錯你,你乃大才也。”
李淺干樂一聲,卻沒接話,心里卻道,這老頭不會是還想叫她幫著預測一下朝廷對商人的包河段的要求怎么定吧?
果然,又聽族長道:“你覺得朝廷下一步會怎么做?”
別說李淺不知道齊曦炎下一步想做什么,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他們,顧家野心這么多,真要被他們包了去,哪怕只是其中一段,都對朝廷和百姓無益。要真任憑發展,長此以往運河就成他們家的了,想封哪兒就封哪兒,想不讓船只通過也有的是方法。
她心里忽有些煩躁,也不知該怎么做,只對族長老頭一直笑,笑得好像白癡。
“族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