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胤祚又偷偷潛入了行宮中,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已經(jīng)算是輕車熟路了。小心的躲開巡夜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宮女,溜到張玉貞的寢宮中,打開門一下就留了進去,和他一起來的李慶和呂康實這次穿了一身李朝的太監(jiān)服飾,堂而皇之的就站在寢宮門口。
月黑風(fēng)高,偷偷溜入美女閨房,無論怎么想都有些旖旎氣氛,李慶努力的不讓自己想歪;呂康實警惕的盯著周圍,他并沒看出這座宮殿與其他的宮殿有什么不同,反正副都統(tǒng)大人進去了,自己在外守著就是。
寢宮里張玉貞的貼身宮女正往一盆熱水里撒玫瑰花瓣,看見突然從門口竄進個人來,嚇得小手一抖,一大把花瓣全進了盆子,把水面牢牢的蓋住了。
刺客!宮女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刺客,嚇得花容失色,剛要大喊,就聽見大妃的聲音:“客人到了,你先下去吧。”
宮女答應(yīng)一聲,朝屋子里面施了一禮,打開宮門出去了,一路低著頭,生怕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
“怎么?六阿哥有膽夜闖本宮寢宮,卻沒膽子見本宮一面嗎?”張玉貞聲音柔柔的。
既然來了,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前世美女看的多了,就算是張玉貞脫光了衣服在房間里等他,也不會做出什么荒唐事來。
剛想走進去,卻聽見張玉貞又說:“幫本宮把盆子拿來。”想了想可能自己也覺得讓一個皇子干下人的活,實在是有失身份,又說:“六阿哥來的突兀,把宮女嚇跑了,現(xiàn)在只能勞煩六阿哥了。”
美人軟語相求,自然不能拒絕,而且胤祚也覺得幫人端個盆子也沒什么,兩人的盟約早就在五天前的第一次會面定好了,現(xiàn)在不是涉及利益的談判,不存在用這種方式打壓氣勢的必要。
端起盆子就順著聲音走去,在撥開絲綢簾子后,看到張玉貞正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一身月白短衣,發(fā)鬢散亂,不施粉黛,赤這雙腳,手握著一本《論語》,不過從宮殿里昏黃的燭火來看,這本書的裝飾作用比閱讀作用大一些。
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也沒有見到美色的面紅耳赤,就這么平淡的看著自己,如同在看一個男人。
張玉貞有些詫異,二人初次見面時,胤祚便是一副嘲笑神情;今日雖沒有嘲笑,卻也沒有別的男人眼中的渴望與貪婪。
就算是李焞,看見自己只穿著貼身短衣,媚眼如絲,秀足赤裸的樣子也會被勾引的發(fā)狂吧?這個六皇子怎么會如此的不為所動?
詫異完后便是羞惱,自己是明動李朝的美女,怎么會連一個不到弱冠的孩子都拿不下?本來自己這副打扮只是存了讓胤祚出丑的心思,現(xiàn)在倒要看看胤祚能假正經(jīng)到什么時候。
“勞煩六阿哥把盆子端來。”張玉貞的語氣又柔了幾分,夾雜著絲絲慵懶,讓人聽了骨頭發(fā)酥,偏偏這個六阿哥只是哦了一聲,就把水盆放到自己腳邊。
自己緊致的小腿被他視而不見,雪白的腳丫從他眼前劃過,他居然微不可查的皺皺眉頭,什么意思?本宮的腳很臭嗎?本宮這樣的美人,每天用花瓣沐浴,熏香不斷,李焞與大臣宴飲時還會用本宮的繡鞋當(dāng)做酒具。怎么在你眼里,這樣的玉足竟成了男人的臭腳?
一定是他喜歡男人!一定是這樣的。張玉貞找到了最完美的解釋,這種人李朝不是沒有,閔黯家的三兒子就是這樣,偷偷的養(yǎng)了面首,做丑事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成了全漢城府的笑柄,之后被閔大人打斷了腿,再也沒能邁出家門一步。
想通這一點,張玉貞氣惱的把雙腳往盆里一放,盆里的花瓣濺出去好多,這才說:“六阿哥拜訪想必定有要事,直說吧。”
胤祚暗暗好笑,全身上下?lián)醯膰?yán)嚴(yán)實實,就露個腳丫子,這也算美人計?要是這種水平的伎倆自己都中招,那前世那些島國電影算是白看了。
“嘿嘿,這怕是有三四樹的梅花吧,王妃的腳盆裝扮的如此花團錦簇,胤祚十分佩服。”壞笑著朝張玉貞拱拱手。
張玉貞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的說:“六阿哥若是在這樣言辭輕薄,小心本宮喊人來抓刺客了。”
“王妃確定是刺客不是登徒子?若是王妃開口,那胤祚只能對王妃無禮了,畢竟兩個人倒霉,好過我自己倒霉。”
張玉貞瞇著眼睛,笑道:“玉貞姿色若能入眼,殿下來取便是。”
“呵呵。”胤祚干笑兩聲,并不接話,這讓張玉貞更確定了胤祚是好龍陽之風(fēng)的。
“這個東西給你。”胤祚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本子遞給張玉貞,“這是我五天的審計結(jié)果,憑這個東西,西人黨從此之后再也不會是你的麻煩。”
張玉貞臉上浮現(xiàn)譏諷神色:“六阿哥,你當(dāng)本宮是傻子還是當(dāng)李朝朝臣是傻子?那些賬簿上繳的時候被戶部徹查過一遍,這些年又被南人黨翻過不知多少遍,上面就算有把柄也早被掌握利用了,就算你慧眼如炬,能發(fā)現(xiàn)一兩處漏網(wǎng)之魚便也罷了,說什么西人不會再是我的麻煩,實在可笑。”
胤祚氣的有些哆嗦,指著張玉貞罵:“井底之蛙,憑你們李朝的三腳貓算學(xué)功夫,能把賬做對了就不錯了。想從這些賬簿中找出別人的罪證,你們沒這個本事,我來做。現(xiàn)在我把結(jié)論放在你面前,你卻連看都不看就妄下論斷,可見你們李朝都是傻子。你聽好了,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李朝從上到下全是傻子!”
見胤祚言之鑿鑿,不像作假,張玉貞不免心虛了幾分,但嘴上還是說:“大膽!罵別人也就算了,王上是親王,你不過是郡王,你這是以下犯上!不過本宮念你初犯,暫就饒過你這次。”
“這是你五天時間的成果?這么薄?憑這個怎么可能……”隨手翻閱黑本子,張玉貞的臉上的嘲諷之色漸漸凝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