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繕伸手想拉住她,而他,好似也拉住了她,只是卻還是見著她的身影,在漸漸淡去的迷霧之中遠去。
右手一撩袍擺,他緊隨著她的腳步而去。
“鞠繕、雲彌!”韓覺忙上前,卻在白霧之中已失去了兩人的身影,而身旁的地上,躺著一個士兵,脖間的鮮血正翻涌著往外冒,臉色已變得色灰。
“參將,有士兵中毒了。”
身後,有士兵來報,他只能收回了心思,轉身替後方的士兵醫治解毒。
鞠繕已追著雲彌而去,那些刺客的身手亦只有一般,連雲彌都能輕易應對,想來應該不會有事的。
他還是將軍中的事務打點妥當,處置好中毒的士兵,等他們回來吧!
雲彌追逐著黑夜人,在茫茫夜色中向東一路疾行。
大祁山連綿的山脈,在暗夜中顯出一道朦朧暗沉的形狀,猶如一幅山水墨畫之中濃濃的一筆,只是,現實的景象,卻黑沉的讓人覺得駭然。
不時的,有著同樣身著黑衣的刺客阻擋她的前路,從第一個她赤手空拳將之生擒卻又來不及阻止他吞毒自盡後,她乾脆取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一路勢如破竹,然那個似乎是領頭之人的刺客,卻也離她越來越遠。
實則,她不該再繼續追逐下去,離營已經很遠了,正所謂窮寇莫追,說不定她此舉反而會落入他人的陷井,可又想,若是追下去,興許能探聽到敵人異樣舉動的原由,她無法說服自己放棄。
“雲
彌,莫追了,快回去。”身後,傳來鞠繕的聲音,她才轉頭,便見他已追上了她的腳步,兩人並肩快奔,“再往前,就是敵人的陣營了。”
看方,隱隱地看到幾頂大帳在夜色之中的朦朧影子,而黑衣人的身影已小的難以再尋,她終於肯放緩了腳步,連行了數步之後停了下來。
鞠繕隨即在她的身旁站定,側頭望著她。
原來,在他的不知不覺中,她的武藝已精進到令他吃驚的地步,雖說她起步晚了些,可看來她確實是塊學武的料子,以前自己還真是小瞧了她。
“如此看來,的確是敵方派來的刺客。”雲彌望著遠處的營帳,輕聲說著。
“應該不錯,”鞠繕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猜測,“只是,我不明白他們爲何深夜犯險。”
太多的未知,讓他都不明白,難道,敵軍的本意並不是爲了和他們在戰場之上一決高下嗎?
“那是什麼?”
遠處,敵軍營帳向著東北方處,有一長隊的黑影快速行來,看那趨勢,應該正是衝著敵軍的營帳而去。
“那,像是軍隊!”鞠繕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在暗夜中他亦只能模糊辯個大概,實在難以作下準確的定論。
“軍隊?”話說間,從敵營處亦行出一隊黑影,正是向著東北方而去。
難道,是有人要偷襲敵營,敵方派了軍隊而去相抗嗎?
當兩支隊伍相互交替之時,雲彌以爲會看到激烈的撕殺,只是,她料錯了
。
那兩隻隊伍只是交錯,在短短瞬間就無聲的相替而過。
“看來,那支隊伍是從大祁山而回,從敵營出來的,卻是向著大祁山去的。”鞠繕在一旁斂眉說道。
大祁山的深處到底蘊藏著何物,能讓敵軍趨之若鶩,且不論傳說是真是假,只是進到這無人踏及的深山,怕也是兇險重重吧。
“我們跟過去瞧瞧。”話音方落,心急的雲彌早已雷厲風行的飛奔了過去,讓鞠繕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只能提氣輕躍,追上她的步子。
軍營之中有韓覺坐陣,他自是不必擔憂,反到是眼前的雲彌,還真是讓他覺得頭痛,才覺得他的武藝精進不少想要誇獎他一番,哪知他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卻是絲毫不減,哪怕是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仍是如此的任性。
兩人一路向著東北方行去,遠遠的避過了敵營,飛身入了大祁山的密林之中。
入了林,越發的黑暗起來,越往內行,越是看不清事物,只有前方敵軍燃起的火把散出的淡淡火光照亮了一絲前方的景物,只是他們不能跟得太近,只能在黑暗之中小心謹行著。
只見前方的軍隊一邊行,一邊在樹桿之上刻下他們不知是何意的符號,雲彌曾伸手在黑暗之中摸索過,指下感覺到的,像是一片樹葉的形狀,卻又不太像。
行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雲彌感覺到林中的寒氣更盛,不知再走下去,她會不會凍得連連打起噴嚏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