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個圈圈詛咒你……
宣默恨恨的扔掉手中的樹枝,看也不看地上被自己灌了少許內(nèi)力畫的亂七八糟的圓圈。大圈套小圈,小圈上下又連五個,懂行的該明白,那是奧運五環(huán)……
悲觀失望或是自暴自棄那都不是宣默會做出的事,除卻最開始的驚愕,自幼被當(dāng)成野小子一般散養(yǎng)出的混不吝又冒頭出來。
了不起!
有意中人又能怎滴?就算是貌如天仙色似嫦娥的無敵軟妹子也阻擋不了我宣默,尹紫宸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也不知道是跟誰置氣,宣默胡亂揉了揉鼻子,看著天空翻了個白眼。結(jié)果——
下雨了~
灰溜溜的跑回大廳,沒什麼事或是不需要分贓的時候,大廳就像個擺設(shè),富麗堂皇卻冷清空蕩,此刻外面下著雨,更是鬼影子都打不著半個。
那些無所事事的傢伙,一定貓在生火的屋子裡賭博喝酒講段子。唉,這男人啊,不論古今都是這德行……
想著想著又不自覺的拐到那個清冷如雪的尹紫宸身上。不知道他閒暇的時候會不會這樣,逛逛窯子喝點花酒什麼的?
激靈靈的打個寒顫,那種猥瑣的想法生生噁心住了宣默,周身雞皮疙瘩亂冒,惡寒不止……
尹紫宸剛想起身去找宣默,房門咣噹一聲,被人從外面粗魯?shù)囊荒_踢開,那個剛被唸到的女子拎著酒罈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不等尹紫宸說話,宣默毫不費力的將足有十斤重的花雕酒放在桌子上,眉毛一挑帶著邪邪的匪氣:“天寒陰冷,過來陪我喝酒。”
某男啞然,嚥下那口涌到嗓子眼的怪異怒氣:“喝酒不急,尹某明日要下山回北寧。”已經(jīng)七天了,他無法再停留下去。
“回北寧不急,”原話送了回去,宣默大咧咧的揮手坐下:“邊喝邊談。”說完就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帶著絲絲的甜味,慢吞吞的盈滿了不大的房間。
“你要怎樣?”修長的身形站在桌旁,尹紫宸雙臂撐在上面盯著宣默,一直以來的從容鎮(zhèn)定如同龜裂的蛋殼,破開一道縫隙。
面前的大海碗倒了一半,宣默撲哧一聲笑了。這一笑更是不得了,蝴蝶效應(yīng)般的不可遏制,直到她不得不放下手中頗有重量的酒罈,捂著肚子辛苦擦拭眼角笑出的淚花。
尹紫宸惱了:“宣默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玩過家家,北寧那邊……”
“那好,就不過家家。”宣默打斷他的話,不去看那張鐵定看了又會破功的俊顏。MY GOD!剛剛那句話,怎麼聽都像是遭遇地主惡霸脅迫下小白兔色厲內(nèi)荏的反應(yīng)。她是地主惡霸,尹紫宸是那無辜的小白兔……
不怪她聯(lián)想豐富,實在是在天朝的時候被那些電視劇荼毒的後果,艾瑪……
“別急,聽弟兄們說,你們那個什麼皇帝老兒已經(jīng)到北寧了。”宣默大方的不收信息費,放了點消息給他。
纖長細瘦的五指牢牢的攏了起來。尹紫宸壓下輕易被撩起的怒氣坐到桌旁:“換個條件,尹某力所能及且不違背原則……”
宣默仰頭幹掉一大海碗的花雕,明明很粗放的動作在她做來卻帶著一絲小女孩的調(diào)皮:“不違背原則,力所能及。”杏仁大眼瞟了下尹紫宸面前微漾的酒碗,示意他先喝酒再說。
這樣被逼著……尹紫宸苦笑,還真是足夠新鮮的經(jīng)歷。不想再多費脣舌,利落的端碗喝酒然後砰的一聲放下,帶著點點負氣的成分:“說。”
“今晚跟我成親洞房,明天放你下山。”宣默託著腮,看著男子白皙的麪皮浮上控制不住的血色紅暈。
好吧,她承認(rèn)自己惡趣味了。既然要地主惡霸,索性破罐子破摔堅持到底好了。
他沒時間等下去,她更沒時間慢慢磨。只是不管怎麼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身爲(wèi)女子的羞澀畢竟無法去除乾淨(jìng),即使掩藏在大咧咧無所畏懼的面具之下。
又喝了一大碗的黃酒,宣默起身向外走去:“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
“好。”沉穩(wěn)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宣默愕然轉(zhuǎn)身,看著他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完:“今晚成親。”
議事大廳寬敞豪放的作用又發(fā)揮出來了。
雖然是大當(dāng)家的中午才宣佈的喜訊,可是身爲(wèi)佔山爲(wèi)王的土匪本就不拘小節(jié),只要有酒有肉有勾肩搭背的兄弟,熱熱鬧鬧的喝翻天就足夠high了。
那些混小子興奮的要死,比自己成親還要激動,一個個打了雞血般的摩拳擦掌,打算晚上好好來個一醉方休。
一個叫小豆子的機靈鬼想到山寨缺了什麼,帶了兩個弟兄飛快的下山到最近的鎮(zhèn)子上,破天荒的第一次拿著銀子買了一大堆喜慶的紅綢彩花回來。
所以儘管天色陰沉沉的細雨綿綿,可是架不住活鬧鬼起鬨~還不到晚飯的功夫,山寨上下已經(jīng)鬧哄哄的跟過年沒啥二樣了。
唯二不快的是紀(jì)然和小虎。
想得到是一回事兒,坦然接受並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紀(jì)然尚還存有半分理智,賭了氣躺在房間,不去參加大廳的喜筵。小虎就不行了。
本就是血氣方剛最愛衝動的騷年,聽了這個氣炸肺的消息,只覺得自己血液裡翻滾叫囂著怒氣,想要狠狠打上一架的欲-望~
結(jié)果他頭腦一熱,不敢招惹宣默,居然跑去寒梅齋挑釁手無縛雞之力的尹紫宸。
再然後,就是悽慘的被聞訊趕來的宣默好好的修理了一頓,打成半個豬頭關(guān)到後山的崖洞裡面壁三日思過。
在這個山寨裡,宣默就是說一不二天王老子般的存在。她要護著的人,即使跟她從頭拼起的弟兄犯渾耍潑也不行。
向晚的時候,天空還是陰霾烏雲(yún)遍佈的不見藍色,可是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阻擋不了小夥伴們一心慶祝的熱情。
山寨里宰殺了四頭大肥豬,所有庫存的白酒黃酒梅子酒全被取了出來,兩個廚娘揮汗如雨,使出全身解數(shù)煎炒烹炸,力求爲(wèi)大當(dāng)家的喜筵奉獻出最富足美味的食物。
沒有喜服無所謂,宣默拉著尹紫宸,兩人胸口繫著繡球大小的紅綢大花,站在最前面拜天地。
父母高堂已不在?沒關(guān)係,天父地母,何況只要夫妻交拜已是足矣。
至始至終,尹紫宸都板著一張俊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用楊小米的話說,活似誰欠了他幾百塊錢似的。
宣默假裝看不見也看不懂,沒心沒肺的全程跟他十指交叉雙手緊握,一桌桌的敬酒過去,並且來者不拒的一一干掉那些各式各樣的酒水,連帶不勝酒力的尹紫宸那一份。
所以喝完一圈準(zhǔn)備回洞房的時候,宣默的腳步已經(jīng)有些虛浮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