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木槿就去御書房請見御南天,但是這些天御南天已經被彈劾太子的奏章,給弄的心煩意亂的,哪有時間去見一些不知所謂的人。
秋公公出來對木槿說,讓她回去,過些時間再來,可是,眼下御寒昊覬覦太子的位子,在沒有真正看到北澹寒城倒下,她是絕對不會退步的,就算不是為了北澹寒城,她也不容許顧蓉煙好過,一定要讓她雞犬不寧。
木槿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御書房前,就是請御南天見她一面。秋公公看著她這倔強的模樣,也無可奈何,只好退回到御書房。
太子妃為太子請命,長跪御書房的消息,頓時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有人說太子和太子妃真是伉儷情深,但更多的卻是在說,不過是在惺惺作態,垂死掙扎罷了。
花姑她們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她們還納悶娘娘怎么還沒回來,原來、、她們三連忙奔向御書房,可是她們還沒走出東宮的門,就被輕舞派的人攔下了。
煙雨不解的朝緩緩而來的輕舞問道,“輕舞姑姑,你這是何意?”,輕舞卻冷聲道,“你們好好的在青蘭殿呆著,別多生事端”
“輕舞姑姑,我們敬重你是殿下身邊的老人,所以對你多分謙讓,但是你明知我家娘娘受苦,卻還此番作態,叫我們如何能服”
花姑義正言辭,她的小姐怎么能讓她視而不見,她做不到。
她們既然不聽,那輕舞也不跟她們多說,直接對其他人道,“把她們帶回去,嚴加看管”,三個人立馬就被抓了起來,被強行帶回去。
雖然輕舞不知道木槿在做什么,但是她絕對不容許東宮的人胡鬧,太子妃,她管不了,但是那三個丫頭,她總有辦法治治吧!
御寒昊剛從外邊回來,一聽說太子妃在御書房外跪著,心里都有些好奇,上次聽說太子妃來拜見他與雪妍,但是被顧蓉煙用借口打發了,一直沒見過本人。
聽說是安家的一個庶女,也不怎么樣嗎,賤種配賤種,絕配。
雖然心里打壓下好奇,但是腳步還是忍不住挪向御書房,老遠就看到一個粉色宮裝的女子跪著,筆直的身板,光是看背影,御寒昊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連眼界高過于頂的北澹寒城,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這北澹寒城可是連赫赫有名的雪妍郡主都嫌棄,卻為了娶一個安家庶女,鬧得滿城風雨,有趣,有趣。
他慢慢的踱步到木槿的跟前,木槿順著他光滑的黑色鞋面,一直落到他的臉上,原來是御寒昊。
御寒昊也打量著她,看著模樣挺小的,雖然這張娃娃臉挺可愛的,可是卻沒有一點女人的韻味,根本就不是御寒昊的菜,他心里頓時有些失望,原來北澹寒城喜歡這種款的,口味真是獨特。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面上帶著些安慰,好心的說道,“你且回去吧,五皇弟犯了這樣的事,父皇一時肯定也接受不了,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打擾父皇了”
“謝北郡王提點,但是我真的需要見皇上一面,因為殿下他是無辜的”木槿按住心中的厭惡,和顏悅色與他相說,談起北澹寒城,她的目光卻無比的堅定。
御寒昊卻繼續動搖道,“你才認識五皇弟多久,我可是與皇弟一起長大的,難道我還不清楚他的為人嗎?只是證據確鑿,難道你有證據說這些不是五皇弟做
的?”
木槿搖了搖頭,應道,“北郡王,既然你與殿下一起長大,你就應該相信他,不是嗎?”御寒昊突然眼中悲凄,一臉的痛苦之色,“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想相信,可是那北郡城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
“那北郡王就更應該相信殿下,應為北郡百姓也是殿下的子民,殿下不會棄自己的子民于不顧的”木槿伶牙俐齒,頓時將御寒昊堵的啞口無言。
一時間氛圍好尷尬,如果他不為北澹寒城求情的話,那么御南天就一定會懷疑他在惺惺作態,但如果一旦他為北澹寒城求情的話,那彈劾太子的奏章豈不就擺設,他做的這些事,不就白做了嗎?
他看著木槿,卻發現她眼中狡黠的笑意,像是在嘲諷他一般,這個賤人,居然敢設計他。這會御寒昊的處境好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木槿突然小聲道,“難道北郡王一直說自己愛戴百姓的事,都是假的?”
“你、”御寒昊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恨不得把她脖子給擰下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在御書房前,他要是有一丁點小動作被抓到把柄的話,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最后,他憤憤的看了一眼木槿,狠聲道,“你別得意,你的殿下早就死在了大火里,就算為他洗清了罪名,他也回不來”
御寒昊袍子一撩,干脆利落的跪在木槿的身旁。
這下好了,不僅太子妃跪著,就連北郡王都跟著跪,御書房里絲毫動作都沒有,從中午又跪到黃昏,御寒昊東倒西歪的,他后悔了,后悔好奇來到這里,還中了這個女人的套。
他看著身旁的木槿,一直都是跪的端端正正的,難道她膝蓋就不疼嗎?
顧蓉煙聽說御寒昊跪著給北澹寒城求情的消息,差點沒氣瘋,這混小子,叫他事事小心,結果她一個不注意,又生出事情來,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知道收斂,所以顧蓉煙一直就沒有出面。
至到天上都星星都出來,御寒昊他們還在跪著,她心里就有些上火了。
晚上的時候,御寒澈也過來了,二話不說直接跪在木槿的另一側,木槿的嘴有些干,所以她只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便繼續看著前面。
不大一會功夫,就連于義和顧牧都跑來跪著,于義來跪著求情,純粹是看在北澹寒城的面子上,這顧牧突然跑來,木槿就不明白了。
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顧淺淺的消息,聽說因為上次的事,她背地下可是被顧蓉煙教訓的很慘,具體是怎樣教訓的,木槿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顧蓉煙的手段肯定不是什么輕松的。
眾人跪著,都默默的看著御書房,里面的燈火依舊通亮,天上的星光暗淡,霎時吹起了大風,緊接著伴隨著豆大雨珠,一顆顆砸在在場的每個人的臉上。
這本來就是轉涼的天,夜里的溫度也掉的很快,更不說這又是吹風、又是下雨的。秋公公趁著閑暇的時候,抽空出去看了眼,沒想到都還跪著的,這太子妃本來身子就沒好透,這跪了一天,這會又淋著雨,要是再這么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但是御南天至始至終都沒說什么,他一個太監又能說什么呢,只好搖搖頭,祈求老天別下雨。他剛轉身捧著一杯熱茶過來,走到御南天身邊的時候,就聽到御南天略微疲憊的問道,“還跪著的?”
秋公公點了點頭,說道,“
不僅是太子妃跪著的,就連北郡王、九皇子、于大人和顧丞相,都在外面跪著呢,這會還下起了雨”
御南天略微的抬了抬眉眼,嘴邊輕劃起一抹弧度,淡淡道,“沒想到,這太子妃還有點能耐”他的語氣很平靜,都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呢?
秋公公正想著該如何接著這話的時候,又聽到御南天說道,“去把太子妃請進來吧,其余的人都先散了”,秋公公點點頭。不一會兒,木槿一身濕漉漉的走了進來,但是她不卑不吭的姿態,一點都不顯得狼狽,反而眉宇中有些英氣。
“臣媳參見皇上”木槿跪在地上,拜叩大禮,御南天卻突然想起哪日在過禮之時,這丫頭還叫過他父皇,當時他心里還隱隱有些高興呢,有一種享受人倫的感覺。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兒孫滿堂是什么感覺了,有的之時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復。
御南天似乎并有打算讓木槿起來的意思,所以木槿恭敬的跪著身子,等著御南天的問話。秋公公領著一干宮婢退出御書房。
御書房里只剩下御南天和木槿的時候,云南天這才站起身來,慢慢的踱步到木槿身邊,一張臉上不威而怒。
“朕還真是小看了你!”
木槿半天才聽到他說了這么一句,雖然不是預期那般的開口,但是木槿一點都不意外,慢慢的直起身子,微垂著眼眸。
御南天背過身子,幽幽說道,“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只是坐在這個位子上,有些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御南天猛的轉過身,幾乎是用斥責的語氣。
她知道御南天就算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御花園的哪件事,事后也一定會清楚的,不然他不可能提拔好不容易鏟掉的安家。
提拔安家,不過是需要一股勢力彼此牽制。這皇室里,最怕的就是一家獨大,她也就是利用上了這一點,才能順利的將安家扶上位。
木槿并沒喲因為責備而感到恐懼,反而倔強的抬起頭道,“皇上,您知道殿下傳回來的信上寫的什么嗎?”
御南天被木槿突然性的一句,頓時啞口無言,但是她這是什么態度,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他這么說話!
他正要說她大膽的時候,木槿卻繼續說道,“殿下再擔心皇上的身體,對自己的處境絕口不提,難道皇上就相信殿下會燒了那些人嗎?”
御書房氛圍頓時凝固了,御南天緊緊的看著木槿,而木槿也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所有的人都在說城兒殘暴無德,證據就擺在眼前,就算他不信,可是他又能拿什么證據去堵住這悠悠之口。
而且城兒現在幾乎是生死不明,連當事人都不在,就現下這個情況而言,人都不在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難道她能證明城兒還活著不成?
“你別說了,這件事朕自有定奪!”御南天不耐煩的說道,又重新回到書案前,木槿咬了咬唇。
“臣媳知道,如果不盡快給眾人一個交代的話,必然將會引起民憤,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有人承擔責任,但是,那一個人就必須是殿下嗎?”
木槿言辭灼灼,落在御南天身上的目光,就像是一簇簇的火苗,像是在無言的申訴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