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時時跟隨在他的左右,無形之中,他已然成爲了她不能缺少的人,或許,鞠繕對他而言,已不僅僅是師傅,是元帥,是她前進的方向引導,更是她的家人。
人在得到過之後,總是無法再承受失去的苦痛,而現在的她,正是如此。
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們之間最後的一絲關聯,卻又不敢太過接近,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然即使是這樣,她也心滿意足了。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你們都是我的家人,若是再失去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我都承受不起,所以我想繼續這樣下去,看得到你們的身影,聽得到你們的聲音,這樣就足夠了。”
“你啊,真是傻。” 韓覺長嘆了一聲,伸手輕按在她的肩頭,除了說她傻,他真不知還能如何說她:“好好將養身子,大哥保你二十年無憂。唉——”
他收住了步子,轉過身來看著她:“雲彌,我也將你當作自家妹妹看待,所以,不要讓大哥失望,要保重自己。”
她重重地點點頭,在看到他轉身之時慌忙開口:“韓大哥,你不去看空蟬嗎?”
韓覺停步,在人羣之中回過頭來笑道:“不了,你去吧,你們女子間總是有些話要說,我下回再去看她。”
看著在人流中遠去的背景,她卻只能無聲嘆氣。
她求而不得,空蟬又何嘗不是呢!
到了空蟬處,雲彌懷念她那裡的酒,只可惜被空蟬連連拒絕了。
也不知是不是韓大哥跟她通了氣兒,這一次去,她連酒盞都沒看見,一頓飯吃得她有些索然無味,飯後捧著茶杯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唉,原是想到她這兒來透透氣,沒想到她比晴姨和採卿管得更多,果真是失策了。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空蟬輕撥著七絃琴,那琴音悠揚而去,讓她的心亦在不知不覺間沉寂下來。
單指一撥,明淨渾厚的尾音便飄搖散遠,如清風掠過千山萬水,卻又迴盪在心間。
待音停歇,空蟬擡起頭來,看向坐在桌旁的雲彌,緩緩起身走向她,輕薄的裙衫撫過瑤琴,發出微響。
“聽說你將大宥國的軍隊打得落慌而逃,又鬧的傖予國的軍營雞飛狗跳的?”她在她的對面落座,伸手執壺替她斟滿已見底的茶杯。
“你這話,我聽著怎麼有些不太順耳吶。”雲彌笑著,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著:“大宥的軍隊不是落慌而逃,而是全部落水,他們可是連逃的機會都沒有。甚至傖予國的軍營嘛,也不是雞飛狗跳,不過是他們去某個地方去的勤快了些罷了。”
空蟬忍不住輕笑,伸手拍了她的手臂一下,而後側身靠著桌子看向門外。
從門口望去,能看到長在天井裡那株大樹新長出的片片綠葉,襯著褐色的樹枝和明媚的陽光,更顯蒼翠。
“空蟬,你,芳齡幾何啊?”
空蟬正出神間,忽然聽到她的話,不由的轉頭看向她,笑說道:“你什麼時候也學得說話文縐縐起來了,不就是問我多大了嘛,我啊,今年二十三。”話說完,又察覺到不對,坐正了身子,雙手疊放在桌上追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難道你還嫌府裡的那兩位不夠你費神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