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不懂他們這些政治上的彎彎角角的,但是那兩個明顯是拿她的事情為難北澹寒城,而且還不懷好意。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安幼了,就算站到北澹寒城面前,他也未必認識,她為何還關心他?真是腦子壞掉了。
可是她死了,他好像很難過,剛剛被提到腰斬的時候,他連酒盞都摔了,他好像是真的很在乎她,難道她還這么冷冰冰的置若罔聞嗎?
不行不行,他是誰,可是太子誒,正如他剛剛所說的,他是在關心他的子民罷了!
牢里有那么多他的子民,難道他就非關心你不可?木槿,你的心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冷、這么硬了。
、、、、、、心底的兩個聲音一直爭吵不休,鬧的她頭都大了,悶悶的吃這桌上的點心。
御南天右手邊的云貴妃忽然笑道,“皇上,我們總在這看歌舞,也甚是無趣了些”,然后又看著下面,說道,“能成為咱們太子的賢內助呀,定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您看這宴會上的公主、小姐們,每一個都人比花嬌,我們何不以花為題,讓各位小姐每人做一句詩”
顧蓉煙冷冷的瞥了一眼她,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妖精,她當時她能說出什么好玩的呢?在座的都是名門閨秀,哪一個沒有點墨水。
“愛妃說的有道理”御南天琢磨著點了點頭,似乎挺贊同的,然后又朝顧蓉煙問道,“皇后認為呢?”,顧蓉煙眉宇溫柔,款款道,“妾身覺得妹妹的提議不錯”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
御南天吩咐人給各位小姐準備紙墨,宮人們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準備齊全,就好像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似的。
北澹寒城根本就不在乎,自然就不會多想,反正就是娶一個,可娶了之后,還不是他說了算,就隨他們怎么折騰吧。
吳小艾拉扯著于義的袖子道,“你說云貴妃是不是有預謀呀”
“就算有預謀,也只能看下去才知道,這才剛開始呢”
于義看著每個小姐的桌面上都放著紙和筆,好像并無不妥,再說了,有個好才情的姑娘陪在殿下身邊,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木槿看著自己面前白紙,自己根本都沒想過要做太子妃,這紙放她面前,不合適吧!她心里是不打算寫的,可是就在剛剛,安意然竟然朝她冷笑道,“四妹,你也要寫?可不要丟我們安侯府的臉”
甚至連安及北都朝她看了一眼,那種被輕視,被小瞧的目光,在木槿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有點同情起這個安幼來了,娘難產死了,然后爹不疼,后娘不愛,連兄弟姐妹都欺負她,這家庭可真是無情、冷漠的很。
木槿提起筆,三五兩下的就寫了幾個字在白紙上,然后吹了一口氣,交到身后的宮女手上。待安意茹和安意然寫完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木槿,人家好正暇目的看著她們,桌上的筆墨都被收拾了。
“四妹,你這么快,該不是亂寫了幾個字吧,要是不會寫,你可以讓二姐幫你寫一句呀!你這樣冒冒失失的交出去了,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說我們侯府的人文墨不通,那該如何是好”安意茹一副關心的樣子,可每一
字都在說木槿是草包。
而且安意茹和安意然這兩個死對頭,總是在嗆聲她的時候,格外的有默契,安意茹剛說完,安意然就接話道,“是呀,四妹,二姐說的有道理,就算二姐不能幫你出主意,你也可以找三姐,何必逞強,不僅讓自己丟臉,還讓我們整個侯府都丟人,多不該呀”
兩人一唱一和,搞的就像她已經給侯府丟臉了似得,安及北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
“二姐,三姐,漓世子好像在看你們呢!”
木槿假裝害羞的低垂著頭,安意茹和安意然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擺出自己最優美的姿態,來迎接木予漓的目光。
而木槿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木予漓真的朝這邊看過來了。
木予漓也只是巧合,他也是閑的無聊,而這滿院子花花綠綠的顏色,看的他頭疼,不經意的便瞥到木槿的那一抹白。
他視力極好,清楚的看到那個白衣服的小姑娘低垂著頭,正給前面兩個女子說著什么,然后兩個女子立馬回過身來,朝他報以羞澀的笑。
而那個白衣小姑娘對上他的目光,毫無懼色,很快就將她的目光移開了。
他向身后的侍衛招了招手,侍衛上前俯身,木予漓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然后就見那侍衛匆匆離去。
各位公主、小姐們的詩句都寫好了,包括木予漓身側的熙芮,她得意的給木予漓看了一眼,木予漓朝她豎起了拇指,她才放在桌上,一旁等候著的宮女立馬將紙給收了起來。
連洛心柔避免不了,也寫了一句,交給宮女。
秋公公抱著一疊紙,準備送到御南天的桌面前,可是御南天卻擺手道,“分發給眾位大臣,讓大臣們先輪流瞧一瞧”
“是”秋公公點了點頭,招來了兩個宮女,同他一起將各位小姐公主的詩句給發了下去。幾乎是每位大臣手里都捏著一張詩詞紙,大家相互輪流傳看,偶爾還討論上一兩句。
這時候木予漓身邊的侍衛已經回來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木予漓臉上突然露出輕笑。北澹寒城了他一眼,木予漓居然還露出很得意的神情,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寶貝,向他炫耀似的。
“有病”,他輕斥了一句,然后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耳邊卻聽到于義說,“這句詩寫的還不錯,就是太深沉了”,又聽到吳小艾附和了一句道,“這是安家那四小姐的,那姑娘也才十四,居然寫出這樣傷感的詩句,想來是死了一回,心中頗多感觸,想想那姑娘也是挺可憐的”
“于夫人,你可是看到什么妙句了?怎么連眼眶都紅了?”
于義一桌本來就離的近,而吳小艾向來都是直來直往,不做作,御南天看到她眼眶紅紅的,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吳小艾抹了抹眼角,站起身子朝御南天行禮過后,才慢慢開口道,“回皇上的話,臣婦是看到這紙上的詩句后頗多感觸,失態之處,還請皇上原諒”
“到底是怎么樣的詩句,讓朕也聽聽”
這吳小艾祖輩父輩都是書香門第,可她偏偏是武行出身,就是因為她不喜歡這文縐縐的東西,如今連
她都多看一眼的句子,不得不讓御南天也好奇那紙上,到底寫了些什么內容。
吳小艾拿著紙,輕聲道,“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她的語調很柔,很傷情,配合著這樣的詩句,還真讀出每個人心中最柔軟的傷痛。
御南天喃喃的復述了一遍,心頭上好像有一把利刃般,慢慢的將外面的皮肉劃開,露出最深處的、最不想記得的回憶。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北澹寒城默念出聲,腦子里居然浮現出木兩年前的木槿,那時的她,是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可以拉著他的手,傻傻的看一整個下午。
北澹寒城看著于義,于義將紙遞到他手上,墨色均勻,工工整整的十四個字,映在紙上,纖柔的字體就好像是某人的身姿一樣,北澹寒城突然覺得這樣的字跡,是那么的熟悉。
而下面的木槿臉都白了,當于義把紙給到北澹寒城手上的時候,她就忽然想起,她的字跡變都沒變一下,熟悉她的人就一定會看出點什么來。
看北澹寒城一臉思索,就知道自己露出馬腳來了。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安慰道,“怕什么,反正到時候死不承認就好”,要是承認了,承認自己就是死去的人,這件事捅出來,她會不會被人當成怪物?
想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其他人,早知道她就不冒這個頭了,木槿心里無比的懊悔,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受她們兩姐妹的激將。
“城兒,你覺得這詩句如何?”
北澹寒城捏著紙,將紙遞給秋公公,由他交到御南天的手上。他慢聲道,“兒臣沒有意見”,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緊接著又有幾名大臣舉薦了幾份比較好的,御南天都一一看過,西蠻國的熙芮、洛心柔,東云的才女顧淺淺,還有幾家大臣的閨秀,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安家的三個女兒都被舉薦了上來。
這安家好不容易被打壓下去,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安家的女兒做太子妃的,所以當他看到那詩句上落款的是安幼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讓大臣繼續舉薦其他優秀的。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安家的三個女兒都推上來了,這背后要是沒人推動,說破嘴皮他都不信,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是想讓安家起死回生嗎?
“陛下,我小妹越爾娜想用舞來展示一首詩,不知可否?”
越爾塔突然站起身子,向御南天請求道,御南天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這種難以選擇的,還是讓他好好想想。
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鼓點聲,一道妖嬈身姿漸漸走入眾人的眼球,南越國民風開朗,從這公主身上的穿著可就看的明白了。
紅色的緊身短衣,領口很低,露出雪白的一片,引人遐想,腰間雪白的腰肢上綴滿了鈴鐺,伴隨著她的晃動,叮咚作響。
下身是一件紅紗的薄裙,兩條雪白的雙腿,若隱若現。越爾娜舞姿大膽,仿佛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伸舒。
周圍有六個伴舞的,與越爾娜一樣,但是她們的穿的是及膝的褲子,整個小腿明晃晃的露在眾人眼前,好不引人入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