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聯系了伊允諾,并與他約好,三日后就動手。 三日很快就過去了,夜幕漸漸來臨的時候,木槿收拾好新配的膏露,謹慎小心的前往澹臺氏的房間。澹臺氏早就在房間里等著她,屋里的蠟燭全都點上了,整個房間亮堂堂的,讓人無處遁形。 澹臺氏躺在床上,層層的輕紗放下,木槿看不清她。 “母親,女兒不負所托,配成了一副養顏膏”木槿畢恭畢敬的站在簾子外,聲音里的臣服感,聽不出二心。 澹臺氏輕撩起薄紗,慢慢的從床上走了下來,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她徑直的坐在銅鏡前,木槿會意的干凈上前。 她打開方形的膏露蓋子,小心翼翼的為她敷了一層又一層,淡淡的香味在鼻尖綻放,迷迷糊糊間,澹臺氏合上了雙眼。 “母親、母親……”木槿輕喚了兩聲,澹臺氏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放下手中的膏露,從她的發髻中抽出其間一只簪子,她早就注意到這支簪子了,她從來都不離身放著,所以鑰匙一定在里面。 用力一捏,外面的那層偽裝碎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就是那枚金銅色的鑰匙,木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會的離開房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婢女向她欠身行禮,木槿合上門,輕聲的說“母親睡著了,你們倆不能讓任何人去打擾她” “奴婢明白”兩個侍女頷首。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顏兒依舊是恭敬的守在門外。 “顏兒,今天晚上不用你伺候了,你去休息吧”木槿徑直的朝門口走去,顏兒向她彎了一下身子,背對著她朝外面走去。 顏兒只覺得脖頸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她將顏兒拖到自己的房間,扔在床上,吹滅了房間的燭火,消失在黑暗里。 輕車熟路的來到地牢入口,那里早早的站著一個人,火紅的衣裝像是盛開在黑夜的玫瑰,衣邊處寥寥的幾只梅花盡情的盛開,披散的頭發只用了一枚湖綠色的玉扣髻在發尾。 轉過身來,一席清淺的笑意,令百花都黯然失色,溫聲細語,蠱惑人心“阿槿,我都等你好久了” 木槿心中一串誹謗,我是從哪里招來了這只妖孽?這大半夜的,打扮的這么花枝招展的干嗎?他們又不是去逛街,他們是去干大事的!木槿給了他一個白眼,從他身側的地上找到入口機關,一個人默默的走下去,根本就不管他有沒有跟上。 伊允諾不知道他又哪里招木槿了,他表示很委屈,就算是這樣,他也愿意跟在她身側。 木槿將從澹臺氏哪里取來的血,交給伊允諾,她剛才放她血的時候,都忍不住要給她放光了,才肯作罷,幸好她有事要做,不然,她一定放干她。 伊允諾把澹臺氏的血,融在波光閃閃的光球里,木槿看著它,真心的想感嘆一句,這幻術真美!伊允諾感覺到木槿迷戀在這上面的眼神,心里不禁嘆了口氣,老毛病又犯了! 朝空氣中揮灑,那天的場景再次浮現,伊允諾對這些毫不感興趣,他的眼里只容的下木槿,所以這些在他眼里沒有一點驚艷的存在感。 看到這一切都打開了,木槿趕緊插上鑰匙,絲毫沒做停留。當兩邊的連接橋出現的時候,就趕緊走了上去,伊允諾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一切都太過順利,伊允諾的眸光中不由暗沉。 石門打開,預
期中的人? 預期中的一切都不曾存在,石室中空無一人。四周的情形,跟那天來的時候毫無差別,可就是少了那個人。 伊允諾一把將木槿拉向自己的方向,幾枚暗器直直的插在石壁上。木槿看向那幾枚暗器,心底瞬間涼了一片。 “阿槿,我們好像中計了”伊允諾的眼眸已經深沉的見不到底了,顧不得太多,攬著木槿的腰,原路返回。 可是剛到暗河的時候,對岸站著一個人。木槿的目光變得更加涼徹骨髓。 顏兒! 那個本該躺在她床上的人,此刻卻出現在了這里。 木槿本以為她是個好女孩,不想把她拖入這趟渾水,才將她打暈。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是澹臺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不得不說是她的演技太好,把自己都糊弄過去了,還是自己太笨,居然被一個丫頭給蒙了去。 顏兒站在對面不發一言,澹臺氏從她的背后走了出來。 “月兒,為何深夜來地牢?是來找什么嗎?告訴母親,或許母親能幫到你”澹臺氏笑的一臉虛偽,木槿不信到了現在,她還以為她是昏月。 木槿平靜的看著她,眸光卻是時刻瞟向顏兒,她真的很難相信。 “喲,伊公子也在啊,今夜,我這地牢里還真是熱鬧”澹臺氏把玩著手中的衣角,目光是緊緊的落在木槿身上。 “夫人這地牢是千象萬化,我也就是好奇,抓了你這寶貝小姐,還望夫人海涵”伊允諾順著澹臺氏的話,將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都在裝傻,多一個裝傻的,這戲才能接著唱。 澹臺氏心里惱了,這伊允諾還真把她當傻子了不成,三番兩次的夜闖府邸,今兒個被抓了個正著,還想跟自己打馬虎眼。 “你把木亦送到哪了?”如今既然身份敗露,木槿就不想再跟她打馬虎眼了,直接開門見山,現在最重要的是木亦去哪了? “月兒?哦,不,應該叫你木槿吧!這么久了,身子骨早就好利索了吧?”澹臺氏和顏悅色,臉上見不到半分怒意。相比木槿,此時周身的氣流凝固,蓄勢待發。 “你知道我是怎么懷疑上你的嗎?”澹臺氏望著木槿,木槿卻吝嗇的一個字都不肯說,伊允諾護著木槿,警惕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澹臺氏見木槿不理她,就自言自語的繼續說“哪日你與我說,你發現地牢方向有異動,我相信了你的說辭,帶你來見木亦,說起來好像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可就是因為你太過自信,才讓我不得不懷疑。 表面上的你溫和謙恭,可骨子里的你卻是倔強,這種氣質再怎么掩飾,也會泄露一丁半點,我還一直納悶為何你還不來,原來你早就來了,還隱藏的這么深” 說完后澹臺氏還有點自鳴得意。看了顏兒一眼,又繼續說“這個丫頭,其實也不算背叛你,最多也就將你的一舉一動告訴我”。 木槿的目光不再平靜,卷起怒火的漩渦,惡狠狠地盯著澹臺氏,冒出的火花似乎,都要將她燒成灰燼。 “你把木亦送到哪了?”木槿再次詢問,語氣盡量的平穩。這個時候,她一定要冷靜,沖動只會讓人失去判斷,讓別人有機可趁。 對面的澹臺氏卻笑了,笑的張狂,“木槿,木亦不就是送去煉藥了嗎,你心里不是早就猜到了,又何必問我?哦,對了,就是上次刺殺后,我就偷偷將木亦交出去了,畢竟我也
害怕死,你現在能站在這好好的,還不是因為我交出了木亦,你才能安然無恙嗎?”目光看著對面,木槿的身上越來越有那個女人的影子,澹臺氏最看不慣的,就是她們身上故意做出來的淡雅,嫻靜。 當初的那個男人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要自己的。她恨,恨死她們了,恨跟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澹臺氏一接觸到這份傷痛就會變得癲狂。 “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永遠都被困在地牢里”說著就要去拔下蓮心的鑰匙,木槿已經顧不上自己所處的境界了,滿腦子都是木亦,她居然將木亦送去煉藥了! 而且她沒有猜出上次的刺殺,居然是場陰謀,她應該早就想到的,澹臺氏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遭到刺殺。那些人都是些利字當頭的,怎么可能會允許下面有存二心的人。 伊允諾看木槿神色不太對,也深知此事太突然,木槿怎么也不會一下子就接受了,他只有將護在自己的保護圈里,就算是死,也要護住木槿,這是他欠她的。 就在澹臺氏的手,即將靠近鑰匙的時候,卻突然動不了了。身后卻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居然把我當槍使,那也要看你會不會使了”澹臺氏不能動,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對自己下的手。 她被人推到在地,她才看清對她下手的是顏兒。 伊允諾注意到對面的情況,這又是怎么回事?窩里反? 顏兒笑了笑,這一切可都是與木槿謀劃好的,澹臺氏想給她設套子,木槿就反將她一軍。沒想到這個女人果然上當了,朝澹臺氏做了一個鬼臉。 木槿走到澹臺氏的身邊,顏兒自動的站在木槿身后“澹臺氏,沒有想到自己把自己給繞進來了吧!”居高臨下,澹臺氏看到木槿眼里的戾氣,不禁慌了神。 “木槿,你也不能對我怎么樣吧?你可要記住,木亦還在我手上呢”都到了這會,澹臺氏還想著威脅木槿。 “你這老妖婆,都成刀俎之魚了,還逞口舌之快,小爺我都想抽你了”顏兒替木槿感到憤憤不平,澹臺氏到了現在還在裝底氣,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小爺?這自稱還真是豪氣,伊允諾看了顏兒一眼,顏兒才覺得自己貌似出口太快,說錯話了。要是被知道……,顏兒立馬捂著嘴,偏過頭去。 木槿似乎沒注意到剛才發生的,她一門心思落在澹臺氏的身上。 澹臺氏知道自己恐怕難以脫身,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想必她會死的更慘,她可沒有忘記,上次拖延交出木亦帶來的后果。木槿與她之間還在較勁的時候,忽然傳出一片悠揚的笛聲,四周頓時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對木槿來說并不陌生。 是蛇群! 一大群五顏六色的蛇出現在眼前,但是,它們都是有目標的行動,都是沖著澹臺氏去的。 看到這花花綠綠,不停蠕動的蛇,顏兒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有種想吐的沖動,而且每根寒毛都立起來了。 起初的一兩條蛇纏上澹臺氏的胳膊,一條蛇從她脖子處往臉上爬,冰涼的觸感,蛇信子時不時的劃過她的肌膚,想要顫抖的機會都沒有,渾身動不了,除了一張能說話的嘴。 “救命,救救我,救我……” 剛一張口,一條蛇順勢就探入口中,顏兒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吐了。 澹臺氏很快就被被一大群蛇給淹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