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云對她們這般恭敬,韓嬤嬤有些惶恐,她看了一眼金氏沒有說話的意思,便主動回道:“這位是金嬤嬤,老身夫家姓韓。”
凌云對著韓嬤嬤燦然笑道:“原來是韓嬤嬤和金嬤嬤,兩位服侍母親許久了吧?”
金氏見凌云只是看著韓氏說笑,還把對她的稱呼放在了后面,心里頓時有些不平,不禁冷哼一聲狠狠瞪了韓氏一眼,暗中警告她不要忘記寧氏的叮囑。
凌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她心中一動,對二人道:“妾身初來乍到給兩位帶了些見面禮,”說著,她轉(zhuǎn)向身后的秦嬤嬤,看著她道,“嬤嬤,快把那對碧玉鐲子和白玉鐲子分別拿給金嬤嬤和韓嬤嬤,我要多謝她們二位對母親的忠心。”
秦嬤嬤出來的時候特意抱了那個凌夫人為凌云準(zhǔn)備的匣子,聞言她微有些不解地看向凌云,對上凌云含笑的眸子時便不再多想,按照她的吩咐打開匣子將兩個錦囊取出來送到那二人手上。
二人打開一看都是成色上好的玉鐲,看起來價值不菲。韓嬤嬤受寵若驚地一邊道謝一邊收了,金氏則略為嫌棄地看了韓氏一眼,暗道一聲沒見識,這邊卻也理所當(dāng)然的貼身收好。
凌云暗中觀察著兩人,對于這種情況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之后便一邊同二人說些閑話,一邊等候?qū)幨险僖姟K衷趺床恢肋@是寧氏故意在給她臉色看,不過她心里卻沒覺得有什么,寧氏若正常見她才有鬼呢!
已經(jīng)收了凌云的東西,金氏即便奉了寧氏的命令,卻也不好對凌云的話置若罔聞,便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著。
眼看一個時辰過去了,凌云幾人早上都還沒吃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餓了,寧氏定然也用過飯了,此時還不讓他們進(jìn)去,可能就是想讓她們餓著罰站,只不知道還要站多久。眼看已近午時,凌云看了看身后的六人,她自己挨餓倒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大家一起挨餓的感覺卻不怎么好,尤其其中四個還是她貼身的人。想了想,凌云看向六人,吩咐道:“你們分兩批回去用飯,用完快些回來,奶娘、梅香和瑾風(fēng)你們先去。”
六人對視一眼,奶娘看看寧氏的院門,問道:“夫人,您怎么辦?”
凌云道:“我沒關(guān)系,不要多說了,快去,母親很可能隨時會召見我們。”寧氏想罰的主要還是她,只要她愿意受罰,寧氏就沒有發(fā)作的由頭。
奶娘心疼地看了凌云一眼,見她面上并沒有委屈心傷的神色,便安心的同另兩人朝她福了福,回東院用飯了,。
之后,在六人輪流回去用飯的半個多時辰里,寧氏果然不曾召見凌云。眼看午時將過,金嬤嬤和韓嬤嬤都已經(jīng)用過午飯了,凌云依然站在寧氏的院門口,心里卻想著君牧野大概快回來了。她并非是想讓君牧野給她解圍,而是早上聽了秦嬤嬤的話非常好奇這對母子究竟是怎樣的關(guān)系。君牧野是當(dāng)朝丞相,寧氏就算再不待見她,也不能把他們夫妻都攔在門外,至少也要給個準(zhǔn)話,看是否要她等下去。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君牧野一身朝服未褪便大步走了過來,看到立在門外的一行人,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他已經(jīng)盡快處理完朝中之事趕回來了,本以為寧氏就算要為難凌云此時也該放她回去了,沒想到問過東院的下人竟說凌云不曾回去。一想到寧氏大發(fā)脾氣的樣子,他心里雖然有些發(fā)顫,還是毫不猶豫地過來了。
眾下人見到君牧野,紛紛屈身行禮,之后凌云向君牧野見禮道:“夫君下朝了?”
君牧野聽到她的稱呼腳下一滯,又瞬間恢復(fù)泰然,對她虛扶道:“怎么不進(jìn)去?”
凌云微笑道:“想是母親有事耽擱了,命妾身在此等候。”
“從早上一直等到現(xiàn)在?”君牧野聲音有些沉。
凌云道:“夫君不要介懷,妾身無礙。”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坦然,似乎真的沒有其他想法,稍稍放心了些,便轉(zhuǎn)身對金嬤嬤和韓嬤嬤道:“有勞兩位嬤嬤前去通報,就說兒子下朝來給母親請安了。”
金嬤嬤欠身道:“是,大人。”說完,又看了凌云和君牧野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開門進(jìn)去。
君牧野與凌云并肩立在院門口等候,凌云看著他道:“夫君用過午飯了嗎?”
君牧野聞言淡淡道:“不曾。”他一心想著快些回來,即便宮里準(zhǔn)備了御膳他也沒來得及吃。
凌云聞言挑了挑眉,言語間輕笑道:“那便與妾身同甘共苦吧。”
君牧野輕輕地咀嚼著凌云的話,面色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低低地應(yīng)道:“嗯。”
凌云原沒想到君牧野會回答,此時聽到他應(yīng)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眼并無波動,暗笑自己太過敏感,竟覺得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一刻鐘后,金嬤嬤回來對君牧野和凌云一行回道:“長公主請大人和夫人進(jìn)去。”
凌云聽到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寧氏并不打算將她與君牧野不和的關(guān)系擺在臺面上,還是給了君牧野幾分面子。然而,她在慶幸之余,卻沒有發(fā)現(xiàn)君牧野些微的緊張。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與君牧野錯開一步前后進(jìn)入。
寧氏昨晚就聽說君牧野竟然與凌云同房共寢了,當(dāng)時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怒氣,早上又派下人前去打探,結(jié)果就聽說有下人親眼看到秦嬤嬤把那染了血的雪帕收了起來,當(dāng)即恨得絞碎了兩條帕子,摔碎了手邊的茶壺茶杯。她可是多次警告過君牧野不準(zhǔn)他碰凌云的,她完全沒想到君牧野敢忤逆自己的意思。此外,她分明感覺到,一碰到凌云的事,君牧野就不像以往那樣聽話了。所以,一大早她就早早吩咐了下去,如果凌云來請安就讓她候在門外。
在這三個時辰中,寧氏一直都在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怒氣,她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不能發(fā)作凌云,否則就顯得她無理了,但是她也不想讓凌云太好過,所以便決定拖到君牧野回來。這些年來她幾乎也快被外界的傳聞所誤導(dǎo),以為君牧野有什么毛病才不肯碰女人,是以不曾替他張羅妾侍。近來為了防止君牧野與凌云日久生情,她便挑了瑾風(fēng)和玉露兩人放在東院來分散君牧野的注意力,想著有備無患。不料事情那么快就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看來不是凌云太厲害,就是君牧野一開始不知道女人的好處,現(xiàn)在他食髓知味,還會拒絕身邊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