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彌正要返身閉門時,忽聽得身后有人出聲這般問道。
她霍然轉(zhuǎn)頭,便看到馬容正閑適地端坐于小廳的桌旁,單手執(zhí)著茶杯靠在桌上,一手?jǐn)R于膝上,微側(cè)著頭看著她,那神情極是慵懶自得。
她一怔,關(guān)門的手未停,虛掩上了房門,返身走到了他的對面坐下,伸手取過了茶壺傾身替他添滿了半滿的茶杯。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悄無聲息的?”她替自己亦倒了一杯慢慢啜飲著。
雖說她適才想著事情不免有些走神,卻也不至于連絲毫聲息都察覺不到啊。她敢肯定,馬容是有武藝在身的,這些時日的馬上奔波絲毫不見其有倦意,雖深藏不露,但近其身旁,還是能隱隱察覺到一些異相。
如今看來,他的武藝怕不是一般吶。
“當(dāng)你正疲于應(yīng)付那位嬌蠻公主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你瞧這壺茶,都只剩下一半了。”
他的眼神輕飄飄的瞄向一側(cè),仍是斜身賴散地坐著。
云彌學(xué)著他的模樣側(cè)身而坐,只是視線所及之處,卻是緊閉的門扉,便無趣的挑眉抿著茶:“來找我,可是有事?”
這個時候前來,肯定不是找她喝茶聊天如此簡單。
“明日,你便是功得圓滿了,亦是你我分手之時,再見何期也不得而知,臨別之際,自然是要來與你踐別一番的。”
“呵呵,那你可就是白來一趟了。”她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雙手?jǐn)R在桌上頭,抬頭看著他:“便是明日傖予國的迎親隊伍接上了公主,我還是要隨同而去,直抵傖予京都,所以,咱們還可以同行好些時日呢。”
“哦,你還要深入敵國嗎?”
馬容側(cè)回頭來看著她,茶杯嗵的一聲擱在了桌上頭。
“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雖說帝王之家恩情淺薄,但總也有些例外的,陛下命我送行至京都,親眼見著公主安頓好一切之后方可回程,君令如山,我自是不敢不從。只是不知,大哥可愿繼續(xù)陪我前往虎穴一行啊?”
他先是大聲一笑,而后站起身來,搖曳的燭火映襯著他的背景在地上越發(fā)的高大硬挺,果然是練武之人,這身形與韓覺和鞠繕一般模樣。
她正心思有些恍惚間,他突然看向她大聲道:“那是自然,你要去,我陪同便是。”
說罷,便走到了門前,伸手扣住門栓打開了房門,回頭接著說道:“你收拾一下,下來吃晚飯吧,也好早些休息,只怕明日你不會過得太輕松。”
話音才落,他已邁出了門揚(yáng)長而去,還隱隱的有他的笑聲傳來。
她坐著,愣愣地出神片刻,這才失聲輕笑起來。
這馬容還真是聰明,竟然還能察覺到她明日過得定不會輕松,也足以看出其心細(xì)如發(fā),行事思襯得滴水不漏,只怕那日他們分手之后,他并未受大宥國士兵的為難,反倒是他們會被他為難了吧。
起身,她隨手憚了憚外袍,看到已擱在一旁的佩劍和行囊,便將劍掛于床頭,這才離開廂房,下樓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