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無垢先去找了慕容沖,然后跑到夏諾的醫館,說了要去楚都的事。
夏諾表示極度的不理解,卻知道改變不了慕容無垢的主意。
如果慕容無垢要和楚辭在一起,就不可能有平靜的生活。更何況,慕容無垢自己的心里也未必安分。
慕容沖倒沒有什么關系,表示慕容無垢去哪他就往哪兒去。
“那村子里的學生你就不管了?”
“韓旭可擔此任。”慕容無垢繼續說道,“去楚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韓旭雖然偏激了一點,但學識上還是可以的。”
“我覺得你有點不負責任。”
“是啊,的確是,我也以為我會在這里呆很久,沒想到這么快就要走了。”慕容無垢滯了滯,“很多時候人總會認為自己能夠堅持很久,堅持做一件事很久,堅持愛一個人很久。到后來才發現很難,很多事情要去面對。”
“我以為你會辯解。”慕容沖小聲說道。
“慕容沖,別忘了初心就好。”慕容無垢嘆道,“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道德的捍衛者,我于村民來說,可能只是一個過客。我可以選擇按他們的想法一直留在這里,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離開。如果突然的離開就是不負責任,我也認了。一直在這里教書,并不是我想要的一生,我只想對我想要的去負責任,其他的,我只能盡我所能。你現在的愿望是什么,慕容沖?”
“我想,成為當年的你。”
“沒有人能成為別人的。但是你可以成為比我厲害的人,而非慕容涉歸第二。如果你的愿望是成為一個將軍,那這就是你的初心。而我沒有什么宏圖大愿,我只想與一個人度過一生,這是我的初心。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別因為走了太遠,而忘記了為什么出發。”
慕容沖沉默了。
夏諾走過來問道,“什么時候走?”
“就這幾日吧,我得給村長一個交代,也得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我也走吧,你的身體不好,如果有什么問題,也好有個照應。我不知道你和霍清堯還有你的義父到底有什么謀劃,我只希望你能在合適的時候告訴我。”
“當然。這幾日先收拾好吧。”沒有多少天能在這里虛耗了,慕容無垢想著。
即使村民的再三挽留,也沒有阻礙慕容無垢一行人離開的心。村子里一下子再次恢復了平靜。
然而慕容無垢知道,楚都,不會讓她平靜。
到達楚都,他們跟著楚辭回了幽冥樓,就此住了下來。
與此同時,褚俊非的府邸內,錦云站在褚俊非面前,不甘的說道,“我失敗了,本來我已經可以控制住楚辭,但是有些心急了,我想讓楚辭殺掉慕容涉歸,只是沒想到楚辭還能殘留一點理智。”
“我本來也沒指望你能成功。”褚俊非輕蔑的說道,“對了,慕容涉歸身邊有會武功的人嗎?”
“有,他有暗衛。我說嘛,如果他身邊沒人,后卿怎么會放心離開他。”
褚俊非沉默了一會,錦云見他未回應,便問道,“那你還要向皇上請旨迎娶她嗎?”
褚俊非似笑非笑的看著錦云,“你
希望我娶她嗎?”
“當然不希望。但我更不希望她和慕容涉歸在一起。”錦云狠聲道。
“你就不怕,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人了?”褚俊非看著錦云,淡聲道。
錦云直視著他,輕聲笑道:“如果你還想利用我的話,不應該給我一些甜頭嗎?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幫你解決了很多人的。你覺得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一點后路嗎?還是你覺得你斗不過一個慕容涉歸?”
錦云也不怕他,輕蔑的笑了笑,“也就這點鼠膽。”
“何必激我?不用藥的話,我也擺不平楚辭,她的武功在這三年精進了太多,如果皇上下旨了,她定然也是不敢違抗圣命的。”
“那慕容涉歸怎么辦?”
“他不是來楚都了嗎?你覺得進了楚都,我還奈何不了他嗎?只要慕容涉歸出了幽冥樓,只要楚辭不在他身邊就好。你確定他真是武功全廢?”
“當然,慕容涉歸的身體比普通人還差,我亦探聽過他的氣息,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內力。”
“那就好。”
楚辭回來的幾日并未見到樓主,也無法打探樓主的心思。
幽冥樓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或許是楚王下令要找的東西并沒有線索的緣故。
楚辭一直不太清楚楚王到底要找什么東西,只是提供了零星的線索,以及那完全看不懂的花紋圖樣。
楚辭不清楚樓主為什么要急于把位置讓給她,但樓主之位的移轉應該是楚王把幽冥樓搬上朝堂的緣故。
他需要對幽冥樓有實際控制權。楚王可以對姬幽冥放心,但一定不會對她一個江湖女子放心。
等把一切安頓好之后,楚辭才見到了樓主。她看不出樓主的思緒,只好直入主題。
“為什么那么快把樓主之位讓給我?”
“我要去調查一些事情。”
“要很久嗎?”
“我不知道,或許吧。這很重要,阿辭。”
“可是你離開了楚都,你的身體怎么辦?沒有夏諾為你調理怎么能行?”
“沒事,我剛去見了她,她說可以幫我把藥煉成藥丸,只要按時服用,不會有什么大礙。”
楚辭還想阻止,但心里卻明白,幽冥樓有那么多人,樓主都不用,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是必須他親自去做的事情。
知道勸也沒有用了,楚辭只好說道,“那記得時不時給我來一封信,讓我知道你還好。”
“阿辭,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幾乎是從小跟在我身邊,你的身世,你的許多作為,我都清楚,就連你的父母之仇,我也知道一些。但他是我的兄長,是我愛人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傷害他。”
“把幽冥樓交給你,并不是說我放任你可以去做什么傷害這個國家的事情。只是我發現了一些當年被掩蓋了的事情的線索,我不得不去查證屬實。他殺你父母,證據確鑿,我不為他辯護,這是他自己做的因。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他落在你的手里,在你沒有見到我之前,不準殺他,如果你答應,你將來做什么,我不會插手。否則,我相信我現在還是有能力,把你
摧毀。即使我不想。”
姬幽冥頓了頓,又說道,“還有,你得想清楚一件事,他是楚王,是楚國的支柱,現在的天下,越國國土范圍小,依附于楚國,吳國國力并不足以和楚國抗衡,如若再有五年七年,或許天下可以因楚國國力強大而一統。若是你把楚國毀了,怕是天下再次四分五裂,一統之日無望,你可以想清楚。但如若你有能力……當然這是后話了,我應該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就那個時候再說吧。”
“你為何不阻止我,他是你哥哥。你曾經說過,我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傷害皇族的人,不能毀了楚國,為何你現在卻……”
“或許是寒心了吧。這也是我要去查清楚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你不能殺他,如果你殺了他,就憑這血緣,或許,我會傷害你。阿辭,即使幽冥樓交了給你,我還是有能夠控制的力量的。就如,你以為你能夠查清楚都里的各方勢力,摸清他們的底細,但事實上并非如此。你還記得前燕的后卿嗎?你的慕容涉歸身邊的那個女子,你所掌握的僅僅是她比較淺的勢力,她在楚都的線埋得很深,就連我也不清楚有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人。你不能低估她,她的實力,令人害怕。”
楚辭并非不驚訝,她知道后卿有手段,但未曾想過,她的手段能夠讓樓主給予那么高的評價。她還天真的以為真的能夠牽制后卿在楚國的勢力,還曾認為自己能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現在想來,很可笑吧。
姬幽冥拍了拍楚辭的肩膀,“別想太多,她是有手腕,至少,慕容涉歸不會讓她與你為敵。”
“可是……”楚辭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她只是不自信,甚至自卑,覺得好像無論如何,都趕不上這個女子。
為什么要和后卿比較?她也問過自己,她沒有答案。
正在此時,慕容無垢從房間里剛好走出來,看見兩人站在一起不知說什么,便上前拱手道:“姬樓主。”
“慕容先生,好好對她,不然我可不放過你。”姬幽冥看著慕容無垢,身著靛藍色衣衫,看起來像是一個翩翩公子,或許是沒有了武功的緣故,慕容無垢褪去了所有武人的戾氣,讓人無法把他和曾經的慕容涉歸聯系在一起。
慕容無垢微微鞠躬,“自然。”
“那不阻礙你們了。”姬幽冥轉而對楚辭說道,“圣旨應該快到了,你做好面圣的準備吧。這幾日我不會走。”
“姬樓主請留步。在下有事情想與姬樓主商討。”
楚辭看了一眼慕容無垢,有些疑惑。
“有什么事就直接說。”
“可以請姬樓主移步嗎?這事關乎重大。”
“你不讓阿辭知道?”
慕容無垢便直接看向楚辭,“楚妤,等我和樓主商討完畢后,再告訴你如何?”
楚辭點點頭。
姬幽冥倒是有些好奇,慕容無垢會找他什么事情。便隨他一起進了房間。
“是我冒昧了,姬樓主,此事想與樓主單獨商議,是因為想請求樓主幫我個忙。”
“喔?我能幫你什么?”
“我得到消息,褚俊非褚將軍欲向皇上請旨迎娶楚辭。”
(本章完)