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為何玉香在你房中?難道你恢復記憶了?可是她又怎么成這樣了?”雖然木槿沒在問什么,可是伊允諾的問題卻來了。 的確,房間里多了個人,而且還是死人,是挺值得讓人多心的。可是他的語氣怎么就這么平淡?難道一個在他身邊,接觸了十多年的人,就死在面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是篤定這個人不是她殺的,還是在他眼里,人命就像弄死一只螞蟻一樣?木槿又自嘲的笑了笑,她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她還不是連累了澹臺府的幾十條人命,雖不是她害死的,可她卻是有間接關(guān)系。 跟她的冷漠程度比起來,伊允諾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如果伊允諾知道,木槿心中是這么想他的,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畢竟伊允諾的心中,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以木槿為中心,只要出事的不是她,其他的,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沒有,是她自己來的,可是突然就死了”冷漠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人死后的動容。 果然涼薄,還是適合她的。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木槿就很明白,她絕對不能同情心泛濫,誰也不會料到,下一秒的玉香,會不會借著這個由頭,給她一刀。 盡管心里突然有莫名的心疼,可是在一切都沒結(jié)束前,有什么理由不去堅強?如果說起伊允諾的冷漠,現(xiàn)在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冷血之人。 “阿槿,其實你走之后,原本想把玉香送出去,但是這丫頭一股子的倔勁,非說要留在這,等你回來,沒想到卻遇到這事,早些間,我都應該跟你提起的,可是我怕你會反感,便沒有說出來,可是沒想到、、、、、、”伊允諾突然看向木槿,神情有幾分不自然。這玉香也算是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像親人的感情。 盡管木槿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可是落在伊允諾身上的眸子,明顯是想聽伊允諾繼續(xù)說,有些事情,她是有權(quán)利知道的,之前她不問,是因為她覺得她救出木亦后,這些都不重要了。 可是現(xiàn)在,她不僅沒有救出木亦,反而讓木亦落入更大的圈子里。這會,她有的是時間,將這些事情認認真真的捋一遍了。 被盯的渾身不自在,伊允諾側(cè)了側(cè)身子,吩咐靜立的幾人,“你們把玉香帶下去好好葬了”。他試圖想用這樣的方式,掩飾尷尬,順而轉(zhuǎn)移話題。 “顏兒,你下去吧,我想伊公子似乎有些話,想對我說”可是木槿明顯不會放過伊允諾,顏兒自然是明白木槿的意思,退了出去,并且將門也給帶上。 房間的燭火輕輕的跳躍著,木槿悠然自若的重新臥在貴妃塌上。如此寧靜和諧的一幕,伊允諾的心里卻是無比糾結(jié)。 “伊公子還沒想好嗎?”背后突兀的響起木槿輕柔的聲音,這一聲、兩聲的伊公子,硬是將他們的關(guān)系拉的老遠老遠。 以前的阿槿,溫溫柔柔的,像一株清新的蓮花,攜著芳香,好不柔情,她的一個眼神,一個決定,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如今的她,這周身上下一絲未改,可是卻覺得她變了許多,讓人捉摸不定。 自己真的是做錯了嗎?那,該不該告訴她呢?告訴她,那豈不是……,可是不告訴她,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起疑心了,她必定也會從其它地方打聽。 木槿看著他臉上千變?nèi)f化,自己
也就隨意的試探了一下,他就這幅模樣,果然是有事瞞著她,而且,如果她不問的話,他是不是都打算一直瞞下去。 此處無眠夜,終究破夢來。 伊允諾跟她講過很多關(guān)于她的事,可終究沒有提起關(guān)于木亦和她,是如何落到澹臺氏手里的事,這件事一直都是一個謎,她過去不問,不代表她不在乎。 東宮里,北澹寒城坐在最高的屋脊上,銀白色的披風下,只著了素白綢緞的里衣,發(fā)絲微微凌亂,像是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便索性起身了。 干凈修長的手指,從懷中取出一支巴掌長的玉笛。眼力好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有名的九鸞。其他的玉器大都是冰冰涼涼,而這九鸞卻是溫暖的。 它是從一整塊暖玉中挖造出來的,而這暖玉又非凡品,乃是一塊上等琥珀色的暖玉,一點瑕疵都沒有,干干凈凈。 北澹寒城放在唇邊。 音階輕灑,像靜柔的月光一般流瀉。洋洋灑灑的雪花似隨著笛聲起舞,時光靜好,百花齊綻。 音律中似乎有綿長的流水,潺潺的,似乎在這冬天里有了春意。 蝶兒翩翩,停在花苞上。 陡然音階一轉(zhuǎn),變得凄涼惆悵。剛才還盛放的百花突然被一陣寒流,弄的七零八落。展翅的蝶兒也合起了雙翅,跌落枝頭。 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隱在夜色里的輕塵,眉頭緊蹙,不知主子,這是為何? “這些年,主子都是一個人,的確是很孤單,很寂寥”輕非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到輕塵的耳里。 耳邊的聲音讓輕塵,陡然一驚,他居然失神了,也不知道輕非是什么時候來的,想來是他疏忽大意了,幸好來的是輕非,而不是其他人。 輕塵并未理睬輕非,但是心里的警惕,在聽到他的聲音后,立馬緊了幾分。因為,保護北澹寒城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清晨,當?shù)谝豢|眼光撒在皇宮的磚瓦上,琉璃瓦上五彩斑斕。花園里一個五彩的身影,似乎在與其爭輝。雪妍一襲五彩霓裳,似雪的肌膚,芊芊身姿,修襯的她更加玲瓏。 小巧的臉蛋,彎彎的眉,清新秀麗,剪剪清眸,唇上的一點朱紅,不嬌不艷,頭上的珠釵隨著的的步伐,發(fā)出陣陣脆響,好不賞心悅目。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美人兒呀! “郡主,郡主,你等等奴婢呀”一陣急促的呼聲打破了這美好的場景。雪妍停下腳步,臉色不喘不急,卻有幾分薄怒,很不滿意。終于追上雪妍的丫鬟,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早知道就不帶你了,真是個拖油瓶” 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和不滿,也對她本來就自詡高貴,怎么可能把這些下人放在眼里,小丫頭先是一愣,然后臉上卻掛起了笑容。 “郡主,梅兒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太子殿下從后方來了,才一時沒跟上” 一句話里,將雪妍心中最想的事情透露出來,太子殿下不就是她最想見的人,她這么腳步匆匆不就是去看殿下嗎? 梅兒這么說的話,雪妍肯定不會再怪罪她走的慢了,這個梅兒在聽到雪妍的斥責后,并沒有沒有懼意,想來也是把這郡主的脾性,摸到了底。 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樣的話,這些都是為了更好的活在她身邊,梅兒拼命爬上的位置,可
不是那么容易。 結(jié)果也的確如此,雪妍聽到這個消息后,滿心歡喜。再看到那么一點紫,慢慢朝這里靠近,原本白俏的臉上,居然升起紅霞,目光緊緊的落在來人的身上。 絳紫色的錦衣上,繡著一團繁古的花紋,雖然花色是古怪了點,但是雪妍覺的,他穿起來,是真的很好看。 特別是此時的他,臉上隱隱掛著和煦的笑意,抿著的雙唇,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原本臉上堅硬華麗的線條,此刻泛著盈盈的光彩,少了淡淡的冷意,添加了幾分柔和,霎時好看。 一時間,雪妍看癡了眼。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梅兒的聲音拉回雪妍走失的神,雪妍也恍若從夢中驚醒。 “雪妍見過太子殿下”嬌媚的聲音,任何人聽了也會心動吧。可是這個任何人里,似乎不包括北澹寒城。 “郡主,不必多禮”北澹寒城原本是在想,木槿這會,是不是也同他看到一樣的朝陽,想著想著,心里甜滋滋的,可是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他很不爽。 特別又是看到這個勞什子的郡主,而且她這會是什么表情,白日**嗎?他有了木槿,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眼眸中盡管升起濃濃的厭惡,可這時卻不是發(fā)作的時候。那么現(xiàn)在只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既不疏遠、也不親近她。 若是她執(zhí)意要嫁給自己,那么皇后一黨,定是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到時候有雪域城的勢力對抗著,讓他們狗咬狗,他只需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想到此處北澹寒城眼底的笑,越發(fā)的濃郁。 “多謝太子殿下” 雪妍起身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子一個踉蹌,竟然朝北澹寒城撲去。落去一個溫暖的懷抱,雪妍也順勢將所有的力量壓了去,閉著眼睛,很享受。 “郡主,奴婢快支持不住了” 頭頂傳來一道女聲,雪妍驀然的睜開眼。翠綠色的布料,好像,好像太子他,不是這個顏色的衣料!雪妍立馬起身,居然是一個宮女,而太子卻是站在一側(cè)的。她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為什么不是在殿下的懷里?剛剛明明是哪個方向,怎么會? 她不由的瞪了一眼,這個沒眼力價的宮女,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郡主,皇后娘娘還等著呢”梅兒輕聲提醒著雪妍,眼底卻是閃過一絲鄙夷,快的讓人捉摸不到。 梅兒的話重新點起了雪妍的熱情,皇后招她進宮,不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嗎?而此時的他,也是往皇后的鳳鳴宮去,那么他們不是有太多的機會了嗎? 想到能和這個俊朗的男人有大把的相處時間,雪妍的心,說不激動都是假的。“殿下這是去哪?”雪妍甜膩膩的聲音像一塊蜜糖。 “皇后讓本宮去她宮中,說是有事商量”明知道她是明知故問,可北澹寒城還是用一種是不冷不淡的語氣,回應了她。 雪妍倒是心中歡喜,能和他多說上一句話,也夠自己樂上幾天了。盡管心中狂喜,可是在殿下的面前,還是矜持一點,才不失身份。“原來殿下也是去皇后娘娘哪呀,妍兒也是,妍兒可以和殿下一道嗎?”目光里滿滿的期待。 那一瞬間,北澹寒城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兩張臉疊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