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的眼睛頓時睜的老大,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為了給花姑出氣,才應的那個賭約,轉念一想,她倒是忘了,北澹寒城安插眼線,是無論大小,無論方式的,只要是他記住了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他的眼線可不可靠,當初派出去找九安的那五個人,有沒有將九安找到!
對于木槿來說,北澹寒城主動提出這件事,對她都是有利的,反正她只要不壞他的事,安安靜靜的做完自己的事,就拍拍屁股走人,豈不是美哉!
但是木槿又擔心這只是北澹寒城的一個圈套,她可沒忘記他上次給她樹立的情敵,這一陣所有的女人對她抱有的敵視,都是拜他所賜。
可如果真的當上了太子妃,這些問題不是遲早的事嗎!
罷了、罷了,反正謠言就是這么說的,她就把它給坐實了,又怎么了?
為了保險起見,木槿還是很謹慎的多問了一句,“殿下說的可當真?”一臉的小心翼翼,北澹寒城心里一陣冷笑,眼底深處的寒光就連木槿都沒有發現,木予漓的這小探子,培養的可真好,小姑娘都還沒及?,為了完成任務,這么急著要嫁人!
北澹寒城戲弄的笑道,“安四小姐都還沒及?呢?就這么急著要嫁人,是怕自己將來嫁不出去嗎?”木槿這才猛地想起花姑的話,安幼好像是下月初九就滿十五了吧,今天二十號,還有十九天,也快了,不過被一個男人這么問,的確有些臊了慌。
可是這也不能怪她,有些事情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她可不想大半輩子都耗在這里,于是木槿厚著臉皮道,“本姑娘下月初九就滿歲了,有什么急不急的,反正殿下你說了這話,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信物呀”
北澹寒城還沒來得及說,木槿就將他腰間的雙魚扣給扯了下來,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終于又回到她手上了。
他眸子一緊,這丫頭居然將木槿的雙魚扣給拽走了,而且很隨意的表情,拿在手里甩來甩去的,北澹寒城深怕她一個不小就給弄壞了,不禁厲聲道,“這個東西你不能拿,給我”
此時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宮,可見他對這個玉佩有多在乎,但這本來就是木槿的東西,拿到她手上,也權當是物歸原主了,她還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的東西,再“還”給他?
“連一個信物都不肯給小女,殿下剛才的話,莫不是戲弄小女的”木槿故意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盡管知道這種表情對北澹寒城根本沒什么用。
北澹寒城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氣度,害怕自己一動怒,萬一嚇著她,把玉佩給摔了,那他豈不是連對木槿唯一的一點念想都沒有了嗎。
“你把它拿來,本宮換一個給你”北澹寒城壓抑住心底的激動,盡可能好脾氣的跟她說話,但是木槿卻不干了,“不要,我就喜歡這個”
北澹寒城再次深呼吸了一次,依舊好言相說,“它根本就不能做信物,本宮給你一個更有象征意義的信物,你拿著不是更能讓人信服嗎?”
“可是、”木槿露出猶豫的表情,北澹寒城見她有松動的跡象,立馬趁熱打鐵道,“你想想自己的姐姐們,還有姨娘,你拿著這個,她們根本就不認識,所以本宮給你換一個有價值的”
木槿目光狡黠的看了他一眼,這東西,她還就搶定了,北澹寒城察覺到木槿眼中的閃爍,立馬覺得不太妙。
果不其然,木槿表現出深情重義的樣子,對他道,“殿下此言不妥,我取信物只是為了殿下能信守承諾,并不是為了炫耀什么,再說了我嫁的是殿下您,又不是嫁的眾人的認可,他們認不認可跟我有什么關系,只要殿下認可了,不就好了嗎?”
北澹寒城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他還是小看了她,于是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成親之日你必須將它交于本宮,如果你敢弄碎了或者怎么樣,本宮可不是木予漓那樣的憐香惜玉,本宮保證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代價”
語罷,自己就黑著一張臉離開了,聽的木槿是莫名其妙,她的東西她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礙著他了嗎?
但是木槿心里又有一點小小的竊喜,北澹寒城那般珍重她的東西,說不感動,都是假的。木槿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涌入一股暖流,甜蜜的味道快要把她甜化了,但是心底的矛盾和排斥,也隨之伸出了枝丫,把那些感覺一一給擊垮。
第二天木槿剛從外面跑步回來的時候,花姑興奮的整張臉都通紅,興沖沖的跟木槿說道,“小姐,太子殿下來下聘了”
木槿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北澹寒城就是這樣的行動派,看來他很想要回那塊玉佩呀!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哦”,然后從花姑的身側走開。
花姑跟在她身后,著急的說道,“小姐,難道你不想知道太子殿下是對誰下的聘禮嗎?”為了配合花姑,木槿停下了腳步,故作驚訝的說,“呀,是誰呀?”
花姑見成功吊起了木槿的胃口,于是神神秘秘的說,“當然是,是”花姑的手指指著木槿,意料之中的結果,木槿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但仍是配合的露出激動的表情,多余的問了句,“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而且太子殿下還說了,許的正妃之位”
木槿背過身子,花姑只當是木槿害羞了,她卻在她背后聊起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眾人的表情,木槿想也不用想,表情最難看的應該是云夫人吧,不知道安意然知道這個消息后,會是什么表情,木槿有點小小的期待。
但是這一切來的太順,讓木槿都覺得隱隱之中,透著些巧合。
木槿剛收拾完自己,吃完早飯,昨晚沒睡好正打算小憩一會兒,不一會就聽到小廝來說,安及北讓她去前廳。
沒有絲毫的猶豫,反正這已經是事實了,安及北還能插手不成?再說了她能嫁到皇室,對他來說不是莫大的榮幸嗎?
剛走到前廳的游廊上,木槿就嗅到不一樣的味道,似乎是硝煙味,院子前面居然是兩撥人,兩隊聘禮儀仗,腳剛跨進前廳的門檻,耳邊就響起木予漓的聲音,“小東西,我來娶你了,你開心嗎?”
她一抬頭,正對上木予漓那張好幾天都沒見的臉,不過好像沒什么變化,只是臉皮比以前更厚了,看來上次北澹寒城給他弄的麻煩,已經完美解決了,不然他會笑的這么燦爛?
“那個,安世子,請你自重”木槿后退了幾步,低垂著眉眼走進大廳,明顯感覺到北澹寒城身上散發的低氣壓,以及安意然和安意茹快把她射成馬蜂窩的眼神,甚至是云夫人怨恨無比的目光。
估計唯一比較正常的兩個人,就是安及北和林夫人,安及北一臉為難,想來就是不知道如何處理,才讓小廝把木槿叫出來的吧,而林夫人,
則是很慈和的看著她。
“安幼見過太子殿下”木槿朝北澹寒城欠身行禮。
“起來吧”北澹寒城淡淡的應道。
木槿剛站起身子,木予漓又走到她跟前,不滿的抱怨道,“小東西,你為什么不理我呀,這冰塊有什么意思,你還不如跟我”
“安幼見過漓世子”木槿疏遠的欠身行禮,就像是沒聽見他說什么一樣,然后又一一對在座的長輩們行了禮。
這時安及北才咳嗽了兩聲,對木槿道,“幼兒,今日兩位殿下同時向你下聘,為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尊重你的意見”
尊重她的意見!以前怎么沒聽他說要尊重她的意見,這會把這個問題踢給她,不就是要把得罪人的事,交給她來做,可是他應該知道,他們可是一家人。
就算得罪了其中一方,那他開刀出氣的也不可能是她,而是安府,安及北不可能連這種問題都想不到吧!
安意茹突然走上前來,拉著木槿走向一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但卻對木槿說道,“安幼,你可別忘了哪日你跟我說的話”
她這是怕了?木槿當然記得那時說過的話,她就放一萬個心吧,她是不會選木予漓的。
木槿對她笑了笑,然后款款的走向木予漓,木予漓頓時炫耀的朝北澹寒城看了一眼,然后又將目光落到木槿身上,溫柔的笑道,“小東西,我就知道你會選我的”
“多謝世子的抬愛,只是小女舍不得家人,而且小女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木槿沒再繼續說下去,抬著眼,抱歉的看著木予漓。
木予漓頓時傻掉了,什么?她居然選的是北澹寒城!他將目光投向北澹寒城,上下打量,坐在那就像一座冰雕,到底有什么好的?北澹寒城眼皮都沒抬一下,優雅的端起手邊的茶盞,慢慢的抿了一小口,慵懶的就像一只高貴的波斯貓。
“小東西,你確定?”木予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再次向木槿求證,她沒有說話,默默的低下了頭,她知道說多了都是做的無用功,木予漓本來就是來搗亂的。
果不其然,他立馬就妥協了,露出痛心的表情看著木槿,然后強扯出一抹笑容,對木槿道,“小東西,我明天就要回西蠻了,就算你最后沒有選我,可不可以給我一個離別的擁抱”
離別的擁抱?她巴不得他早些回去呢,不等木槿回答,木予漓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在外人看來就真的像是告別的擁抱。
木予漓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等你成親的那天,應該很隆重,畢竟你是我和他爭著要娶的人,外面的那些人肯定很好奇,你是不是該謝謝我,木槿”
邪魅的語氣,在木槿耳中久久沒有散開,直到他一臉落寞的離開安府的時候,木槿都還站在原地。安及北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提醒木槿道,“幼兒”
木槿這才反應過來,失禮的朝北澹寒城笑了笑,北澹寒城也沒多說什么,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向她,溫柔體貼的將她耳邊的發,撂到耳后,溫聲道,“下月初七,我等你”
言畢,對安及北道,“安侯爺,這些日子,勞煩你好好照顧安兒,本宮就先回宮了”
安及北受寵若驚,連忙說道,“殿下放心”
木槿目送他的目光落到院子里兩份聘禮上,此時在木槿眼里卻格外的刺眼,木予漓到底想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