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的,是一個身份,一個名字,其他的,我自問自己不曾對你有過欺瞞。”馬容,不,是司馬丹亦回頭看著她,淡淡的說著。
是啊,她又怎能怪他,她也從未與他真正提及自己的身份,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扯平了。
“呵,那可真是我錯了,以你們倆人的身份,拼殺的厲害到也是正常,我與你……你我在此說話談天,若是讓旁人看了去,免不得又要生出事非來,我……”她原想說她先離開,可又有些邁不開腿去,猶猶豫豫拖拖拉拉,看得司馬丹亦直搖頭。
“想問便問,想說便說,你不似那婆婆媽媽的人。”
她又顧自磨蹭了一會兒,在心中清理著仍來不及讓她想通透的事兒,半晌,才走到他的身旁。
“這一次,你們大宥又是為何要與我們刀戟相向,明明已經兩國結交,你們的阿依娜公主此時還在我碧沉國的皇宮里做著她的妃子,你們這般冒然發兵,便不怕她為難嗎?”
他們到是說打就打,都沒有替那個像極了人質一樣的女子考慮一絲一毫,根本沒想過一旦兩國交戰,她的下場會是如何。
“你應該很清楚,和親都不過是一時之計,大義之前,一個女子又算的了什么。”司馬丹亦淡淡的說著,云彌不悅,正想破口大罵,但在看到他的神色之時,又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之色,再一細細回味他適才的話,才察覺出他話中的無奈與恨意。
他曾說過,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因戰而死,可他身為將軍,卻每日都在戰斗著。
“若是可以,我也想放下手中的劍,去過真正歸隱的日子。”司馬丹亦看向她,視線卻又像是越過了她慢慢遠去。
“可以的,你可以放下手中的劍,放下肩上的擔子,你隨時都可以。”云彌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和平的曙光。
“你很清楚,我們都不可以,只要上位者的野心一日不曾收斂,我們便不能放任百姓不管不顧。”他收回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正色說著:“有權便有紛爭,有紛爭便有傷亡,我們誰都阻止不了,你衛你的,我護我的,終歸是有人要死的。”
“可我們兩國明明可以和平共處,將士們都不用白白犧牲。他們都有家有親人,他們都想回家鄉去,不管是哪國的士兵,若我們說不戰,他們也不必生死相博。”云彌繞到他的跟前:“我知道你亦是痛恨戰事,你說過容錦便是因戰而逝,不只是你,還有鞠繕,他的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也是被戰事所累,生生被我親手射死在馬前。”
她舉著雙手在眼前,好似那上頭還沾著泠嵐的鮮血,那兩條鮮活的性命就這么被她扼殺了。
“不要與我提他。”司馬丹亦霍的撇開了頭去,狠狠的說著:“便是他,鞠繕,害得容錦失了性命,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也要讓他失去妻兒,哈哈……”他仰頭大笑著,卻是凄然到了極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