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歹云姨我在這風(fēng)雪場上混著,想瞞過我,還有點(diǎn)難” 說著又有人推門進(jìn)來了,各自捧著華服、首飾,還有人不停地往屏風(fēng)后的浴桶里,裝著浴湯,野薔薇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你們給我好好的伺候著姑娘,若是姑娘有一點(diǎn)閃失,你們可要當(dāng)心了”云姨掃了眾人一眼,狠厲的姿態(tài),嚇的丫鬟們齊齊一抖。 而幻顏府里已經(jīng)亂套了,安淮正在主廳里焦急的走來走去,大順從門外急急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爹,我在城外也沒找到公子” 大順滿頭是汗,大廳里其余的五個兄弟都回來了,大順沒回來之前,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可是結(jié)果依舊讓人失望。 安淮挫敗的坐在凳子上,“天都已經(jīng)傍晚了,昨兒個公子徹夜未歸,就連顏兒姑娘也沒回來,這是怎么了?” 今天早上,他想著昨夜公子連晚膳都沒吃,一早肯定是餓了,一大早就將早飯端去。可是在屋外叫了半天,都沒人應(yīng)。 心中隱隱感覺不對,找人將門撞開,可是屋子里空空蕩蕩,床鋪整潔,公子是徹夜未歸。剛開始他還想著公子肯定是被事給耽擱了,等了又等,晌午都過去了,時間慢慢的流淌著,就是不見公子身影。 安淮這才讓人趕緊去找找,可是大家都會來了,卻每一個帶回消息來的。 突然門口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大家齊齊的向門口看去,只見輕彥疲憊不堪的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了。 看著眾人都看著他,不禁調(diào)侃道,“怎么今天都出來迎接我,是不是知道我折騰了一晚上累了,謝謝各位了啊”輕彥嬉皮笑臉的,與眾人凝重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淮就像是看到一線生機(jī),立馬抓著輕彥,焦急的問道,“可有看到公子?” 輕彥聽得莫名其妙,什么事可有看到公子,他才回來,怎么可能看到木槿,于是打趣道,“安伯,你是在逗我吧,我才回來怎么會看到公子呢?” “可是公子昨晚說有事要做,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安淮的手都在顫抖,他是真的很擔(dān)心這個狡黠的公子,盡管腹黑著,可是她待他一家子,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木槿,她到底是去哪了? 輕彥臉上的表情很僵硬,難以置信的問道,“公子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安淮沉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彥的心瞬間亂套了,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昨夜公子就該回來的,難道是中途遇到了麻煩?” 湘香樓的名字瞬間在他腦中閃過,除了這個地,他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顧不上身上的傷,趕緊向外面沖去,安淮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輕彥就不見了。 他知道輕彥肯定是去了湘香樓,可是湘香樓他都找過了,并沒有見到木槿。 可是干坐著也不是辦法,他正準(zhǔn)備出去找一下,卻被安嬸一把抓住,“讓孩子們?nèi)フ野桑峡偟糜腥俗?zhèn)吧,要是公子回來了,也可以相互傳一聲” “可是、、、”安淮有點(diǎn)猶豫,擔(dān)憂的心情絲毫都沒有減弱。 “爹,放心吧,
公子肯定沒事的,讓我和弟弟們再去找找,你就在家等著我們”大順安慰了他一句,帶著弟弟們出去了。 安淮看著漸漸黑下的天,雙手合十,喃喃道,“愿老天保佑公子平安歸來,老天保佑,保佑、、、、、、” 云姨再次推開木槿所在的廂房時,夜色已濃。 華燈初上,這時是翠云樓最熱鬧的時候,打扮漂亮的姑娘們,在樓下一杯接著一杯的勸著恩客。臺子上的舞姬們,露出纖細(xì)的蠻腰,潔白無暇。綴著銀白的小薄片,隨著她們魅惑的舞姿,鐺鐺作響,與那絲竹琴聲連成一片。 今晚的人格外的多,都是聽到風(fēng)聲說,今晚翠云樓里來了個美人,大家都想先睹為快,就算沒有福氣享受,看看也是不錯的,就連那個明日就要大婚的御寒昊,也偷偷的溜了出來,果然美人,誰都不嫌多啊。 這件事當(dāng)然也少不了某人的推波助瀾。 “姑娘可是好了?” 聽到云姨的聲音,伺候她的丫頭們紛紛退立兩邊,其中一個丫頭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頷首道,“云姨,奴婢們都弄好了” 木槿由倆個丫頭扶著,慢慢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一身胭脂色的軟煙羅,輕紗曼曼,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腰間系著二指寬的束腰,簡單又隨意,脖頸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胸前的抹胸上,是一朵嬌艷盛開著的野薔薇,野薔薇的花瓣伸了出來,隱約遮著她若隱若現(xiàn)的酥胸。 鎖骨上被人用筆,描摹出一朵連著一朵,細(xì)碎的野薔薇花,紅紅的花瓣,嬌艷欲滴。 嘴唇上畫的是魅惑的嬌艷,腮上的粉霞,更是添的木槿女兒般的嬌羞,烏黑的長發(fā)僅僅是挽了一個髻,發(fā)釵上的流蘇一直垂到耳邊。 可是木槿的眼睛里,此時盡是冰冷,硬是把一個惑人的妖精,演繹成了拒人千里的修羅,紅色的衣服,就像是粘上的鮮血,看的云姨有點(diǎn)膽戰(zhàn)心驚,她是第二個給她這樣壓力的人。 云姨正了正臉色,眼睛彎成月牙,笑瞇瞇道,“姑娘這身還真是好看” “你是真不打算放了我嗎?”木槿有氣無力的聲音,硬是把這倔強(qiáng)的對峙著。她身上的藥勁還沒散開,昨夜受的傷也只粗略的被她們包扎了,幸好這軟筋散里有一股麻,不然她定然是撐不了的。 “姑娘這是哪里話?既然云姨我買了你,自然就是云姨我的人,哪里有什么放不放過之說”云姨一臉正經(jīng),絲毫都沒有與她說笑之意。 “姑娘還是跟著我走吧!”云姨牽起木槿的手腕。 木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低聲道,“你憑什么覺得我就會為你做事?你就那么有自信這軟筋散能困住我?” 云姨的唇角勾起淺笑,笑的洋溢卻又瘆得慌,“至少,現(xiàn)在能困住你,至于以后嗎、、、、、”云姨的目光朝小綠看去。 不知何時小綠被她們堵上了嘴,這會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哼哼唧唧的,像是要說什么。 木槿心里暗罵了一句,卑鄙、居然用這樣的昏招。 兩個粗壯的丫頭立馬將小綠帶走了,云姨親自扶著木槿,親自領(lǐng)
她下了樓,去了后臺子。 而另一邊的輕彥,把刀架在湘香的脖子上,費(fèi)了好大的勁,終于問出了木槿的下落。當(dāng)他聽到是翠云樓時,喜憂摻半。 喜的是,木槿在翠云樓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憂的是,這翠云樓的人可不認(rèn)識木槿,而且這云姨的眼睛可毒辣了,她一定立馬就知道木槿是女兒身,要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會把木槿捧出來,那么之后、、、、、、輕彥已經(jīng)不敢想象了。 他必須要立馬趕到翠云樓,不然事情可真沒法收拾了。他出了湘香樓的門,身子一晃,幸好扶住了一邊的珠子,不然可就摔下去了,他喘息了一下,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翠云樓。 輕彥離開的地方,地上赫然的一片鮮紅,他都身受重傷,卻依然將木槿的安危放在第一,盡管他還是遲了些。 云姨走上前臺,臺下一片安靜,她清了清嗓子,“多謝各位爺?shù)馁p光,今兒個各位爺可是有眼福了,我們這新來了個淸倌兒,長得那是一個美呀,不知道各位爺要不要看吶” 她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下面的人果然沸騰了,一個個的開始起哄了。 “云姨,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把著美人帶出來呀” “是啊、是啊” 、、、、、、頂樓的雅間里,北澹寒城被這起哄聲勾起好奇來,放下酒杯,對著正在外間看著記錄的輕非道,“這樓里來了個美人兒?” 北澹寒城的語氣里沒有什么褻瀆之意,就只是表面對樓里多了個人的詢問。 輕非正看得仔細(xì),便頭也沒抬隨口應(yīng)道“昨天夜里被賣進(jìn)了個人,聽云姨說長得還不錯,便想趁機(jī)把她捧起來” “哦,這樣啊” 北澹寒城就是來這討個閑的,沒想到今兒這還蠻熱鬧的,但是他卻沒那個湊熱鬧的心。懶洋洋的一杯續(xù)著一杯。 樓下的熱鬧還在繼續(xù),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白熱化,云姨神神秘秘的低聲道,“要想請出這姑娘,各位爺總得有些表示吧!” 大家都是這里的常客了,自然也都知道這兒的規(guī)矩,一張一張銀票就像是飄動的雪花,不停的朝臺子上飛去。 包間里的御寒昊在宮里禁足了幾日,悶得心慌,才跑出來散散心。剛坐這不久就被這熱鬧聲吸引了,便派人去打聽情況,可這派出去的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不禁自個就跑出去了。 云姨在臺子上三擊掌,一抹鮮紅的身影踩著垂下的長簾,從天而降。 瑰麗的花瓣也紛紛落下,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伴著木槿飛揚(yáng)的身姿,木槿只能單手抓著布巾,因為已經(jīng)解開了軟筋散,掌心和胳膊上的傷,紛紛刺痛著她的神經(jīng),她本來可以走,可是這個女人狡猾的很,不知道把小綠藏哪了,她就只好順著她的意。 她看到二樓一個衣著光鮮的人,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木槿覺得他眉眼有些眼熟,但是此人渾身散發(fā)著驕傲的氣息,她冷冷的瞥了一眼,便扭過頭,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眾人只看著她的臉,都已經(jīng)忘乎所以了,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女人似得,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