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內 6
程駿的作息時間完全亂了,順帶影響著陸瑤的也亂了。以往,不管公司的事情有多忙,每天晚上下班程駿都會準時出現在家里,即便晚上有應酬他也會先在家做好了飯吃完然后才出去。這樣陸瑤每天晚上下班的時候也總是卡丁卡卯的準時到家,在別的家庭還在為夜晚吃什么發愁的時候正時他們兩個人的晚餐時分。
可現在程駿很少回家吃晚飯。
戴婧做的飯菜就如同她本人一樣華麗,坐在餐桌前,如果不是因為家里熟悉的環境,會讓人誤以為是在五星級酒店進餐。
陸瑤總是在品嘗著戴婧的飯菜時沒心沒肺地夸獎她:“哇,你的廚藝好棒,是不是專門的學過?”
可不是嗎,人常說留住了男人的胃,也就留住了男人的心,這半年多來,戴婧可沒少往烹飪學校扔銀子。
“是嗎,好吃就多吃點呀。”戴婧對陸瑤嫵媚地一笑,優雅地喝著碗里的湯,心里卻詛咒陸瑤你就使勁吃吧,吃得象頭豬,胖得象個球滿地滾,讓男人都懶得往你身上多看一眼。
陸瑤不知道,只是吃得香。
為什么不香,讓自己丈夫的舊情人伺候你,多痛快的事情,干嘛不享受,干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只是戴婧不了解陸瑤,她天生就屬于那種死吃不胖的人。
程駿不回來,戴婧就成了客廳廳長。
陸瑤最近的工作量大,每天需要準備好藝術人們第二天所需的各種資料,扔下飯碗,她就殺進書房,從客廳里聽去,書房不時地響起噼哩啪啦的手指敲打健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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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書房和客廳是陸瑤與程駿共同活動最多的地方。他們總是在吃完飯后在同一個書房里完成白天在單位上沒有完成的工作,然后把戰場轉到客廳,在沙發上大戰幾個回合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去打發疲憊。
現在客廳里坐在百無聊賴的戴婧,不停地用搖控板換著電視頻道,陸瑤在工作的時候,會忘記所有與工作無關的事和人。
尤其是最近,她簡直成了工作狂。
夜里,將醒未醒間,身上突然泰山壓頂般的被人裹住,沒有開燈,但濃烈的酒味讓陸瑤的睡意頓時消失無痕。身上的男人連衣服都沒有脫,帶著濃重酒氣的嘴已開始在她臉上,鼻子和眼睛上亂拱。
“程駿別鬧了,趕快放開我?!标懍幣ぶ^,躲避著程駿噴著酒氣的嘴。
程駿顯然不樂意聽到她這么說,手中摟抱著她的力道突然加重:“我抱著自己的女人怎么就叫胡鬧了,你給我解釋清楚?!彼穆曇魩е澮?,陸瑤清楚,這個狀態的程駿,喝進肚里的酒不少。
樓上還住著一個虎視眈眈窺靚著她的婚姻的戴婧,身上覆蓋著一個讓她整天心痛到麻木的男人,陸瑤從來沒有感覺象現在這樣無助過。
躲避不開的嘴,終于被男人擒住,吻落,不再象以往那樣溫柔那樣充滿激情,帶著霸道的占有和殘酷的摧殘,很暴虐,擒著陸瑤的唇,幾乎象要裹入腹中飽餐般的掠奪。
戰爭,在無聲中繼續,在抗拒與侵略之間,兩人都品嘗到了血液粘粘的腥味。
汗水,帶著霸道和張揚,在兩人滾燙的肌膚間流淌。
程駿死死地扣著陸瑤的雙手,尤如鐵塔般的身體讓陸瑤除了費力的扭動身體,根本就做不到任何傷害程駿的舉動。
最后時刻,幸虧她一向堅持健身和鍛煉,才可以承受住程駿一輪接一輪報復式的攻擊而沒有癱軟如泥。
帶著粘乎乎的汗,她從程駿的身下逃離。如果不是程駿一直都不喜歡汗水粘粘的感覺,她不會有機會。但是,纖細的手腕依舊在那只如鉗的大手的鉗制中。
“你真的不在乎嗎?”程駿眼睛瞪得象兩只核桃,呆呆地盯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汗水涔涔的臉上,神情瘓散。
陸瑤溜進浴室,一遍遍地搓洗著遺留在身上的男人的味道,委屈的哭出聲音,抱著不停顫動的雙肩,坐在冰涼的地磚上,任花酒噴出的涼水澆在肌膚上,臉上,淚水橫流。
在手中握了八年的感情,正在從指縫間一點點的流走,除了傷心,沒有任何留駐在生命中恒古不變的東西。
其實,從最初知道自己迷戀上了這個如風一般飄渺的男人的時候,她就料到終有一天會是現在這種結局,只是她的心太癡,明知道撲上去,這段感情會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可她還是這樣做了。
很多時候她都不自信。
在金石,令人刮目的工作成績,就是來自于她對自己不自信。為了站到想象中的與別人相同的高度,她付出的經常比別人多出許多許多。
現在,不敢面對,不管是程駿還是戴婧,她越是讓自己裝得云淡風輕的不在乎,心就越是痛到麻木。
從每個早晨看到他們一起在衛生間梳洗,然后一起吃早餐再一起出門,乘坐同一輛車去上班,陸瑤就感覺自己象個被扔到了沙漠中的棄兒,除了傷心,還有恐懼。
她把自己的表情每天都裝扮得象神一樣,盡量讓每個笑容都燦如繁花,卻也依舊摭蓋不住神色中的失魂落魄。
安若從數天前就一眼看出了陸瑤眼神中的不對勁,只是沒有說破。
“我妹妹從巴西帶回來的咖啡,嘗嘗味道。”安若親自給陸瑤煮了一杯。坐在沙發里閉目沉思的陸瑤,眼圈黑黑的,才幾天功夫,人明顯地瘦了一圈。
安若毫無痕跡的坐在她對面的辦公桌上。很多時候,他與她保持的距離,就是辦公桌到沙發上的這么近,也是他們之間的極限。
心中有種柔軟如水的東西在翻攪,手指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想走過去,將她瘦削的肩膀攬進懷中,給她一些力量,做她的支撐,可猶豫著,卻終于還是沒有動。
程駿是他最好的朋友,發小,從出生,兩個人就幾乎沒分開過,三十幾年的友誼,已讓他們的情感早就超出了血緣的限定,親如兄弟。
只是他認識陸瑤的時候,陸瑤的心,早已被程駿裝滿,再也填不進任何風景了。如果早一些認識陸瑤,他會毫不猶豫地去追她,只可惜,她不顧一切想嫁的人是程駿。
無論是近還是遠,安若一直將自己鎖定在陸瑤的情感之外,如吹過楊柳的風,不留痕跡地呵護著她。
如同現在,她不說話,他便會一直陪著她沉默。
“安若,我感覺自己好累,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有假期。”陸瑤依舊閉著眼睛,頭依靠在沙發上,唇有些蒼白。
安若從沒見過陸瑤如此憔悴,現在,他的心,跟著痛。
“如果想休息,隨時都可以,做為你的老板,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安若嘴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張口。
這樣的陸瑤,很反常,她跟程駿之間肯定出了狀況。
“那今天可不可以,我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标懍幵诎踩裘媲皬膩聿谎陲椬约?,心里難受,她想找個地方去清凈一下。
“好,我知道一個地方,絕對清靜,要不要我帶你去?”
陸瑤直起身來,端起面前的咖啡,狠狠地喝了一口,好苦?!昂冒?,等下我去處理一下手頭的事務,中午之前離開,你也是,要陪我就交待好手頭的事情,我可不希望有人電話象熱線似的沒完沒了。”一口氣將面前的咖啡都喝下去,這種苦苦的滋味,讓心中的酸澀不再那么強烈。
“好?!卑踩舴畔率种械目Х缺?,聲音帶著異樣的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