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似是含著些許調侃笑意的聲音還未完全在空氣中飄散,他的神魂就已然消失在這片大陸,這個世界,獨剩下祂自己失去了神魂的神軀呆呆的留在地宮門口。
當玄淵的神魂離開後,只剩下光明神的神軀和神魂,而這兩者本來就是一體,自然是相互吸引的,光明神原本飄在神軀旁邊的神魂就直接循著本能回到了自己的神軀之中。
在燦爛璀璨的金色光芒之下,光明神緊閉著眼睛,以此平息著神魂與神軀重新合爲一體的動盪,光明神這幾十年裡,神魂與神軀分開,但卻偏偏有大量的信仰之力涌入體內,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
光明神是被玄淵“陰”了一把,他在他的神魂還在光明神的神軀中時,直接以空間之門從光明神域來到黑暗神域,甚至還站到了地宮門口。
這也就導致當光明神終於平息了神魂與肉體再次合爲一體的動盪睜開眼睛後,祂就直面了察覺到光明神的到來而有些疑惑和不解的黑暗神。
黑暗神在想到光明神很可能會做出什麼以身殉道以自身力量消弭黑暗天坑中的黑暗之力後,就直接回到了黑暗神殿,開始吸聚那無底的黑暗天坑中濃郁至極的黑暗之力。
而到此時,祂也只是吸收黑暗天坑最表層,甚至不足十分之一的黑暗之力,但就是這麼一部分的力量,卻已經足夠黑暗神從沉睡中醒來了——
雖然祂現在沒有光明神那麼強大,如果真的因爲滅世槓上,祂應該不是光明神的對手,滅世會失敗。不過,黑暗神相信,等祂吸納更多的黑暗之力,一定能超過光明神的!
黑暗神正在勤勤懇懇,跟一隻小勤奮的小蜜蜂一般搬運、吸納和煉化黑暗天坑中的黑暗之力,突然察覺到一道璀璨而溫暖、光明而悲憫的光芒落入了黑暗神域中。
正在忙活著的黑暗神下意識的就以爲是那個暫時代替了光明神、非常奇怪的人過來了——別說光明神還沒甦醒,就是醒了,那個固執的傢伙怕是也不會主動來祂的神域的。
黑暗神對於這個奇怪的,代替光明神做了很多事情,讓這片亞特提迪斯大陸變得越來越好的人的觀感很奇怪,感激是有的,但在感激中又有著些許惱怒、好笑和無奈。
反正感情非常之複雜,完全沒有辦法表述清楚就是了。
黑暗神不算很瞭解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但卻知道他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對於他突然前來,祂還以爲是亞特提迪斯大陸上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眉頭微蹙,眸中微帶擔憂的黑暗神直接從地宮衝了出來,正好撞上了剛剛睜開眼睛,穩固了神魂與神軀融合帶來動盪的光明神。
猝不及防之下,這兩個闊別已久,已經有數萬載不曾相見、曾經的摯友就這麼直面了對方,對視上了彼此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眸,看到了彼此眼中複雜難言的情緒。
一眼萬年。
在這猝不及防之下,在這慌亂而意外,之前根本沒有意料到的對視中,這橫在祂們中間的數萬載歲月,那理念相悖,漸漸相互背離、漸行漸遠的陌生和隔閡,都彷彿在這一眼中消融。
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爭執,那麼堅定無悔的堅持彼此的道路,那麼長久而悠遠的分離之後,在這麼多絕望、糾葛、痛苦、堅定、信念之後,這片天地間還剩下祂們,也只剩下祂們這兩個神祇了。
還有什麼是無法說開的呢?還有什麼是無法敞開心扉直白的告訴對方的呢?在那麼久那麼久以後,在那麼多的陌路和對立之後,祂們還在這裡,祂們變了,卻又沒變。
…………
光明神和黑暗神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祂們凝視著彼此,那些曾經的隔閡和不理解,那些陌生和怨懟,好像都在剛纔的對視中化爲虛影。
可是祂們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經歷了那漫長的分離後,在過去神戰、道路相悖所造成的分裂下,祂們好像已經忘了,該如何和彼此相處。
那真摯而深厚的感情還在祂們心中,從未改變,但是那漫長的分離,長遠的陌路,卻已經讓祂們忘了該以怎樣的態度,怎樣的姿態面對彼此。
祂們彼此的心也許沒有分離開,但是祂們卻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再這樣平和的待在一起,而不是怒氣衝衝的針鋒相對了,太長時間沒有好好相處,讓他們之間變得太陌生了。
心裡有好些話想要和對方說,可臨到頭了,真正見面了,卻發現怎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光明神先開口了,他吞吞吐吐,略帶磕巴:“那、那個,玄淵已經離開了,他突然來到黑暗神域,然後又立刻離開。弗亞,我不是要故意闖入你的神域。”
對於一向注重禮儀的光明神而言,直接進入黑暗神的神域,這是對黑暗神極大的不尊重——但在黑暗神看來,這分明就是光明神對祂不夠親近。
燦金色的眼眸沒有玄淵在時的清冷和淡漠,反而流淌著如液態黃金一般的暖暖眼波,光明神眼巴巴的看著黑暗神,希望弗亞能夠明白這一點。
黑暗神默默翻了個白眼,原本心中涌動著的複雜至極的情緒都在此刻散去,變得無語凝噎起來,光明神這個傢伙,果然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真是分分鐘都讓祂想要原地爆炸。
原本黑暗神心中還有各種憂鬱複雜的情緒的,此時這些情緒已經一掃而空,祂冷笑了一聲,語氣尖刻的質問:“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玄淵陰了你,你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踏足黑暗神域?那還真是難爲你和我做了這麼久的朋友,容忍我了!”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光明神傻了眼,連忙否定,因爲他口笨脣拙,說話略帶磕絆,聽在黑暗神耳中,否定的意思並不強烈,反而是勉爲其難的樣子。
黑暗神臉上的冷意更甚,祂語氣冷冷:“光明神,吾之神域太小,承載不了你這光之初始神的神威,還是請你離開吧,我就不送了!”
光明神傻眼,心中焦急,偏偏不知道怎麼說話:“不是,弗亞,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那個、這個,其實我是很想來你的神域拜訪你的,可是我怕不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來,你會生氣,會覺得我沒禮貌。”
“弗亞,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好的摯友,我從來沒有覺得爲難,真的,在我心裡,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弟,好朋友!我們是唯二的初始神,是註定的好兄弟。”
光明神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黑暗神更是火了,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憤憤的冷笑道:“是啊,好兄弟嘛!”祂怒火更甚,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光明神還是個二貨,還是這麼讓人生氣。
這樣憤憤的話終於讓光明神想起來了,黑暗神不是男性神祇啊,祂張口結舌,又卡詞了:“這個、那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想說我們是好兄弟,不是,我對你確實抱著真摯的感情,那個……”
光明神言辭混亂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祂索性住了嘴,眼巴巴的看著黑暗神,溫暖的燦金色眼眸就跟大狗一般溼漉漉的,透著親近信任與溫柔,讓黑暗神心中所有的火氣全都消散得一乾二淨。
就跟突然被戳了個洞的氣球一般,黑暗神心裡堵著的氣全消了,一下子從渾身是刺的刺蝟變成了軟塌塌的一坨,祂扭過頭,忍不住咕噥道:“你就會這一招,每次都這樣來敷衍我!”
不管多少次,只要看到光明神那雙眼眸,和眼中承載的感情,有再多怒氣就都發不出來了,這真的讓黑暗神覺得非常挫敗,怎麼……祂就是拿光明神這個蠢貨沒辦法呢?
“弗亞,你不生氣了吧?”光明神雖然不太會說好聽得話,但是祂對於黑暗神的情緒把握卻是非常到位,簡直就跟裝了一個隨時監控黑暗神情緒的雷達一般。
燦金色的眼眸中有著溫暖的眸光流淌,光明神神情溫和極了,凝視了黑暗神許久後,終於喟嘆一聲:“好久不見,弗亞。”祂啓脣還想說什麼,最後卻是一陣苦笑,又重複道,“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見了。”
黑暗神沒有說話,雖然在光明神陷入沉睡後,神魂依舊活躍在外的祂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的進入光明神域,在祂沉睡的宮殿中注視祂、看著祂,但陷入沉睡的光明神是不會迴應祂的,那不算“相見”。
而等到玄淵代替光明神甦醒過來後,雖然一直沉睡的神軀有了靈光,有了神魂,但同樣的外貌下卻已經不再是熟悉的人,這同樣算不得什麼相見。
所以光明神說許久不見,不管是對於光明神而言,還是對黑暗神,都是如此。曾經相伴不離的摯友,在漸行漸遠漸無書,在神戰後雙雙被迫陷入到沉睡中後,祂們已經太久不曾再見。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最終黑暗神在光明神飽含著充沛情緒的狗狗眼下敗退,扭過頭去微帶狼狽的哼道:“行了,站在這裡幹什麼,搞得好像我很不懂待客之道似的!”
黑暗神覺得心裡彆彆扭扭的,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彆扭,祂心不在焉的轉身,將地宮的墨玉大門推開,然後示意光明神跟著祂進來,卻沒有看到光明神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的目光。
心裡彆扭,黑暗神也不想主動與光明神說什麼,而祂也認爲光明神怕是沒什麼話要和祂說的——畢竟看樣子光明神是被玄淵坑過來的,不是祂自己想要來的。
一想到這個,黑暗神心頭又是一陣火起,無比暴躁,總覺得自己想對光明神大吼大叫些什麼,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無華可說,這煎熬無比的感情真是讓黑暗神覺得無比彆扭。
“弗亞……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想要與我解釋的嗎?”在黑暗神時而咬牙憤怒,時而揚眉冷笑,各種情緒糾結之時,光明神突然開口。
黑暗神一愣,先是爲光明神好像帶著些許質問的話一愣,然後突然理解了光明神到底問的是什麼,然後不由生出幾分心虛來,緊緊閉著口不肯說話。
光明神就接著說道:“弗亞,我們相識數萬載,這麼長的時間,這麼真摯的友誼,原來在你心中什麼都不算嗎?你爲什麼要一直以虛假的面目來與我相處?你是覺得,我沒有資格與真正的你成爲朋友嗎?”
原本璀璨的燦金色眼眸變得黯淡了下來,光明神滿眼黯然,非常傷心難過:“弗亞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原來在你看來,我根本不算是你的朋友嗎?”
被光明神質問得啞口無言,黑暗神連連翻著白眼,心中想到,你能了是吧?你現在有理了,你厲害了,輪到你來質問我了是吧?農奴翻身做主人了是吧?
哼!╭(╯^╰)╮
黑暗神心裡又是心虛又是惱怒,卻偏偏又不能發火,真是把自己憋死了,尤其是在對視上光明神那雙黯淡的眼眸和悲傷難過的眸光後,祂更是覺得一股氣憋在心口堵得祂難受得不行。
當然,心中浮現的那些許的心虛愧疚以及那數量極爲“稀少”的心疼,就都被故意忽略了。
“咳,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欺騙你的,你幹嘛擺出這幅模樣來,好像我怎麼欺負你了。”黑暗神癟了癟嘴,語氣微帶憤憤,“我還沒有問你,從哪裡找來的人幫忙呢!”
黑暗神一改被質問的身份,反而開始質問起光明神來:“哼,雖然他是幹得不錯,將亞特提迪斯大陸掰正了不少,但他根本就對亞特提迪斯沒有一分在意,他只是爲了完成對你的承諾才如此做!”
“你是怎麼眼瘸的找到了這麼一個人來幫忙的?不知道他這樣對這個世界一點兒都不掛心、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存在是非常危險的嗎?他很可能會帶來災難!”
光明神垂下頭,溫聲辯解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對這片大陸不在意,但絕對不會主動毀滅這片大陸。而且,你看他不是做得很好,幫了我們大忙嗎?我們應該感謝他的。”
黑暗神回以一聲冷笑,非常高貴冷豔(?):“呵呵,也許只是運氣好才碰到這樣的好結局,萬一有所差錯就不是如此了。”
光明神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又追問道:“弗亞,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真名,也沒有說爲什麼之前要僞裝自己的形象一直欺瞞我,難道你到現在,也還是不願意與我說實話嗎?”
沒想到光明神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並且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黑暗神有些坐蠟,在睜著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與光明神對視了半響後,祂終於挫敗的扭過頭去,認輸般的哼唧了一聲。
“我不是存心要故意欺騙你,只是……剛誕生意識的時候,我對自己是女性神祇的事實很不滿。”黑暗神垂著頭,小聲的把自己的心裡話坦誠說了出來,“我是初始神,象徵黑暗與毀滅,卻偏偏是女性神祇,平白矮了你一頭,這讓我怎麼服氣?”
僞裝成威武強壯的男神,最開始是因爲黑暗神的不甘心,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滿足自己——雖然是自欺欺人,而當光明神認可了祂這個形象後,祂再想改變就麻煩了。
還是那句話,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的,黑暗神一開始沒用真正的面目與光明神交往作爲朋友,那麼後面就很難再開這個口了。
提及到當年意識剛剛誕生,發現光明神是男性神祇,而祂卻是女性神祇時的情況時,當年那種委屈、不甘、難過的情緒似乎再次涌現了出來,涌到了心頭。
黑暗神原本還是有些心虛的,可是祂說到後面,當初的憤恨、不滿和不服再次涌了上來,讓祂的語氣也變得強硬和惱怒起來:“哼,就因爲黑暗的力量比光明要強大,就要如此限制我?”
“從一開始,我就對亞特提迪斯的規則有著不滿和憤恨,當然——”黑暗神惡狠狠的瞪了光明神一眼,“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也是有很多不滿和憤怒的。”
最開始黑暗神去故意接近光明神,其實並沒有帶多少善意,其實是想暗中捉弄光明神一番,給祂一點教訓。
但是沒想到光明神那麼實誠,被捉弄了之後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讓黑暗神打消了繼續捉弄祂的想法。
光明神是真的不知道當初黑暗神和祂做朋友時還帶著這樣的情緒,此時不免有些瞠目結舌,然後蔫蔫道:“所以弗亞……最開始的時候,你是討厭我的嗎?”
“討厭你有什麼不對?”黑暗神懶得搭理垂頭喪氣的光明神了,哼道,“我現在還討厭你呢!怎麼,不行啊,你以爲你是萬人迷誰都喜歡嗎?”
光明神滿臉挫敗的垂下了頭:“弗亞,我知道我之前的許多理念都存在著一些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想清楚了,一味的寬容和憐憫並不正確,也不意味著能讓這個世界始終光明。”
黑暗神滿臉驚悚的朝著光明神看了過去,一臉不敢置信:“你是誰,幹嘛假扮弗朗西斯?”祂纔不會相信那個固執了幾萬年的光明神會突然想通,嚇唬誰呢?!
“弗亞……”光明神臉上流露出一分無奈的笑意來,祂無奈嘆息道,“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被誰假扮,我是真的想清楚了。”
黑暗神沉默的看向光明神弗朗西斯,沒有說話,像是在審度祂所言是真是假,最終,祂只是扭過臉去,語氣彆扭的說道:“芙雅,我的名字是芙雅。”叫什麼弗亞,難聽!╭(╯^╰)╮
光明神深吸了一口氣,想到玄淵離開之前所說的要勇敢,有些話需要由祂主動開口,而不是等事情發展到更糟糕的時候纔來挽回,等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燦金色的眼眸中染上幾分鄭重去肅容,光明神眼角眉梢都凝聚著認真和決絕,在祂坦誠卻堅定的目光中,黑暗神突然心中一突,對於祂即將會說出口的話有著些許猜測。
“芙雅,我知道我過去對於亞特提迪斯大陸上的認識是帶著偏見和錯誤的,我將他們想得太過乾淨純粹,卻忘了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永遠不變的,尤其是……人心。”
光明神語氣極爲鄭重,這正是祂這些時日以來所認真思考的,祂目光坦誠的注視著黑暗神,誠懇無比的請求道:“所以,芙雅,你願意和認識到錯誤的我、和已經開始改正的我,重新來制定適合亞特提迪斯大陸的法則嗎?”
“也許曾經我做錯了許多,但是現在我並不打算繼續下去這個錯誤。這片大陸有光也有暗,有善也有惡,我會試著去用最適合這片大陸的方式去看待他們。”
黑暗神嘴脣微微翕動,眸中似掠過複雜情緒,最後祂嘴硬道:“你認識到了你的錯誤那是最好,本來你就是錯誤的,因爲我纔是對的,我看你,還是來幫我一起將亞特提迪斯毀滅算了。”
“芙雅……”光明神脣齒見溢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祂看向黑暗神,無奈道,“你知道的,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其實都帶著偏見,所看到的亞特提迪斯都不是真實的模樣。”
“讓我們放下曾經的爭執,一起來爲了讓亞特提迪斯變得更好而努力,好嗎?我們曾爲開拓亞特提迪斯大陸而共同努力奮戰過,曾經同心協力的合作將這片大陸建設得更加美麗,現在,我們也能再爲了亞特提迪斯共同努力。”
黑暗神沒說話,要是換了幾十年前,祂真的能一口咬定要毀滅亞特提迪斯,但是現在嘛……祂覺得亞特提迪斯還是可以再搶救一下的,看起來好像沒有那麼髒污。
“那就試試好了。”黑暗神哼了一聲,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簡單答應,所以只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並且威脅道,“要是不行我還是要毀了這片大陸!”
光明神好脾氣的笑了起來,燦金色的眼眸中一片溫暖的笑意,高遠澄澈,似乎閃爍著那麼一絲絲的志在必得和早有預料,他溫柔的笑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們說好了,一起努力好不好?”
你以爲是傻白甜,不,這大概是個天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