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允諾的臉上帶著怒意,他背過身子,不肯理會木槿的話。木槿只好又說道,“他這個樣子,我無法知道顏兒的下落,你就、、、、、、”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子,捏著她的肩膀,壓抑著怒火道,“木槿,你的顏兒叫輕彥,是他的人,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講的話”
“你弄疼我了”,木槿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他用的勁太大了,摳著她的鎖骨,讓她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她用手想要扳開他的鉗制,卻一點都沒有松動,反而掐的更緊了。
木槿眼前突然劃過一道白光,接著肩上的痛感全無,她跌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睜開眼,正好對上北澹寒城關懷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間的錯覺,木槿的目光停滯了。
“北澹寒城”,伊允諾的一聲怒喝,卯足了力的一掌,眼看著就要落到木槿的肩上,他帶著木槿,側身擦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伊允諾一掌,正中胸口。
喉嚨里一陣腥甜,一口血噴在木槿的肩膀上,溫熱的血,濺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點點濺開,像朵朵盛放的梅花。
木槿心中有了一絲慌亂的感覺,“你沒事吧?”
北澹寒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沖著木槿輕笑道,“沒事,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木槿就看到伊允諾站在他的身后,一雙紫色的瞳孔格外的醒目,襯著白發(fā)、紅衣,像是從地獄里爬出的魔鬼。
陰沉的臉,帶了種嗜血的瘋狂,北澹寒城順著木槿的眸光看去,木槿一把拉倒身后,她賭伊允諾是不會對她,做出瘋狂的舉動的。
果然,伊允諾看到木槿擋在北澹寒城的身前,他停下來了,只不過眼中的怒火燒的更旺了。
“阿槿,你讓開,我要殺了他”
“伊允諾,你不能這樣做”,木槿護在北澹寒城的身前,絲毫都沒有要退讓的可能。可是北澹寒城也不是那種,會躲在女人身后保命的人,他脫開木槿的保護圈,與她并肩而立。
幸福不是一個人,躲在另一個人的身后,而是他能與你并肩而立,一起面對。
木槿看了他一眼,雖然生生的挨了伊允諾一掌,可卻絲毫找不到狼狽感。
“他中了釋魂印,釋魂印就是體內(nèi)擁有了一個,不屬于本身的魂魄,而那個魂魄將釋放出他的本性”
木槿徹底懵了,這是什么跟什么呀,剛剛來了個失魂落,現(xiàn)在又來了個釋魂印,這個世間哪來的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阿槿,讓、開”,伊允諾的語氣不再客氣,顯得十分陰狠,如果木槿再阻攔他的話,他大概會連木槿一起對付了。
“槿兒,你快讓開,伊允諾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北澹寒城猛的推了木槿一把,接著伊允諾藍色的光圈,就朝他砸了去。
木槿跌坐在地上,輕非和云姨中的失神落還沒有解開,她的武功根本就插不到他們倆中間去,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中了一掌的北澹寒城,再面對瘋狂進攻的伊允諾,就顯然是有些吃力了,伊允諾的紫色眼眸,此時已經(jīng)濃郁到了極點,甚至還帶著點黑色的戾氣。
一個人避,一個人攻,整個房間都快被他們掀翻了,幸好的是,北澹寒城不是那種太浮夸的人,屋里的擺設不是很多,要是木槿仔細去看房間里的擺設的話,她一定不會想幸好兩個字了。
伊允諾的掌風揮過去,玉石的珠簾“
兵兵乓乓”的散落了一地,眼看伊允諾又要打在北澹寒城身上,木槿在后面連忙喊道,“伊允哥哥”
他的那一掌瞬間就停住了,紫色的眼眸慢慢變得清澈,黑色的戾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北澹寒城趁機趕緊點住他的睡穴,伊允諾身子一軟,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銀白色的頭發(fā),也漸漸恢復了黑色,依舊是原來的那個模樣,木槿不由的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
也就是同時,云姨和輕非都醒過來了,看著眼前一片狼藉,他們都驚呆了,這是發(fā)生什么了?他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輕非看到里室的北澹寒城,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來,又看到地上躺在的伊允諾,“主子,這是怎么了?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云姨同時將木槿扶起來,這可也是個主子,她可得在她面前賣個好,“姑娘,你沒事吧?”。木槿搖搖頭,朝伊允諾慢慢走去,她沒想到,伊允諾就算中了釋魂印,也依舊記得她。
心底莫名涌起感動,畢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就算是背叛,她也并不是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不想傷害這份兒時的純真。
就因為是他,所以她不計較。
可是他今天晚上沖動的,要殺了北澹寒城,這段時間,他遇到了些什么?這些她都無從所知。
“槿兒?”北澹寒城在她身后喊著她的名字。
木槿連頭都沒回,只是低聲道,“別誤會,我只是怕他傷了太子殿下,會給帶來牢獄之災”
曾經(jīng)有過隔閡的兩個人,明明就有感覺,卻還是要說著口是心非的話。
木槿單薄的身子扶起伊允諾,盡管顯得吃力,卻不要任何人的幫忙,她帶著伊允諾直接從窗口施展輕功,個人齊齊消失在北澹寒城的眼里。
難道又是他的錯覺嗎?剛剛她還護著他,怎么就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整個人就變了。他在自己的失神落里,走了好久,一直都找不到出口,直到聽到木槿的聲音,他才猛然的醒過來。
他以為她是來找他的,結果,不是。
北澹寒城垂下眸子,濃濃的失落感隱在眼里,疼在心里。
“主子,你傷的很重,屬下給您包扎吧”,輕非問了一句,但是北澹寒城并沒有反應,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輕非朝云姨使了個眼色,云姨趕緊從內(nèi)室的柜子里取出傷藥,外敷的,吃的,什么都有,好像一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出。
“主子,有些事,該忘的,就忘了吧,你有你的責任和使命,小姐也有她的責任和使命,若是有緣,千里來相逢;若是無緣,對面不相識”
輕非就像是一個看破紅塵的人一樣,胡謅了兩句去安慰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木槿把伊允諾帶回府的時候,安淮還在大廳里等她。見木槿出去了一趟,帶回來的人,居然不是顏兒姑娘,不禁心中一片詫異。
這公子是誰?為何公子會把他帶回來?盡管心中疑問很多,但還是沒有問出口,趕緊上前搭把手,同木槿將他扶著坐下來。
然后從茶壺里倒了一杯茶水,地給木槿道,“公子,給他喝點水吧!”木槿接過茶盞,抬頭看著安淮。
“謝謝”
這一句謝謝,是木槿從心底里發(fā)出的,一個人這一輩子,能遇到打心眼里關心你的人,不容易。安淮有點尷尬,公子干嗎跟他這
么客氣,她收留了他們,他感謝她的還來不及,哪里還敢受木槿的感謝。
安淮的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放,瞟見桌上放著的食盒道,“公子,桌上放著些吃的,你都一天沒吃,該餓了,老奴再去安排人在正院里,打掃一間屋子出來”
說著就向木槿躬身退下,腳步走的很快,似乎怕木槿再說出一句謝謝似得。木槿的唇角勾起,淺淺的笑了。
當伊允諾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他剛睜開眼,周遭陌生的環(huán)境,不由令他心頭一緊,這是哪?他昨天不是和木槿在一起嗎?阿槿呢?
想著便起身了,身上的外袍沒穿,就連鞋子也沒穿,就這樣出去了。
赤腳踩在地板上,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深冬臘月,快進入夏天了,可是他昨夜昏迷,保不準就染上風寒。他一邊沿著走廊,一邊喊道,“阿槿!阿槿!”
木槿正和安淮說著話,往這里來,老遠就聽到伊允諾的呼聲,下一刻,木槿就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里衣,就跑出來了,一雙赤足,就這么干落落的晾著。
他一看到木槿,連忙飛奔過去,木槿連反應都還沒跟上,就被他緊緊的抱在懷里,而且一邊的安淮也是嚇了一跳。
“阿槿,你沒受傷吧?北澹寒城有沒有為難你?”伊允諾關切的看著她。木槿并沒有急著掙脫開他的鉗制,而是很平淡的說道,“沒有,都沒有”
伊允諾松開手,撫著胸口,放下心來,對著木槿笑道,“還好你沒事”
木槿盯著他的腳道,“你趕緊去把鞋穿上吧,這個樣子,不受風寒才怪”,伊允諾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尷尬的撓撓后腦勺。
“快去吧,待會有人來帶你去前廳吃飯”
“好啊,阿槿你會跟我一起吃的,對吧!”伊允諾期待的看著他,木槿點了點頭后,他才回屋去。
木槿看著他的背影,純真的笑容里,絲毫看不見昨晚那個樣子,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記得昨晚他做的事。
這段日子里,他發(fā)生了什么?又是誰在他身上下的釋魂印?木槿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張,被設計好的大網(wǎng)里,這個背后操縱的人,究竟想干嗎?
“公子,我們?nèi)デ皬d吧?”安淮站出來試問道。
木槿點點,兩人一邊走,一邊提起九安來。
“其實,九安那孩子也是挺可憐的,在這件事情上,還是聽他自個的吧”
“也好,就聽他的意愿吧,但是,安伯放心,我不會讓九安出事的”
“有公子這句,老奴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子后,院子里的花草搖曳,無風而動,不知道又是誰來了。予玨躲在樹后,看著木槿走遠,他眼底有一些悔色。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能在木槿身上找到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也正是這種親切感,讓他感到恐慌,他才匆匆將人扔在街上,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也一晚沒睡,一直擔憂著木槿,直到木槿回來,他才放心,就連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因為一個陌生人而擔憂?
他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就到了這里。這個人,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木槿剛走進前廳,就看到屋子里聚著的一大群人。大順眼尖,看到木槿進來,連忙說道,“公子,快來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