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淡淡的薄霧滿布在天地間。
云彌坐在銅鏡前,借著還有些昏暗的天色,有一搭沒一搭的梳理著長發(fā),思緒早已不知飛往了何處。
那一日,她從方府回到自己的府宅,與采卿坐在花廳里無語以對半晌,最終,她尋思了半天只說了一句話。
“我去看過方谷槐了,他病的很重,方府的人決定替他成親沖喜,許是還能救他一命。”
采卿當(dāng)時沒有說話,只是雙眼呆呆的望著一處兀自出神,久得云彌以為她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正想再說一遍時,她卻突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曲膝蹲下身來:“我嫁,我去替他沖喜。“
淚順著話間而落,云彌抬手,無聲的為她拭去。
用情至深總是多傷淚,采卿對方谷槐的情意,怕是連她自個兒都不知吧。
“他生死難料,即使如此你還愿嫁他么?”她皺著眉頭看著采卿梨花帶雨的容顏說著:“你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你可能放下?往后日日夜夜對著這個你恨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你可能開心。采卿,我不想見你日后傷悲,更不愿日后自己后悔今天答應(yīng)你。”
“我知曉你是為了我好,可云彌,我怕今日自己不這么做,將來才會后悔?!彼郎I珠連連,無論云彌怎么抹,她的臉始終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那日,云彌派人通知了方谷槐,而后,她便賴在府里等著他派人上門提親。
隔日,方府的人抬著十?dāng)?shù)箱彩禮來下聘,甚至比匆匆從元帥府趕回來的晴姨還來得早。
兩方一商量,便定下了六日后的婚期。
采卿家中已無親人,她和晴姨自然是以家人的身份包攬了一切,不想才忙了兩日她又病重,在晴姨的怒視之下,被鞠繕押回了元帥府休養(yǎng),直到婚禮前一日,她才返轉(zhuǎn)自己的將軍府。
如今,在自己的寢房醒來,她反到有些回不過神來,望著床縵良久,才想起自己身處何方。
今日 ,便是采卿出嫁的好日子,想著方谷槐的身子還未好,怕是不能來迎親了,她便想親自將采卿送去,她總是不想她心中有委屈。
梳順一頭的雪發(fā),她的視線掃過妝臺上各色的發(fā)帶,那都是以前采卿替她準(zhǔn)備的,說她既然不能同普通女子一般戴花插金釵,這發(fā)帶總能多備幾色換著扎,也好換個心境。
她笑著,挑了一條大紅色的,今日是個喜日,她也得穿得喜慶些。
正梳著,就聽到外頭傳來的叩門聲,同時響起了余雪晴的詢問聲。
“云彌,你醒了嗎?”
她勾辰笑了笑,回道:“娘,進(jìn)來吧?!?
余雪晴推門而入,看到小廳內(nèi)無人,便笑盈盈看向右進(jìn)的內(nèi)室,果然見她坐在妝臺前正扎著長發(fā)。
“你們把東西放下,都出去吧?!彼仡^向著剛踏入門的幾名侍女說著。
云彌聞聲側(cè)了側(cè)身子,看侍女捧著衣物首飾放在了小廳的桌上,不解的挑眉看向余雪晴。
“娘,這是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